第19章：祂于黑暗中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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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末世是寒冷孤寂。</p>

那么现在，则是毁灭前的狂欢。</p>

由冬到夏只隔了几个太阳，天空有一道炙烈的光束在飞速移动，那中间凝聚着无法想象的高温。</p>

在目之所及的地方，巨大的光束直直照射下来，从高空往下看，光环所过之处，水泥浇筑的城市直接爆裂，熊熊大火燃起。</p>

巨大的湖泊蒸腾起白色烟雾，在短时间内沸腾起来，一只巨鲵从水里跳出来疯狂逃窜，光束如影随形，紧追着它的脚步。</p>

所过之处大旱，赤地千里。</p>

湖水蒸腾，石头爆裂。</p>

狂暴的热浪形成飓风席卷而上。</p>

一副末日之景。</p>

无数流火之中，幸存到如今的人瑟瑟发抖。</p>

在这一天，任何人都知道，真正的末日要来了。</p>

幸运的是，有的人还活着。</p>

持续了近十个小时的高温，在下午时逐渐收敛，冬天入夜本就很早，现在日落之后，夜幕迟迟没来。</p>

天空是暗红色的，火光映在天边，如同瑰丽的红霞，是以往赵华最喜欢看的。</p>

他从地窖里出来，顾不得满身汗水，踩在滚烫的地面上，朝河流跑过去。</p>

凹面镜并没有扫过这里，不然他会像升上天空的烟花一样，在瞬间爆成一团飞灰。</p>

一个锅大小的聚光镜太阳灶就能做野外烧烤，Odeillo三百多平米的抛面镜可以产生3500°C的高温来融化钢铁，而空间站投射下来的光柱，融化石头也轻而易举，更是可以把他们像蚂蚁一样烤死，连灰都剩不下。</p>

如今，它们终于对准了人类自身。</p>

“小锦鲤呢？”</p>

“走吧，你快走吧！”</p>

赵华幼稚的躲在地窖里的想法已经烟消云散，陈志荣说得对，要么像微波炉里肉馅被烤熟，要么被烧成灰灰，他们难以逃过这次灾难。</p>

十三年的末世挣扎，在这一刻宣告结束，没有人能等到来年春天的到来。</p>

“走去哪？”</p>

“海！去海里！”</p>

“也会死。”</p>

“总有那么点机会，陈志荣快不行了，让他带着你，趁现在，去海里！快去！”</p>

空间站没有留给他们找地下河的时间，唯一的生路只有大海，至少，目前是这样。</p>

远处的流火映红了夜空，何清清遥望着远处，小锦鲤正蹒跚着朝这边走来。</p>

这是真正的末日，他们作最后的告别。</p>

“对不起。”</p>

陈志荣帮小锦鲤整了整衣领，低声说道。</p>

飞行舱经过一整天的暴晒，外壳变得烫手，赵华把钥匙交给了陈志荣，由他带着何清清去往海边。</p>

他们无法在水里生存，能做的，只有等明天到来。</p>

飞行舱缓缓升空，留下赵华在坐在焦土上，瞧着远处映红的天空。</p>

“他妈的上帝！”</p>

赵华吐出一口唾沫，屁股被烫得难受，又挣扎着爬起来，抱起赵锦鲤一瘸一拐地往回走。</p>

“我们要死了是吗？”赵锦鲤朝他问。</p>

“嗯。”</p>

“就像星期六叔叔那样？”</p>

“是的。”</p>

脚步蹒跚的老怪物，他抱着碎步轻灵的小猫咪，回家关上门，隔着窗子望向外面被火光映红的天际。</p>

地面的人面对灾难，是那样无力。</p>

从高空往下看，更能直观感受到一天过去之后大地的惨烈。</p>

热浪高高卷起，像是传说中佛教故事里的无间地狱。</p>

何清清想起了在小镇时的日子，其实那时没有太阳，漫天飞雪也蛮不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