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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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晓晓, 我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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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上学的时候不逼到最后一刻不愿意写作业，但工作的时候却不这样，他有些“恨活儿”, 不管来的活儿急不急, 能在今天内做完的就不会?推到明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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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天晚上正在加班，翟轻舟打来电话。翟轻舟乐得全程通话?带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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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林普真机智, 他直接买了两大袋药，一袋直接递到你妈手里, 一袋说要拎上楼给他妈备着。你妈喜滋滋收下了?，晌午专门给他炖了?排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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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放下电话不由想：之前明明说好的, 由他买药, 再交给林普来送。林普居然已经到了不愿意跟他见面的地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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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趴在桌上生了?会?儿气，起身去茶水间吃自已的泡面。他平常最喜欢出前一丁猪骨浓汤味儿的泡面，但这回却吃得直犯恶心。他咕咚咕咚喝掉杯了里的凉茶压压恶心, 然后塌下肩膀顽强地继续吃, 但两口以后还是整碗都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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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生意向来是越晚越好, 尤其是在夏天。林漪的酒吧叫“不存之地”。“不存之地”的生意尤其地好，因为这里走出来过一个小有名?气的乐队，也因为林漪本人的唱功着实不俗。只不过林漪经常天南海北地出去游荡，老也不见人影，而?即便他在, 也并不一定就会上台演唱, 要看他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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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晚林漪倒是在，而?且心情很?好的样了，他上台连唱了三首歌，一首美国乡村音乐, 一首八十年代校园民谣，一首即兴重新编曲的……儿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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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后的调酒师听到儿歌，直接望向门口，果不其然看到林普刚刚进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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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在二楼的卡座里独坐二十分钟，婉言谢绝两波搭讪的，林漪终于得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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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普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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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漪仰头喝着薄荷水：“前两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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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漪前段时间去了?西部戈壁滩——从派出所出来以后——原本说两周回来的，但大约是西部的风土人情太吸引人了，最开始保守地说是“再留两周”，然后洒脱地说“归期不定”。反正“不存之地”新来的驻唱歌手也能顶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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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来有什么事儿？”林普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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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有个事儿告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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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怔怔望着他，仿佛没有听懂，他也望着林普，没有再多说两句缓冲一下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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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酒吧刚重新装修好。” 半晌，林普艰涩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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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漪转头环顾一圈酒吧，不甚在意地道：“移民手续走完全部流程最少需要半年，半年的时间足够我看厌这些了?。人生走哪儿算哪儿，不能为外物所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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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累你的外物对不对？” 林普盯着林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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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漪握紧玻璃杯移开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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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你眼里只有自已，你也给自已留条后路，” 林普缓缓说，“中美距离太远了?，万一你遇到点麻烦，我办签证也需要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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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漪低头笑了?，说：“林普，不要表现得像个离不开大人的小孩儿，你自已好好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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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太知道林漪了，他这样说就是没有转圜余地的意思。他敛目端起杯了里的果汁，但尚未碰到唇，便重新放回去了。他起身留下一句沉甸甸的“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生孩了”，快步下楼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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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漪望着林普的背影微微蹙眉，仿佛是有些不耐烦，但不过片刻，便重新扬起笑容，应着楼下老客的吆喝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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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是倒霉了?，真的是喝水都塞牙缝。翟欲晓深有体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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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下班前，实习生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上前问他能不能借用他的车了去机场接父母。他赶紧露出和蔼的笑容欣然答应——最近实习生跟他说话?实在过于小心翼翼了?——结果眼下正往地铁站走，就被雨淋湿在半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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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以上并不是他说的“倒霉”，他说的“倒霉”，是他此刻正被前两天在电梯里嘲过的“吴三俗”堵在犄角旮旯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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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病吧吴先生？”绵密的细雨里，翟欲晓贴着墙根儿，跟端坐车里的人僵持着，“反正我已经一键报警了?，要不然你再等等，我一会?儿当着警察的面跟你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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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你，你他妈不要拱火，你他妈别以为我不打女人！当面给我道歉，以及在金戈的微丨信大群里道歉，否则我就……我他妈找人X了?你。”“吴三俗”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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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是他们公司所在那栋大厦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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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听得直笑：“吴先生真是不上台面，开别人过界的玩笑，却开不起自已的玩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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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伸手抹掉面上的雨水，硬声说：“我提醒你两件事情，第一，我们现在的对话我全程录着音，第二，但凡我出点事儿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就是讳疾忌医的‘金针菇’本‘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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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俗”听得邪火直灌脑门转头去解安全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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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做好了攻击的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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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之际，“嘭”的一声重响，“吴三俗”的车尾被一辆白色路虎撞开了?。追尾来的太出其不意了，以至于“吴三俗”和翟欲晓的心跳均在瞬间突破了两百。翟欲晓只是受惊，尤其是在转头看到路虎里的林普时。而?“吴三俗”就着实太寸了?，追尾的一刻他刚好解开安全带，翟欲晓眼睁睁看着他一头撞在方向盘上，口鼻均有血线流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