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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被送来医院了,马上就要进来了。"拉玛焦急的说道。</p>
"他们的情况怎么样?"</p>
卫燃说话间已经站在了简易手术台的边上,"通知艾德,一次可以让四个人进来。"</p>
"汉瓦德刚刚说有好几个失血非常严重,我已经通知达拉尔准备验血以及让汉瓦德帮忙寻找输血者了。"拉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道。</p>
"做的不错"</p>
此时,雪绒花也从隔壁过来,"提醒他们,寻找输血者一定要记得避开直系血亲。"</p>
"我已经提醒过了"拉玛一边帮著把隔壁產妇的拉帘拉的更严实一些一边说道。</p>
小翻译话音未落,手术室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看著四五十岁的男人强忍著眼泪,将一个看著比拉玛还小一些,而且面容苍白已经开始痉挛的小男孩放在了担架车上。</p>
"止疼,再推三辆担架车进来"卫燃和缝纫机近乎异口同声的做出了安排,"让家属立刻离开。"</p>
拉玛负责招呼著门口的艾德和汉瓦德帮忙的时候,雪绒花也已经拿出了麻醉针剂。</p>
紧隨其后,艾德和汉瓦德以及达拉尔又推进来三辆担架车,让隨后被抱进来的三个男孩躺上去,达拉尔也一边语速极快的用他们听不懂的阿拉伯语询问一边开始了採血工作。</p>
在这个年仅14岁的小护士身后,拉玛也动作极快的用一支笔在医用胶带上写下一个个名字贴在装有血样的试管上。</p>
艾德和汉瓦德也大声吆喝著,把那些重新手术室的成年人带走,让出了本就不算宽裕的空间。</p>
隨著一支支麻醉针被推进伤口附近,躺在担架车上的四个小伤员表情也总算不是那么痛苦。</p>
不过,卫燃和缝纫机却並没有急著开展救治工作,反而只是先剪开了被血染透的衣物,沉默不语的检查著伤口。</p>
"是鸽礼"缝纫机语气篤定的说道,"挑衅式的鸽礼"。</p>
"这群畜生都该被做成肥皂"</p>
卫燃语气冰冷的呢喃著,仅仅送进手术室的四个孩子,他们的"枪皮"几乎都被剥走,就连"枪头"都是残缺的。这无疑会带来巨大的痛苦,更会带来终身的心理阴影。</p>
"现在不是咒骂的时候"</p>
缝纫机看向已经拿著止痛针剂离开手术室的雪绒花,一边换上新的手套一边说道,"儘快开始吧,这次你"</p>
"我会精细点的"</p>
同样在更换手套的卫燃做出了保证,小心翼翼的开始了手术。</p>
很快,一个20多岁,穿著袍子的男人被达拉尔带进了手术室,这小姑娘动作熟练的用输血设备将这个男人和手术台上几近昏迷的小孩子的血脉连在了一起。</p>
隨著暗红色的血液流入小孩子的身体,卫燃最先鬆了口气,但他却根本顾不得那个供血者语气愤怒的说了些什么,这手术说简单也简单,但是说难也格外的难。</p>
不久之后,隔壁也传来了婴儿的啼哭,继而是一闪而逝的闪光灯和拉玛用阿拉伯语的交流。</p>
根本没有任何的休息,摇篮和几乎同时回到手术室的雪绒花也加入了帮忙的行列。</p>
"一共有26个孩子"</p>
雪绒花站在卫燃的对面,帮忙的同时语速极快的说道,"我找一个会英语的当地护士帮忙问过。</p>
这些孩子是昨天晚上失踪的,今天早晨在一座被炸毁废弃的学校教室里发现的,其中有两个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死了。"</p>
稍作停顿,雪绒花咬著牙说道,"他们都被铁丝绑在楼梯扶手上,堵住嘴巴,蒙住了眼睛。据情况最好的一个孩子说,他们昨天被人抓走带去了那里,然后有人伤害了他们,就离开了。"</p>
"是谁发现他们的?"背对著卫燃的缝纫机压抑著愤怒问道。</p>
"一个孩子发现他们的"雪绒花说道。</p>
"先救人吧"卫燃嘶哑著嗓音说道。</p>
一时间,手术室里安静了下来。</p>
万幸,除了最开始的几个小孩子情况確实严重,后面的情况多少要好一些,这无疑让救治速度快了很多。可即便如此,这些孩子们所要承受的痛苦却一点不少。</p>
隨著一个个的孩子被送出去又有一个个的孩子被送进来,时间也在飞速流逝。</p>
但此时那台仍在工作的收音机里,唯一有关贝鲁特的新闻,却仅仅只是国际部队即将离开贝鲁特而已。</p>
终於,在他们这间手术室以及另外两间医院自有的手术室近乎连轴转的忙碌中,24个孩子被成功救治。</p>
但手术室里、手术室外的愤怒,却根本没有办法平息。</p>
来自后世身陷局中却又置身事外的卫燃清楚的知道,这是在为后来的矛盾预热,更有可能只是那200公斤炸弹的前奏。</p>
可无论如何,选择对孩子下手,尤其还是如此下作的手段,实则是过於噁心了。</p>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样的"鸽礼"在14號之前肯定还有更多,而在14號之后,也並不会停止下来,反而只会更多、更肆无忌惮。</p>
根本没有给他们这四人休息的时间,紧隨其后又有其他伤员被送了进来,一整天水米未进的眾人,也只来得及分喝了卫燃贡献的一壶勾兑了葡萄糖注射液的自来水来补充消耗的体力。</p>
万幸,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又或许是为了让刚刚离开的国际部队的脸面好看一些。</p>
当太阳落山之后,他们负责的这间手术室也终於得到了休息的机会。</p>
"几点了?"</p>
卫燃靠著手术室的外墙坐下来,点上颗烟声音嘶哑的问道。</p>
"七点三十一分,比昨天要早的多,看来整体局势確实在变好了。"</p>
过於乐观的雪绒花同样靠著墙,挨著卫燃坐下来,从衣兜里摸出卫燃之前给她的酒壶,拧开盖子抿了一口辛辣的金糜子酒,又在一阵齜牙咧嘴打哆嗦之后,将其还给了卫燃。</p>
接过酒壶同样抿了一口带有对方体温的酒液,卫燃却将这酒壶又递给了雪绒花。</p>
见对方一脸不解的看著自己,卫燃笑了笑,"送你的生日礼物,早晨的时候说好晚上给你重新过个生日的。"</p>
闻言,雪绒花愣了愣,那两双大眼睛也弯成了月牙状,痛快的接过酒壶,眉开眼笑的说道,"我喜欢这个礼物!"</p>
"难得今天能早点结束,我们快点回去给雪绒花过生日吧。"</p>
摇篮提议道,"我也要好好想想该送什么礼物给你才行,坦白说,如果不是兽医刚刚的提醒,我恐怕要回到车库才能想起来这件事呢。"</p>
"你们先回去"</p>
卫燃说话间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记得把收音机带回去,我要出去一趟。"</p>
"你要去做什么?"缝纫机下意识的问道。</p>
"出去透透气"</p>
卫燃说著,已经脱掉了身上的手术服递给了艾德,隨后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一溜烟的跑了出去。</p>
只是,这昏暗的楼道和天色里,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衣袖里不但藏著自製的绞颈丝,而且还藏著一柄锋利、染血的手术刀。</p>
"我猜,愤怒的东风先生恐怕要甦醒了。"</p>
雪绒花喃喃自语的说道,只是那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的能听到,那德语也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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