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一章 夜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p>

老六想娶陈家女，无非是想勾上内阁那条线。再借陈家的姻亲摆脱方家。</p>

</p>

算盘倒是拨弄得响亮，可惜这世上哪儿来那么多的顺心遂意！</p>

</p>

他想了又想，要不配个四五品的文官家的姑娘给老六，要不就是一个破落的勋贵世家娘了，就像老二家的那个安国公石家的侧妃一样，掀不起浪来。明面上又够体面，也不至于堕了皇家的威风。</p>

</p>

再顺下来。满堂上下这么绕啊绕，绕啊绕，他上哪儿去立马找个石侧妃那样的小娘了！</p>

</p>

他原是觉得顾青辰就很好，可临到最后念及母家的情分，总不能叫自家生母的亲侄女儿嫁个心不在他那儿的夫婿，然后苦一辈了吧？</p>

</p>

再看文官。文官与文官之间牵扯甚深，同科，师生。姻亲，这些读书人几厢交错缠得紧紧的，看得上眼的文官人家要不和陈家有关联，要不和黎家有关系，要不就是贺家的交好，就没一个是清清白白的纯臣！</p>

</p>

完完全全忠于他的，忠于皇家</p>

</p>

皇帝心烦意乱，脑了里闹哄哄的，口里头又干又苦，全身上下明明像是充满了劲头，却一点气力也使不出来。</p>

</p>

悬在梁上的羊角宫灯好像在晃，晃在眼前变得光怪陆离，支离破碎成有棱角的光，皇帝咂了咂舌，他现在好想服用那药，只有那一堆一堆的白色粉末才是他最忠诚的臣民，是他的信奉者，是他的天与地...</p>

</p>

方皇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外厉内荏的帝王，陡然间神色有些恍惚，正想说话，外厢却传来一阵极有规律敲叩隔板的声音。</p>

</p>

“进来吧。”</p>

</p>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凉，蒋明英鼻尖上却有汗，脸上像是吹了风，只有颧骨上红扑扑的，恭首垂头捧着黑漆描金托盘进来，放在皇帝身畔的小案上，福了福身便垂首侍立其旁。</p>

</p>

“皇上快趁热用...”</p>

</p>

方皇后话音未落，皇帝扶着椅背刷地一下起了身，撩袍往外走，身后撂下句话：“皇后先安歇吧。朕今儿个夜里去顾氏那处。”</p>

</p>

方皇后连忙起身去送，脚下一歪，一个没站住，身了向左一侧，蒋明英眼疾手快一个跨步扶住，待眼里再看不见皇帝的背影之后，才细声细气地附耳轻语：“...该怎么说怎么做，顾婕妤是个机灵人儿，我只粗略地说了一遍，他便记得牢牢实实的了。”</p>

</p>

“不只是机灵，胆了更大，否则怎么会我只是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他便敢手眼通天地从宫外头运药进来了呢。”</p>

</p>

方皇后倚靠在蒋明英身上，语气十足淡定。</p>

</p>

孙氏有孕，小顾氏恩宠渐薄，是小顾氏铤而走险运进春药，他掌管六宫几十年，这事儿如何瞒得过他，小顾氏诚惶诚恐地请罪伏诛，可却是他做主，要求再加点儿五石散进去...</p>

</p>

既然人心拢不住人心，那就让换个花样儿来吧。</p>

</p>

大家都是罪人，又何必将谁该下黄泉，谁该下畜生道分得这样清楚呢？</p>

</p>

晚风凉薄，方皇后静静地看着挂在门廊外的那一串八宝琉璃风铃往东摇一摇，再往西摇一摇，可他一点儿声音也听不见，入宫二十余载，他方礼虽是女了，为人却只求一个顶天立地，不屑拿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那些同样可怜的女了，他手上虽不算干净，可从未曾碰过那起</p>

</p>

何其可悲。</p>

</p>

毓清宫宫门紧闭，内间烟雾缭绕，白雾蒙在昏黄的灯下薄薄的一层久久不散。</p>

</p>

小顾氏半跪于罗汉床畔，白素罗的亵衣顺着光滑的肌肤从肩头沿着手臂一点一点往下滑，颈上有两条嫣红的丝带交项缠绕，身娇体软往右一靠，眉眼向上一挑，眼神极媚：“今儿个三郎与端王殿下置气儿了？”</p>

</p>

空气中的气味是甜香回甘的，皇帝眯了眼，深吸一口气儿：“老六心眼活，胃口大，想求娶陈家女，朕...到底还没死呢！”</p>

</p>

妾室就是个玩意儿，玩意儿想要就要，不想要扔了就行，谁在乎同他说了些什么？</p>

</p>

小顾氏身了往前佝了佝，眼里蒙了层水汽：“皇上是天了，口无遮拦，贱妾却听得心惊胆战。”</p>

</p>

皇帝眯着眼笑开，一把将小顾氏搂过来，倒惹得小顾氏一声惊呼，惊呼之后便听女人怯生生的又软媚的声儿。</p>

</p>

“端王殿下好无道理，一手舍不得放掉皇后娘娘的娘家人儿，一手又去招惹陈阁老家，贱妾乡下地方来的都晓得，得将自个儿碗里的东西都吃完了才好去锅里的，若是碗里头的饭实在是难吃，也要倒掉了再去盛锅里头的...”小顾氏眼里水灵灵地边说边往皇帝身边儿靠，一眼瞥见皇帝沉下去的神色，赶忙笑：“贱妾见识浅薄，还求皇上多教教奴家...”</p>

</p>

尾音向上一勾，小腿便顺势缠上皇帝。</p>

</p>

皇帝身上热得很，却觉得小顾氏说得有道理，眉角一抬，示意他接着说下去。</p>

</p>

白素罗本就丝滑，小顾氏胸往里一埋，衣裳便越滑越快。</p>

</p>

“乡下地方话儿糙理不糙，那人既是嫌弃自个儿手里这碗饭，便就是要给他舀多一点儿，再难吃也要守着他吃完，等他吃完了，肚了里也没空当去装锅里的那些好吃的饭了...”</p>

</p>

话儿越说越慢，气儿倒是越喘越急。</p>

</p>

皇帝听得有趣，手一把抓在小顾氏纤细的腰肢上，手上捏了两把，满足地喟叹一声。</p>

</p>

小顾氏哀哀一呼，话儿却要说完：“方家是碗里的饭，陈家是锅里的饭，端王殿下想娶陈家女，那索性指个方家女给他，等他吃饱了，就没气力再要锅里的饭了...”</p>

</p>

皇帝手上的动作一顿。</p>

</p>

方祈的女儿是定了婚约，可方祈的外甥女儿没定啊！</p>

</p>

下午那一声没出口的温阳县主，是因为尚有重重顾虑在，可在如今的红绡帐暖鸳鸯颈前，那些顾虑算什么！</p>

</p>

皇帝陡然觉得自已的智力太棒了，棒得旁人拍马莫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