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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影依旧呆呆的,老汉叮嘱了一声闺女便匆匆出门去了。这是一个小山村,数十户,住的相隔也远。老汉出门许久才回来,还带着一个精壮的老头,一身青色长袍,背着一个箱子。
老汉把人请了进来,直奔那呆傻的人影而去。后面的老者看着这人身上的伤痕不由的愣了愣,伸手摸了摸,又摇了摇头。他伸手搭在了呆坐人影的脖子之上,又搭了搭脉门,最后又翻了翻他的眼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孙老,这人如何了?”老汉等了半天,看着青衣老者回过神,这才开口问道。
“老刘,这人,你是从哪里弄回来的?你可认识?”青衣孙老问道。
“不识得。这不,昨天带着丫头想去翻一翻那杂物堆,没想到看见他趴在里面。原本以为他已经死了,丫头好心非要葬了他,拉去河边,他就醒了。不过,他醒了之后,就一直这样,呆呆傻傻的,昨晚那暴雨还在这里坐了一夜。”刘老汉开口说道。
“看这衣服料子绝非凡品,此人身份不低。只是,他现在筋脉尽断,多处骨折,全身伤痕,却依旧能动,很是奇怪。他神魂不动,六神无主,所以才会呆呆的。也就是所谓的丢了魂。”孙老捏着胡须一脸不解的说道。“老夫医人无数,按老夫的经验,此人应该卧床不起,奄奄一息。可是他却又偏偏气血充盈,很是壮实。这着实令人费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孙老,这人可还有的救吗?”
“救?你想怎么救?接筋续脉?还是神魂再生?这不是癔症,老夫哪里有这个本事。除非你能请到上面的那些神仙,说不定还有点希望。不然,你就放他在这,说不定哪天就气绝了。”孙老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又看了这人几眼,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叹气而走。
“唉,丫头,你也听到了。连孙老都束手无策,老爹也没办法了。”老汉对着小姑娘摊了摊手,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然后说道。“就把他放在这里吧。当个雕像也好,等他过世了,老爹再去把他葬了。”
小姑娘脸色有些暗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呆呆的人影面前,看着他。皮肤有些黝黑,布满了纵横的伤疤,双眼无神,呆呆的看着前方。小姑娘站在痴呆的人影的面前,想了下,然后对着他比划起来。她的脸上时而欢喜,时而忧伤,却一直不停的用两只手比划着。
“丫头,进来吃饭了。你和他说,他也听不到的,他就是块石头。你叫他木头,不如叫他石头呢。”老汉无奈的冲着小女孩喊道。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那个人影依旧呆呆的坐在院子里,刮风下雨依旧一动未动过。小姑娘每次都会拿些简单的饭菜出来,放在他的身边,他却一直没有动过。
“老刘,老刘……”是陈胖子,离远远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喊什么,就怕别人不知道,你过来喝酒呀?”老汉从屋子里出来,无奈的看了一眼还在和那尊雕像一样的人影在不停比划的小女孩。
“呦呵,可以呀老刘,这不是那天那尸体吗?怎么搬家里来了?镇宅吗?”陈胖子推开那破旧的木门,抬腿就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那里的人影,吓了一跳。他不满的嚷嚷道。
“破瓦寒窑的,有什么好镇的。这人没死,所以就拉回来了。可是他一动不动,不吃不喝的,就只能放在这里了。还好,给丫头当个玩具吧。这丫头从小也没个玩伴。”刘老汉白了他一眼,说道。倒是看着陈胖子手中的几个油纸包和坛子,老眼眯了起来。
“小公主,来,陈叔给你带了份烤鸡,快来尝尝。”陈胖子兴匆匆的跑到小姑娘的面前,献宝似的拿着一个油纸包,说道。
小丫头顿时高兴的比划了几下,最后深深的行个礼。
“你这丫头,和陈叔还来这套,要是你婶子看到了,非抽我不可。她是当你是亲闺女,比对我都好得多。要不是说来看你,她可不让我出城来。”陈胖子拍了拍小姑娘的头,笑着说道,一脸的憨厚。
刘老汉和陈胖子搬了张桌子就在院子里,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小姑娘则小口的吃着烤鸡肉,每次吃之前都要伸到这块石头面前期待一下。就是这般恬静安逸的生活,在这夏日之中。
“老刘,城主又发布了新令,人头税又涨了。这让我们这些底层人,真是没有活路。”陈胖子喝了不少,张口叹道。
“世道如此,只能苟活而已。”刘老汉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天还算不错,除了人头税负,还够给丫头换身衣服,小老儿也就这点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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