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口腹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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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怎么瘦了这么多？”元和长公主心疼极了，正好瞥见了桌子上洒出来的茶水，忍不住蹙眉，但很快就略过，并未提起。

昭慬郡主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忍不住酸涩，笑容淡了不少，并未让元和长公主看出什么端倪。

“过些日子让小厨房多做些好吃的就补回来了，这几日吃什么都不是滋味，实在吃不下，让母亲担忧了。”

昭慬郡主依旧那么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脸上勉强的微笑以及懂事的模样，不禁让元和长公主心中越发的怜惜了昭慬郡主。

“想吃什么尽管跟母亲说，母亲让人去做。”元和长公主轻轻抚摸着昭慬郡主的秀发，语气温柔，像极了一个慈母。

昭慬郡主微微笑，“母亲不必记挂，事已至此女儿也没什么可抱怨的，许是女儿没有那个福气吧，倒是连累母亲跟着一起担忧，母亲，女儿真的没事了，女儿希望母亲和父亲能够一直长长久久，若因为女儿生了嫌隙，女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人生在世怎么都是活着。”

昭慬郡主好似看开了一样，整个人变得通透了许多，仿佛看破了红尘。

元和长公主听着眼眶微红，嗓子哽咽着不知该说什么，她一手教大的女儿，多么优秀，怎么就嫁给了莫正良呢。

元和长公主心里面对莫家的不满越来越深，只是面上不显罢了，点了点头，“别多想，好好养好身子才是最主要的。”

昭慬郡主拉着元和长公主的衣袖，难得露出了小女儿般姿态，“母亲，放了莫正良吧，继续拘着只会让祖母和父亲不悦，既然已经想开了，就是莫正良死了，有些东西也回不来了，又何必让身边的人也跟着不痛快呢。”

昭慬郡主十分大度，听的元和长公主心酸不已，点了点头，“好孩子，母亲没白疼你一场。”

“母亲，清表妹快人快语是个活泼的性子，女儿瞧着也能跟着高兴，不如就让清表妹时常陪女儿吧，一个人拘在屋子里总觉得闷的慌。”

昭慬郡主提的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元和长公主直接就答应了，“都依你。”

“多谢母亲。”昭慬郡主揉了揉脑袋，露出了疲惫之态，元和长公主立即道，“你身子虚着呢，快好好休息吧。”

昭慬郡主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以后才听见脚步声离开的声音，人一走，昭慬郡主睁开眼，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元和长公主很快就将莫正良放了，莫正良除了有些消瘦，并没有任何伤痕。

阮老夫人看着莫正良松了口气，对元和长公主的不满消失了些，莫正良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外祖母，长公主真的不计较了？”莫正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阮老夫人点了点头，没好气的白了眼莫正良，“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祸，闹的两府鸡飞狗跳的，幸亏昭慬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否则长公主不会轻易让了你。”

阮老夫人也不傻，这阵子两家关系紧张，阮老夫人也不会再挑拨离间，还要想法子缓和两家的关系，否则莫家初来乍到很难在京都城稳住脚步。

莫正良今年十七岁了，平日里游手好闲，空有一张好皮囊下，被莫夫人宠坏了，性子乖张喜怒无常，但在长辈面前就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又是个嘴巴甜的惯会哄长辈开心，几句话就哄的阮老夫人开怀大笑。

“混账！别愣着了，快去找你母亲吧，你母亲这几日没少着急上火，还有别忘记了，是昭慬求情才让长公主放了你一马的，回头准备几样礼物哄哄昭慬，娶了她，也是你的福气。”

“外祖母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莫正良立即点点头，都快笑开花了，他是见过昭慬郡主的跟个仙女一样，漂亮又贤惠，最主要的是身份够高。

莫正良来京都城第一个见的就是昭慬郡主，早就被迷的神魂颠倒，只是有贼心没贼胆，从不敢表现什么，只在心里暗暗遐想。

这一块大馅饼突然砸在了自己的头上，莫正良只觉得和做梦一样，整个人飘忽忽的，有些不真实，莫正良脑子里忽然想起来那夜的疯狂，整个人猛的吞了吞喉咙，立刻有些心猿意马，乱了心神。

在望城，莫正良身边的女人就不计其数，姨娘和通房就有十几个，这还不算外面养着的娇妾，在女人身上，莫正良一向舍得花银子，莫夫人从来不会过问一句，反而给足了莫正良银子，一直纵容着。

但那些女人都不足以与昭慬郡主相提并论，触感细腻，魅惑十足，一颦一笑都印在了莫正良脑子里挥之不去。

莫正良回了莫家，莫夫人又惊又喜，上下打量着莫正良瞧瞧有没有受了伤。

“瘦了……。”莫夫人心疼极了，扭头就吩咐丫鬟，“去，让厨房今儿多做些大少爷喜欢吃的菜，炖两盅补品。”

“是！”

莫正良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一个劲的抖，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乖张，面上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住。

“正良，你在长公主府有没有受委屈，若是受了委屈尽管告诉母亲，母亲替你做主！”

莫夫人坐在了莫正良身旁，脸上带着怒气，一副并没有将长公主府放在眼里的姿态。

“没有的事，除了不许离开以外没提好吃好喝伺候着，没有母亲想的那样，这次要不是昭慬表妹求情，长公主还未必能这么快放了我呢。”

莫正良好心情的替长公主府说话，一心就想将昭慬郡主娶回家。

莫夫人一听这话心里的气顺畅了不少，“这还差不多，依照那日举着剑要杀人的模样，莫家可不敢娶。”

莫夫人还端起了架子，一副不屑的样子。

“母亲……”莫正良蹙眉，“咱们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的，得罪了长公主府对咱们也没有任何好处，再说长公主可不是个好惹的性子，要不是看在昭慬表妹的份上，未必轻易饶了咱们，那可是公主！”

莫夫人撇撇嘴，“母亲清楚呢，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哪就不许你娶了昭慬了，这媳妇还没过门呢你就处处护着。”

莫夫人摇摇头一脸的无奈和宠溺，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莫夫人只是清楚不过了。

莫夫人见莫正良一脸疲惫，心疼儿子不忍责怪，“快回去休息吧，晚上过来吃晚膳。”

莫正良笑眯眯的应了，临走之前说了不少好听的话，哄着莫夫人开心，莫夫人对莫正良是没了辙，只好依着。

“大哥回来了？”莫清清瞥了眼山茶，山茶点点头，“这会已经回屋休息了，奴婢瞧着并无大碍。”

莫清清听着忍不住勾唇冷笑，“能有什么事，要杀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男子汉大丈夫不会吃了些苦头，怎么就这般娇弱了。”

莫清清摇了摇头，对莫正良很瞧不上，没有一点点的男子气概，连九王爷的一只手指头都比不上，昭慬郡主嫁给莫正良真是糟践了。

此刻莫清清早已经没了耐性，在屋子里不停地走动，整个人处于烦躁不安的状态。

山茶知道是为什么了，“小姐，奴婢打听过郡主的确和明妃娘娘关系交好。”

“是么。”莫清清顿住了脚步，“料想她也不会骗我，骗了我，她也没好果子吃，该死的廖飘滢居然诓我！”

莫清清回想起昭慬郡主的话，廖飘滢是知道这件事的，却偏偏不提，反而怂恿自己陷害昭慬郡主。

莫清清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昭慬郡主和廖飘滢两个人会有一个人去九王府，现在昭慬郡主没了清白，那就没人跟廖飘滢争了。

“小姐，如果将这件事告诉郡主，郡主会不会帮着小姐和飘滢县主争侧妃之位？”山茶忽然说着，看向了莫清清。

莫清清眼前一亮，但很快摇摇头，“不行不行，那昭慬表姐会恨死我的，这件事不能着急，要徐徐图之，还有那个廖飘滢心机太深了，我也要提防着点，她害了昭慬表姐这笔帐我一定会好好算个清楚的。”

莫清清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看向了山茶，“去找个佛像来，就说我换了地方不习惯，这几日睡得不安稳，将金步摇供奉起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昭慬表姐还未怀疑过我，总不至于害我，讨好我还来不及呢

莫清清瞥了眼一旁数十支价值不菲珠钗，心里已经相信了昭慬郡主的话。

山茶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

夜里，莫清清脑子里始终想着昭慬郡主临走之前说的话，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抹奇怪的身影，血迹漫天，吓的莫清清一激灵直接坐起来身子。

“小姐，您怎么了？”山茶在外面听到动静，立即探过了脑袋。

莫清清摇了摇头，浑身都被汗湿了，微风拂过带着一股沁凉的冷意，让人不自觉发抖。

“没什么。”

莫清清很快又躺下了，这一夜睡的很不安稳，直到天亮才眯起眼睛睡着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莫清清被丫鬟唤醒，“小姐，昭慬郡主请您过去一趟。”

莫清清蹙眉，强撑着身子爬了起来，还没开口就见一个人影冲了进来，莫清清吓了一跳，顿时精神了，皱着眉不悦。

“大哥，你怎么会来？”

莫正良也毫不避讳这是莫清清的闺房，手里提着一个锦盒，“听说昭慬表妹喜欢吃品味阁的桂花糕，这是我特意一大早就去买的，一会给带过去。”

莫清清撇撇嘴，想说什么只是对上莫正良崭亮的眼眸又咽了回去，点点头，“行，我知道了，大哥，我初来京都城手头上还有些不便……。”

莫正良犹豫了下，很大方的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莫清清，莫清清立即欣喜的接着，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百两银子随随便便就能掏出来。

“昨儿个你去看望昭慬表妹的事我都知道了，大哥多谢你，回头再好好谢谢你。”莫正良伸手拍了拍莫清清的肩，却被莫清清很快挡了回去。

“大哥，时候不早了，母亲还等你用膳呢。”莫清清强挤出微笑，身子还缩在被子里。

莫正良见目的达到，很快就离开了，莫清清这才松了口气瞥了眼山茶，“找个机灵的小丫鬟看着，别再让我大哥没深没浅就跑来了。”

山茶立即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莫清清洗漱后匆匆吃了些早膳，很快就出门了，手里的桂花糕一扭头就赏给了丫鬟。

“昭慬表姐今儿的气色比昨天强多了。”莫清清去的时候，昭慬郡主正在廊下晒太阳，脸色虽苍白，但不像前几日那样柔弱了。

“有个人陪着我说说话，我这心里头自然好受些了，不然一个人太闷了。”

昭慬郡主微微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身旁的桌子上还摆放着茶点，十分精致，莫清清瞧了忍不住食欲大开，忍不住捡起一块递到嘴里。

“这点心真不错。”一连吃了两三块，又配上顶级普洱茶，一下子驱赶了早上的坏心情。

昭慬郡主见莫清清眼下暗青，嘴角微勾，“清表妹貌美如花，又是天真烂漫的性子，母亲之前还说一定要给清表妹找一门合适的婚事，绝不会让清表妹受了委屈呢。”

昭慬郡主想来想去，究竟是什么能够打动莫清清被廖飘滢怂恿了呢，毕竟昭慬郡主和莫清清并没有什么冲突，若是银子，莫家也有钱，实在犯不上为了点银子去冒险，昭慬郡主猜唯一能打动的大概只有婚事了。

莫清清小脸涨红，娇羞地低着头，“昭慬表姐～莫要打趣我了，我年纪小还不着急。”

昭慬郡主笑了笑，语气柔和，“咱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客气的，我如今已经这样了，我自然希望清表妹嫁的更好，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可有中意的不如说出来听听，省的将来母亲乱点鸳鸯谱做了主，拆散了一对好姻缘。”

莫清清对这样温柔又善解人意的昭慬郡主根本就没有防备，低着头沉思，万一错过了九王爷怎么办？

莫清清咬咬牙，干脆豁出去了厚着脸皮议论起来，“昭慬表姐，我来京都城不认识一个男子，只远远的见过一个人，昭慬表姐既然与人家有缘无份，耽搁着也是白白浪费，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将来我若好了，一定不忘昭慬表姐，提拔大哥到时候让昭慬表姐以后身份尊贵，谁也不敢小觑。”

昭慬郡主眼皮跳了跳，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向了莫清清，“那位男子是……九王爷？”

莫清清怔了下，一听九王爷三个字立即涨红了小脸，没有摇头否认。

昭慬郡主听着忍不住眼眸一冷，还真敢想，也难怪莫清清被迷惑了。

“昭慬表姐？”莫清清见昭慬郡主愣神，忍不住在昭慬郡主面前挥了挥手，“昭慬表姐还不会还在惦记着九王爷吧？”

这话隐隐有指责和质疑的意味。

昭慬郡主挑眉，莫清清又道，“太后娘娘不是许昭慬表姐入九王府了吗，昭慬表姐如今是莫家媳妇，长公主府有没有别的姑娘，倒不如让我顶替了昭慬表姐入了九王府，将来还能帮衬莫家和长公主府呢。”

昭慬郡主忽然笑了笑，声音却十分冷淡，“清表妹言之有理，九王爷身份尊贵，京都城了多少个女子想嫁呢，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清表妹貌美如花又纯真无邪，九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一听这话，莫清清笑开了花，又听昭慬郡主开口，“不过……”

“不过什么？”莫清清挑眉斜了眼昭慬郡主。

“这件事并非清表妹想的那么简单，太后娘娘虽然这样允诺了，但九王爷当众说过，我和飘滢县主只纳一人入九王府，不纳二人，我倒是希望清表妹能入九王府替阮莫两家争光，可惜也无能为力啊。”昭慬郡主一脸无奈。

莫清清蹙眉，“还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