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甘之若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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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要是不出去挣钱了，会不会又变——”

后面的话大宝有些不敢说出来，他快速看了眼脸色似乎变了的田苗，匆忙把头低了下去，仔细看的话，他的小肩膀此刻尽管努力绷着，但是却还是难以控制微微的颤抖。

看到儿子这既倔强又害怕的样子，田苗的心猛地一痛，虽然她努力了半年多，但是‘田苗’给孩子们造成的伤害却还是深深地藏在他们的心间。

田苗伸出手准备轻轻拍拍他的小肩头，可是当她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时，大宝却猛地一个激灵。

田苗的双眼酸涩难当，她努力忍住欲喷涌而出的泪水，手下的轻拍终是变成了轻揉的安抚。

“儿子，对不起。”

田苗落在自己肩膀上轻揉的手暖暖的，大宝心中的害怕慢慢淡了。

听到田苗的这句话，他猛地抬起头望向田苗，看到田苗那慈爱的笑脸，他心中的害怕瞬间一扫而空。

“娘——”

“儿子，过来，让娘抱抱。”

大宝是挨着邱成浩睡的，和田苗之间隔了个二宝和小宝。

大宝努力压制着双眼中的喜悦，偏过头看向邱成浩。

邱成浩的心情也是异常的复杂，他的嘴角努力弯了弯，“去吧！”

“嗯！”

大宝轻轻应了声，而后慢慢从被窝里钻出来，微低着头，有些娇羞地挪到田苗挪开的位置处，从小宝和田苗中间钻进了田苗的被窝里。

田苗伸着一只胳膊，将他搂进怀里。

大宝无法描述心中的欢喜，他生怕自己的头会压疼田苗，所以小心翼翼地抬着头，用自己的小脖子努力撑着自己的头。

感觉到她的小心翼翼，田苗的心都要碎了，眼泪不自觉从眼角轻轻滑落。

“儿子啊，以前都是娘不好，你长这么大，娘都没有好好抱抱你，以后娘不仅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们，还要把以前没有抱你们、疼你们的都补回来。”

“娘——”大宝心里又甜又酸，努力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靠在田苗的胸口小声抽泣起来。

娘的怀抱原来是这样的，暖暖的，柔柔的，娘的大巴掌拍在脊背上不再是疼痛的感觉，而是软软的柔柔的甜甜的感觉。

以前他只盼着自己的娘能像别人的娘一样，偶尔虽然会打一打他们，但是却还是会疼爱他们。

从他记事起他就盼望着自己的娘能变成那样的样子，可是盼来盼去，却一直没能盼到。

直到从去年割麦子那会儿开始，娘突然变了，慢慢的竟然变的比别人的娘还要好。

娘不仅亲昵地喊他们的名字，给他们带新衣服、好吃的、好玩的，而且还给他们讲故事。

但是他的心里却一直忐忑不安，他怕这一切只不过都是他的一场梦，他怕自己一旦梦醒，他们的娘又会变回以前的样子。

他虽然很希望这么好的娘能天天陪着他们，但是又因为害怕她待在家里后变回原来的样子，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不敢有让爹去挣钱，娘留在家里的想法。

“乖，想哭就哭吧，一次哭个够，以后娘再不会让你们哭了。”

田苗轻拍着大宝的小脊背，眼泪似断了线般往下落。

她想起自己上高中那会儿到处找打短工的地方，但是人家因为她是学生而不敢用她，她不得不省吃兼用吭馒头的日子。

后来一个开饭馆的阿姨好心招了她，让她只是帮着在后厨洗洗菜切切菜，另外再抽时间给她的孩子补补课，这才让她能够不再为学费和吃饭问题发愁。

“阿苗——”

邱成浩不知道田苗既是心疼儿子又是伤心自己的过往，看着她因着儿子落泪，他莫名有些不知所措。

“娘——”

田苗和大宝的动静把二宝给吵醒了，他偏过头来望向田苗，睡眼朦胧的他并未发现田苗眼中的泪，但是却敏感地发现了田苗怀里搂着的大宝。

“大哥？娘、娘您怎么搂着大哥？”他的心里酸酸的怎么办？

田苗看着二宝那和大宝一模一样，盛满羡慕的双眼，心里的愧疚更浓。

本抽泣的大宝，听到他这声惊呼，赶紧止住哭，努力抹了几下脸上的泪，觉得已经擦干净之后，这才赶紧从田苗怀里往出退。

田苗先安抚地拍了拍大宝，这才笑着对二宝道，“我觉得有些冷，你大哥这是在给我暖被窝呢！”

“我也要、我也要，娘我也要给你暖被窝，你摸摸看，我身上可热乎了。”

二宝不疑田苗的话，急吼吼道。

“好，那你也过来给娘暖被窝。”

二宝激动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嗖地一下便窜到了田苗的另一侧，钻进了田苗撑开的被窝里。

田苗先偏头亲了亲抬起头、双眼亮晶晶望着她的大宝的额头，然后偏过头去亲了亲一脸兴奋的二宝的额头。

“哎呀，这下娘的左右有两个小火炉了，娘再也不怕冷了。”

看着被两个儿子紧紧‘圈着’的媳妇，邱成浩望了眼睡的沉甸甸，还不知道被自己的两个哥哥抢了位置的小宝，再想到今晚他怕是近不了媳妇身了的悲惨境遇，他瞬间有了种和女儿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往小宝跟前挪了挪，伸出胳膊把小小的女儿拥进了怀里。

在田苗轻拍的安抚下，本就还不太清醒的二宝很快便入了梦乡。

田苗望过来时，假装睡着的大宝悄悄睁开眼，翘着嘴角冲她笑了笑，“娘！”

“嗯，睡吧！”

“嗯！”大宝弯着嘴角闭上眼，“娘，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