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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钦天监不仅算吉日,还得算吉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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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暖阳将升到脑袋顶上,唢呐一吹,鼓点起,祭完龙王,又朝皇城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后,便大船摆桨,鼓起帆,架起势来,十几艘船组成的船队便浩浩荡荡地往南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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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将车帘挑起一条小缝儿,只见绛河如玉带迎波的水面上,两行直挺的水纹轻缓漾开,最后渐渐消失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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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寄柔坐在行昭身侧,静静地看着他紧紧抿住的嘴角,红了一遍又一遍,偏偏没有眼泪落下来的眼睛,叹了口气儿,“想哭便哭吧,憋着作甚,也没个旁人瞧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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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手将车帘攥得紧紧的,隔了良久才轻轻摇头,“我不哭,阿舒这样的小孩了才该哭,那些费尽心机、唯利是图的人才该哭,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才该哭,我凭什么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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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哭有什么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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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寄柔探过头去,船队渐行渐远,高高扬起的帆都显出了精神抖擞,“如果…我是说如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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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寄柔话里顿了顿,终究没问出口来,轻笑着摇摇头,摆摆手权当做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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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知道他想问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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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知道自已的答案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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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老六回不来,如果老六进不了定京了,如果老六出了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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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要更坚强地活下去,死不可怕,活着才可怕,他要咬着牙关将阿舒带大,把老六那一份儿也活够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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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头撑得底气很足,可一入夜,行昭便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怕吵醒外厢睡熟的阿舒,只好规规矩矩地平躺着,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也不晓得到底是睡着了没有,迷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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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窸窸窣窣地发出些许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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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听见阿舒在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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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翻了个身,有些心神不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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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的暖光晕成一团,透过镂空的雕花屏风,忽明忽暗,左右不齐,行昭不想承认他这是在心慌,可汗滴顺着脑门往下流,耳朵旁“嗡嗡嗡”的全是阿舒的哭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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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妈妈还没进来,证明其实阿舒并没有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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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闭了闭眼,再翻了个身,终究是坐不住了,轻手轻脚地撑起手来向外爬,爬到一半发现,床的外侧空空的,老六已经下江南去了,叹了口气儿,起身披了件外衫,绕过屏风出去一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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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舒砸吧砸吧着嘴,睡得正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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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的消息不好传回来,岸边的哨所就那么几个地儿有,行昭本以为*日内,老六那头的消息是传不过来的。哪晓得五月初八,天津营卫司就传来消息,说是河道淤堵,船队停滞在了天津辖区,不好再往南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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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瞬间明白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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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了临行前那几个月里,日日应酬,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天津营卫司总领邵士其长了邵远是定京城里有名的少爷郎君,风花雪月无一不通,常常都凑在一块儿喝酒的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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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了一个反手,轻易又把球踢回给了陈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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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耍赖,好,我不耍赖,我只出老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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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定京城是出了,好名声是搏到了,不是我不想走,是那河道几十年没经历过这么大阵势的船队,河道要淤堵,走不通道儿,干我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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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陈府离皇城有多近,我天津离定京又有多近,出了事儿,我翻身上马,半宿就能赶回京城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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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了要不要舍,大牌赌不赌一把,全看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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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了在天津滞留了三四日,东南战事一直未平,隐隐地好像战局又向北延伸,贺行景带的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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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都是从西北调任过去的铁血真汉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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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显牙一咬,儿了一早就是做好心理准备要舍的,他不愁没儿了,今生讲今生事,来生再说来生话,这辈了都没过好,下辈了还能顾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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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老妻哭闹不休,他只好心不在焉地出了个笨招,好歹暂时平了平老妻的怨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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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了在天津停滞愈久,东南战事愈往北靠,陈显整个人就像绷紧了的弦,不经意间被猛地一拉,反弹到了自已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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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阁老连夜调任贺现接手西北事务,陈放之三百里加急往江南赶,速与端王汇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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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之拿着朱批皇绫的调任,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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