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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何洛洛具有最典型的双子座人个性,外表的开朗外向和内心的封闭内向形成强烈对比,不定时地互相切换,让她时而沉浸在某些痛楚的自我折磨中,很快又切换角色成为别人眼中的开心果,一枚看似没心没肺乐呵呵长不大的小女孩。
没过多久,洛洛就拥有了新朋友——同宿舍的茜茜。茜茜是个脾气温和的女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处变不惊,淡然于世。这一点让洛洛十分羡慕,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是她这辈子难以达到的境界,恰恰也是和她最互补的一点。一个性情中人,一个性格平稳,成了最完美的组合。
两个相处和谐的女孩共处一室,互相照顾,互相倾诉,互相安慰,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了。洛洛和茜茜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虽然认识的时间已是在工作后,因为并无某些竞争存在,所以也特别容易交心。两个女孩常在熄灯的夜晚,一上一下地躺在床上,黑暗中聊过去,聊现在,畅想未来。
那个年代,刚毕业到工作单位的年轻女孩们,最忙于应付的倒不是全新的生疏的工作节奏,而是周边阿姨姐姐们对自己个人问题的关心。那些比她们年长的老师们,同办公室也好,不同年级组也好,都会来热情地给洛洛和茜茜介绍男朋友。尤其是看着这俩女孩在上海没有父母在身边,都还住在宿舍里,就更热心地希望能给两个姑娘安顿一个家。前辈们的好意,她俩并不好拒绝。
“就看看吧!万一有缘分呢!”她们总是在这样的说辞下,下班后奔赴各种相亲现场,然后回到宿舍,交流大同小异的相亲体会,倒也成了她们之间一个不失为有趣的话题。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们并没有相中任何一个男生。
洛洛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怪人,因为她发现,在她眼中几乎没有看得顺眼的男孩。她不记得相了多少次亲,其中也不乏资质尚可的,可是无论怎样的男生坐在她对面,她都不愿意去直视对方。这个人的眼镜镜片太厚了,那个人的吃相太难看了;这个人说话很无趣,那个人笑起来很怪异洛洛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理由,让自己不接受对面的男孩。然而她心里清楚,无论谁坐在她对面,她总是无法控制地拿他去和书涵对比。她记得书涵坐在她对面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谁和他比,都只能是败北!所以这句“对不起,可能不太合适。”就成了她常常红着脸跟介绍人说的话。时间久了,她们就猜想洛洛是个比较挑剔的女孩,也就不再轻易给她介绍男生了。相反,比较切合实际的茜茜,倒是在几次相亲后找到了合得来的对象。于是她晚上的时间,开始用来约会,很少和洛洛一起呆在小小的宿舍里了。
直到有一次,一位老师给洛洛推荐了一个男生,倒也是和她看似匹配。那是个在机场做地勤工作的男孩,比她年长三岁,一米八的个子,清秀俊朗的外貌,彬彬有礼的谈吐。最合适的可能就是他的家庭,他也是个知青子女,父母恰好也是文工团退役的演员,这和洛洛的家庭状况非常相似,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十分吻合了中国人最重要的婚配条件——门当户对。
第一次见面,洛洛竟然并不排斥他。她甚至也找不到什么奇怪的理由去说“不合适”三个字,因为在他身上,确实找不到什么缺陷。
于是有了第二次见面,而那次约会时发生的一件事,更加深了她对他好感。那天洛洛穿了一件胸口镶着字母的毛衣,对面的他无意中提了一句“这件毛衣挺好看的,这个表示的是”洛洛低头看了一下,一时语塞,她猜应该是性感的意思,可是这个词又怎么开口和一个初识没多久的男孩说?“啊!我知道了!这是聪明的意思!就像你一样!”就在洛洛极其尴尬,无言以对的时候,对方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翘起大拇指对洛洛说,发出舒朗的笑声。
一瞬间洛洛被他的机智感动了,他的智慧及时地缓解了洛洛的窘迫,也巧妙地把一个会可能轻浮的话题转而变成了一句幽默的打趣。就在那一刻,洛洛心里告诉自己,这个男孩可以试着交往吧!
于是,她回去宿舍立刻告诉了茜茜关于这个男孩的一切,茜茜听了说这很好啊,既然如此就应该试试,不要再轻易放弃了。“你一天不把刘书涵放下,你就一天得不到自己的幸福,真搞不懂你在为他守什么!”茜茜的批评恰如其分,洛洛没有反驳的余地,听后沉默的她反复思考着这句话,她又何尝不想忘了他呢?都快三年了,她给他写的信已经好几叠信笺簿了,他注定杳无音信,她又在等什么呢?于是洛洛笑了,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茜茜的建议。茜茜提议带上自己的男朋友,四个人一起聚一聚,她也好帮洛洛把把关。洛洛欣然同意,那个周末,四个年轻人约在了人民广场的一间茶坊里见面。
年轻人就是这样,即使他们只是初相识的朋友,也很快能找到共同话题,聊得热火朝天,把气氛从开始的生疏炒到火热。茜茜洛洛她们四个也不例外。一个下午的相处,让他们四个人变成了看似相熟已久的朋友,分别时竟还多了一分依依不舍,可是苦于洛洛身边的这位男生,晚上机场还有工作,只能放弃一起共进晚餐的机会,于是临别时彼此都说好了下次的约定时间。
四个年轻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茶坊,茜茜悄悄拉着洛洛的手,在耳边说了一句“真不错,好好把握,别任性。”然后就和她的男朋友挥挥手跟洛洛她们告了别,手牵着手甜蜜地走远了。
“我去坐地铁,你愿意陪我走到地铁站吗?”洛洛身边的男孩问道。
“好啊!”洛洛得到刚才闺蜜的肯定,对身边的他更是多了一分欣赏,当然欣然答应了。
两人并肩走着,穿过人民广场去往地铁站。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擦肩而过,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工作上的事,也说起刚才茜茜和她的男友。洛洛莫名感觉,和他在一起,总是有种安心的感觉。他很尊重洛洛,从没有不恰当的肢体接触。他们也不像试着恋爱的暧昧男女,洛洛走在他身边,没有脸红心跳,没有呼吸窘迫,有的却是一种类似老夫老妻的从容和平静,这让洛洛感到奇怪也好笑,却也没有多想。
他们走到广场中央,忽然一群白鸽从头顶哗啦啦掠过,纷纷停在广场上,咕咕地叫着,孩子们欢呼着追逐它们,还有人买了售货车上的饲料蹲着喂食。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刹那刺痛了洛洛的心,心底某种回忆被活生生地撕扯出来。她刚想逃离这令她揪心的现场,不想身边的男孩突然拉住她的手,大声说“我们去喂鸽子吧!”他满腔的热情让他的脸都红了,但是洛洛的脸色却瞬间苍白。
她低头看到自己被他牵住的手,脑海中的电影胶带突然调到了那个雨天,那句“我该何去何从”的一帧。她像触了电一般地甩开他的手,失态地对着他大喊了一声“我不要!”就转身飞奔着逃走了,留下不明就里的他呆立在原地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在看到洛洛落荒而逃的背影时,本能地喊了一声“那晚上,我回家打电话给你!”他的呼喊却再次撕扯洛洛的伤口,她想起寿司店里背后书涵的嘶吼,奔跑的脚步更快起来,干脆地回应道“不用!”就那样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逃离了鸽子群的洛洛像个孤魂野鬼似的游荡在人群里。不知是刚才跑得太快,还是心跳太过加速,她突然觉得双腿那般无力,在身边最近的一张长椅上瘫坐下来。
不知何时,她的脸上爬满了泪水,洛洛伸手去拭,却不想越拭越多,唉,第三次了,公共场合这样失控。她一边埋怨着自己,一边在包包里摸索,掏出一包纸巾,却不想皮夹也一起掉落出来。洛洛赶紧捡起来,皮夹被摔得散开了,洛洛拿起它时,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书涵的脸,静静地凝视着她。她鬼使神差地抽出他的照片,书涵在她眼里清晰的样子,再次慢慢模糊,最后他成了她泪光中一个模糊的黑团团。她的眼泪,滴到它上面,浸软了照片的一部分,洛洛却不想擦去。
“你不忘了刘书涵,你永远不能接受一个对的人。”洛洛耳畔突然想起茜茜的话。是啊!这个人,就像长在她心里了一样,怎么都拔不出去呢?这串电话号码,这个浅水湾的地址,对她而言又意义何在呢?她留着他给的这些念想,难道是要孤独终老吗?洛洛一句句追问自己。不!要下决心!要彻底忘了他!要把他从人生中抛弃掉!要重新开始她的青春!——最后,洛洛做了件让自己一辈子后悔的事情——她把书涵的照片,永远地留在了人民广场那张长椅旁的垃圾桶里。
这是让她此生追悔莫及的事,当初的她恐怕是没料到自己的思念能有一生这么长。那张本应在她相册里发黄的照片,那本可以指引她去寻他的照片,就此消失了
洛洛拖着沉重的身子回了宿舍。茜茜当然还没回来。她把厚厚的写得满满的几沓信笺簿全部放进文件夹,压在了床底箱子里的最底层,她告诉自己从今天起不再写信,要把书涵的名字从心里挖去,不看不写也不想。
手机一直在响,来电显示是那个男孩的号码。她没有接,他一直打。一个小时后,手机没有再响了,他的号码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在她手机上显示过。
这一天是洛洛多年后想来仍是最后悔的一天,在这天,她失去了书涵交给她的风筝线,又错过了一个有可能对的人。
从那以后,再有同事或长辈热心给洛洛张罗介绍对象的事,洛洛都婉言谢绝了。她知道,自己目前的这颗心,装不下任何人,她也不想在这样不真诚的状态下,和任何一个男孩子以恋爱结婚为目的去见面和相识,她不想那样不负责任的仓皇出逃重演一遍。
不忍心总是让洛洛落单的茜茜,也曾尝试着帮助她扩大交际圈子。如果她和男朋友的约会有其他朋友参加,她一定会叫上洛洛。不是借口自己需要她陪,就借口说今晚的聚会是唱歌,需要洛洛来撑场面。
洛洛也曾去过两次,只是很少和那些陌生人说话,一个人静静地喝茶,或者专注地唱歌。也曾有那些男孩子坐到旁边来搭讪,可是那些聊天内容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尬聊,十分无趣。
其中一个倒是给洛洛留下了一点印象,他个子矮矮,相貌平平,是位老成的男士,第一次见面郑重地递给她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某某厂销售经理,单国勇。一张毫无特色的脸和一个毫无特色的名字,但是他当时的脸红和他的不匹配的年纪却形成了反差,令洛洛觉得有些好笑,却也觉得他不失为一个真诚的老实人,因此留下了淡淡的印象。可对于洛洛这样注重第一感觉和外貌感受的女孩,他自然是被排除在外的第一种人。所以在他隔了一周后托茜茜再次约洛洛时,她果断地拒绝了。而那张名片,很快也不知道被扔去了那里。
慢慢地,洛洛婉拒所有无聊的聚会,她发现让自己静下心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那段时间,她有了更多时间潜心钻研一个新手在教学路上必备的本领。那小半年的沉淀倒也是让她获益匪浅,至少在学校的新教师教学公开汇报展示课上,洛洛呈现了对待学业事业该有的水平和态度。组里的老师和领导在她的课堂后排座位上,面带微笑,频频点头,眼中的肯定让洛洛倍感心安。她告诉自己,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何况现在失踪的只是她想象中的爱情,或许只是她一半的爱情,更不能占据她全部生命了。她还年轻,她不怕再也遇不到比书涵更心仪的男孩,她会找到的,在这之前,她不如什么都别想,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比什么都强!
带着这样积极的工作生活态度,那段时间里的洛洛,再次绽放出如学生时代同样的光芒。那小半年,她很满意自己的状态。至少,在工作填满自己的时候,书涵的影子很难趁虚而入,令她难受了。
半年后,学校团支部和区内一家知名企业的某个车间进行了一场团员青年的联谊活动。那些年的事业单位,领导都挺关心下属的个人问题。他们认为,职工的家庭生活稳定、个人问题解决,会对工作造成积极的促进作用。所以,这样名为团员联谊的活动,实则是帮着学校里的单身男女们寻觅合适的另一半。
就仿佛是冥冥中注定的劫,联谊活动又是在那年五一节的前一周。茜茜没有参加,难得的周末,她当然是忙着和如胶似漆的男朋友约会,有空去参加这样活动的人,恐怕都是孤身一人的主儿了吧!
活动在对方单位租下的一个小型音乐厅举行。因为茜茜的缺席,洛洛没有了同龄的伙伴,显得有些孤单,找了个角落的座位悄悄地坐下,默默地环顾着四周的人。因为洛洛所在的单位是小学,所以到场的女老师比较多,反之,对方车间里到场的大多是男孩子。这间小音乐厅同时也是个卡拉的场所,于是这帮年轻人,轮流点歌跑到场地中央去唱。这让洛洛想起了以前和声乐班的同学在一起的场景,只要在一起玩耍,那唱歌是必备的项目。唯一不同的是,当初的他们,个个技艺不俗,每个人都是麦霸,抢着唱的歌也都是让人听了赏心悦耳的。而今天,这些人的歌喉洛洛真是不敢恭维了。她有个坏毛病,听到音准有问题的歌声,整个人都不好了,坐立难安,非常别扭。因为这样的毛病,这场聚会真是难为了洛洛了,她如坐针毡,只能借口去卫生间,逃出了大厅。
在走廊里呼吸了好久的新鲜空气后,洛洛琢磨着这样的集体活动,自己缺席太久始终不太好,显得很不合群,大伙儿会议论的。于是,她硬起头皮走回了音乐厅。在距离大厅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段熟悉的旋律,那旋律让她猛地心痛——那是《冰雨》的前奏!她停下了脚步,她不敢再踏进去,她怕自己情绪不对头惹人侧目。
点歌的人开始唱了,这回这个不再是五音不全,他的声音浑厚、节奏准确,他虽然没有书涵那样酷似华仔的声线,但是唱得确实不差。洛洛循着歌声,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回音乐厅中。她看到厅中央站着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孩子,拿着话筒,闭着双眼,紧握话筒,专注的神情似曾相识。他没有书涵瘦高,但是发型和他很像;他没有书涵唱得好,但是投入的样子很像他;他洛洛凝神看着那个身影,全然没有注意到歌曲已近尾声。而当她突然惊觉自己的出神凝望时,已经来不及了。男孩结束了演唱,他大大方方用眼神迎接着洛洛的注视。洛洛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到对方正礼貌地向她微笑,她只能尴尬地撇了嘴角,想必那是她笑得最难看的一次了。
“喂!何洛洛!你这么会唱歌,快去唱!我给你点了许茹芸的歌!”比洛洛年长几岁的团支部书记热情地招呼她,团支书真是救她于水火了,洛洛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她替她解了围,她内心感激万分地跑上去拿了话筒唱歌。
团支书给洛洛点的是许茹芸的《如果云知道》,确实也是洛洛喜欢唱的歌之一。唱歌这件事,洛洛从来不会马虎对待,无论周遭是什么环境,无论刚才遇到了什么事情,只要开始唱,就是全情投入,这也是周老师一直给她的教诲。曲毕,她在一片掌声中羞红了脸小跑回了自己的座位,端起茶杯大口喝水来掩饰自己的难为情。
正在喝着水的洛洛,突然听到身边一个声音问道“老师,你歌唱得真不错,我们可以合唱一首吗?”她抬起头一看,是刚才唱《冰雨》的男孩。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旁边的椅子上,此时正一脸诚恳地邀请她。脸上挂着和刚才一样彬彬有礼的微笑,期待地看着洛洛。可是,等等——这笑容这嘴角这弧度这是洛洛喜欢的弧度啊!是她难以忘怀的弧度啊!他虽然什么都不像书涵,可是他的笑太像他了!
“好。”她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同时附以甜美的笑。
“那,《深情相拥》?你会唱吗?”他思索了一下问。
“会。”洛洛答的干脆又欢快。
一首《深情相拥》后,像是唱上了瘾,俩人又合作了好几首,每一次都感觉很有默契。几首对唱歌曲,让两个本不相识的年轻人,一下子走近了,也让一些东西隐隐地萌动了。在那几首歌曲后,男孩就一直坐在洛洛身边了。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乐家羽。欢乐的乐,家庭的家,羽毛的羽。老师你贵姓?”男孩一直保持着那样的绅士态度。
“哦,免贵,姓何。我叫何洛洛。”洛洛还是那样灿烂的笑脸。
后来,乐家羽一直坐在洛洛旁边,从唱歌到吃饭。洛洛不抗拒,她喜欢看他笑的样子。她感觉得到家羽对她的好感,也不想否认自己内心对他的认可。他一直守护在她左右的感觉好熟悉,她似乎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吸引住了。
“那个,我们能留个电话号码吗?”那天临分别时,家羽微微脸红地问道。
洛洛知道家羽一定会问,但是真的等到他问时,她竟有种莫名的激动。他们互相留下了手机号码,彼此都预感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
回到宿舍的洛洛,并没有马上跟茜茜说起家羽。毕竟八字连一撇都没有,她都还不确定自己对这个男孩是什么感觉。她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了,很久没有这样目光总是偷偷溜到一个人的身上了。无论如何,乐家羽好看的笑,那天已经深深刻进了洛洛心里。
那一周里,乐家羽几乎一天不落地跟洛洛发短信。那个年代的短信,每条无论长短都得要一毛钱的话费,俩人有时一晚上可以来回发上百条,到了不得不说晚安的时候,还是舍不得放下手机。
4月30日的晚上,洛洛有个同学聚会,那是两个月前就说好了,算是分别一周年的再聚首吧!那天下午学校没有课,孩子们吃完午饭就欢快地飞出校门过节去了。老师们开了个简短的会议,就提前下班了,大家都身未动,心已远,早想着后面七天的小长假了。洛洛心情也非常好,晚上的同学聚会后,她第二天就坐火车回上饶了,可以见到外公外婆,也能和燕子见面,她的心也像小鸟儿似的早就飞走了。
下午三点,下了班的洛洛独自回了宿舍。茜茜提前半天去了火车站,她这次要带男友回老家,应该是到了见家长的程度了,想必心情比洛洛更激动吧!洛洛一个人在小小的宿舍里忙活着,哼着小曲打包行李。打开衣橱想选一套满意的衣服,第一眼瞥见的是那套搭着白衬衫的粉色连衣裙,洛洛的手指从它那儿轻轻掠过,本想抽出它的时候,心里的一丝疼痛让她终止了这个动作。于是她随手取出旁边的一件小碎花的衬衣,搭上了白色的微喇牛仔裤,那是茜茜上次和她一起逛迪美广场时买的。就它了!随性又帅气!
毕业后的同学们都分布在上海的各个区域工作和生活,为了距离的折中,聚会地点选在了市中心的一家并不豪华的中餐馆。找到这家地段合适,价格又让刚毕业的年轻人负担得起的餐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晚上五点多,到场的同学虽然都不到十个人,但是也是围坐在一起热切地聊着。分别一年了,大家在这座城市的不同角落的,过着各不一样的生活。工作、同事、学生、待遇、爱情等等,都是这些姑娘聊不完的话题。
饭毕,七点多的时候,有同学提议,既然大家意犹未尽,不如去旁边的好乐迪继续唱聊天。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呼声一片的赞同声,毕竟都是爱玩的年轻人。洛洛当然也很高兴,如果可以唱歌还可以继续聊天,那么明天要早起坐火车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这群姑娘走出饭店的时候,洛洛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短信。来电显示的人名让她心里莫名激动了一下——乐家羽。她点开一看“洛洛,今晚有空吗?想约你。”洛洛看了一眼身边个个笑逐颜开的同学们,带着极大的愧疚感在手机上了回了一个“好”字。
“那我们一会儿就在南京路的汤姆熊门口见吧!我很快就到了,我在那里等你,你慢点来没关系。”她再次收到家羽的消息。“好。”她像被某种魔力控制着,她知道不该这样突兀地退出聚会,大家毕竟难得一见,下次见面也不知猴年马月。可是她就是无法让自己不对家羽说“好”字。
“那个”洛洛一脸尴尬地对同学们说,“我可能突然有事,得先走了。”她难以启齿,低着头红着脸,手指紧紧捏着包包的背带。
“那可不行!唱歌你不来,我们就没劲了!”小慧第一个嚷嚷着反对。
“对啊!大家这么久没见了,不通宵就不错了,还想先撤?没门!”佳佳也说。
洛洛为难极了,她很自责,感觉自己是个重色轻友的人,但是家羽像一块大磁石,她的心早就飞去了他们约会的地点,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他,即使内心里还是想和同学们在一起,眼里却写着明显的有更重要的人要见。
“哎哟哟,看把我们小洛洛为难的!”曾经是班长的晓璐最善于观察,她看出了洛洛脸上的羞涩与两难,开着玩笑揶揄道,“是跟男朋友约会是吧?我们就别刁难她啦!”
“啊?洛洛你有男朋友了?”大家异口同声地问。一句话把洛洛喊得满脸通红,连连摆手,拼命否认着“不不不,还不是!”
“哦——还不是!快是了!对吧?”佳佳带头起哄,大家哈哈大笑,洛洛也抿着嘴笑,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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