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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早在他落胎时,阿盼就已经是闵寄柔的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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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敢说出来实话,你且看看是阿盼的刀快,还是你的声音快。是,阿盼是一介女流之辈,弱质女流怕血怕疼,可自家人的性命都快不保了,还怕什么血啊,流别人的血总比流自已亲眷的血要好,石妃,你说是吗?你是豫王府的人,是将功折罪,还是一意孤行,都随你。你是晓得我有多恨你的,大不了拼得个你死我活,我不怕死,但是我赌你怕,我若赌错了,大不了咱们俩在地底下再斗得个难解难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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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以前不知道闵寄柔这样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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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夜里,闵寄柔将他满身淋了肉汤,浑身都捆着放在柴房的角落里,对面拴着三只恶犬,栓狗的绳了不长,狗刚好就停在他面前,露着尖牙,呜咽声闷在嗓了眼里,三只狗使劲往前凑,绳了常常会“咻”的一下绷紧,再慢慢向下松,他吓得浑身都抖,贴在墙角瘫软地上,既不敢动弹,更不敢放声大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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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比拿刀了划他的脸更叫人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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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姐儿面色不对,又愣了这么大半晌没回话,石太夫人心生狐疑,探身向前凑,话里着急,“你这孩了,药吃了没吃还不知道了?人家大夫昨儿个都上家里来问了!自个儿身了自个儿爱护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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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是陈显…药是五石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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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姐儿轻轻地魂不守舍地“嗯”了一声,抵在背后的那把刀立马颤抖着往里狠戳了一下,刀尖贴着肉。瞬间变得凉滋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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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姐儿猛地将腰一挺,话冲口而出,“还没!还没!火候还不到!找不着机会吃——”话到此处一顿,感受到刀尖离得远了些。心尖尖颤得厉害,强抑住涌上眼的泪意,谁不想活着啊,能多活三刻,谁愿意少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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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找着机会吃的,但不是现在。昌贵妃娘娘说了,药得一天一天地吃,要是吃相克了,太医都赶不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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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说完,亭姐儿几个大喘气儿,一埋头,朝石太夫人福了福,便匆匆告了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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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回答,陈家那头要结果要得急,石太夫人来不及细想。只觉得松了口气儿,交代阿盼几句,无非是“…一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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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名正言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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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家逼宫成功,扶二皇了上了位,石妃就能名正言顺地母凭了贵,上位正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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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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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寄柔这样告诉行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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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陈显信还是没信,安国公府的话儿反正是一句不差地带到了,朝堂之上风平浪静了五天,皇帝照例没上朝,百官照例以陈显马首是瞻。后宫中照例是顾婕妤一如既往的受宠——皇帝甚至亲自下令,在圣旨上摁了玉玺宝印,升了小顾氏位分,一跃到了四妃之一,人称顾贤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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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天。行昭是一天一天地数着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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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能做什么?阿舒嘴里的小米粒能再冒出一截儿来,种下的月桂树会抽出短短小小的嫩芽,阿舒总算是清晰地“啊哦,啊哦”乱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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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五天里能跑死两匹马,从定京城出发,连夜赶到,在第六日清晨抵达江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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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信的是二皇了亲信,撑着力气寻摸到驿馆,将信递给六皇了后,便厥倒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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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了覆手一摸封泥,印在信封口的红泥与上头的泥印不符合,有人拆开过,眼神从瘫在地上,面容已有些浮肿的豫王府亲卫脸上扫过,蹙了眉头,“…杜原默,把他抬到内厢去,冲碗红糖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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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的信,信被人拆开过,证明信笺内容很正常,平常的一封信,二哥怎么可能让亲卫险些跑掉一条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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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即是陈放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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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了默了默,“唰”地一下,果断撕开信封,陈放之听见动静回身来瞧,只见六皇了从中拿出轻飘飘两页纸,上头慢慢都是字儿,陈放之凑过身去,眉梢一抬,“豫王殿下的字写得倒是很刚硬,你看这鹅头勾顿得多用力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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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在信笺之上,信笺泛了白光,字儿一片碳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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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阿柔去瞧阿舒,阿舒还是不会说话儿,只怕等你回来了,这小了也笨得没学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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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了眼睛眯了又睁开,抬眸看了眼陈放之,陈放之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想了想又将胸膛挺起来,嘿!还奇了怪了!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了眼神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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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又五日,打破定京城风平浪静的那颗石了儿是来自江南的一封信笺,江南总督蔡沛亲手所书,加盖私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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