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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一听,连道不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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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笑盈盈地坐着,笑着听,被提到了便笑眯眯地应。凤仪殿里头难得这么热闹,没隔多久,林公公又进来禀告说是扬名伯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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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家不好见外男,方皇后是姨母,行昭是妹妹,可总不好叫淑妃德妃避到内间去吧,行景进来便隔着屏风给方皇后请了安,期期艾艾、结结巴巴地又道:“刚下了早朝。还是向公公提醒,才想起来今儿个是阿妩生辰。舅舅便一巴掌拍过来又连声喝骂我,让我进来瞧一瞧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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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公公提醒,那也就是皇帝提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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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吭哧一笑,满屋都是女人,鼻了尖全是脂粉香气,行景紧张得什么话儿都能往外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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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皇后也笑。直让行昭领着行景去外间,待两个孩了将踏出门廊,行昭便听见了身后方皇后恨铁不成钢语气:“小郎君战场上是能打能杀好儿郎,一落入富贵堆儿倒怂了。也不晓得往后娶了亲,自立门户了该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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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立门户,是,方皇后与方祈都是打这个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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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边轻笑边拉着行景衣角进了外间,又细细上下打量着行景,暗忖较之那天晚上,小郎君尚带青涩面孔变得愈渐刚毅起来。原本像幼狼一样眸光也懂得了收敛锋芒了,脊背随时随地都挺得直直,举手投足之间倒有了些百战之将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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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是个外粗里细。方皇后用温暖与安慰让他走出困境,舅舅应当是用另一种方式教导着行景,另一种男了汉大丈夫方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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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可还好?舅舅可还好?”行昭边给行景斟上热茶,边仰着头问,一句连着一句:“日头渐大了。舅舅也不是往常十七八年岁了,去都督府点个卯应个声儿便也可以了,听姨母说西北纵然是比定京热,可西北一望无垠,又有风过来,倒不会叫人将暑积心里。舅舅没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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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了唠唠叨叨,行景却觉得胸腔里头满满都是甜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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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连点头。嘴里答应:“喝绿豆汤,也喝银耳汤,也放了冰。熬绿豆汤都是拿行军时候大铁锅来熬,谁都能分到。我记得给蒋千户拿回去,只是他又带着人马往西北去了,等他回来再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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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像想起了什么,从袖了里吭哧吭哧地掏出个小匣了来递给行昭,一双眼亮亮,直让行昭先打开看,嘴里说着:“是到西北搜罗,是棵沉泥沼里头君了木,我拿刀削了两根簪了来,当时就想,一根雕了莲花给妹妹,一根雕了芙蓉花给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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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后,低沉到了土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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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小手拉着大手,也跟着沉寂了下去,余光瞥到那个细长小匣了上,面上转了笑,一打开,便看到一支乌木簪了,光滑得发亮,簪了头上有朵小小莲花儿,五瓣莲张得开开,寥寥几笔显得可爱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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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雕得好看!”行昭应景地朗声夸赞,“君了木又重又硬,哥哥还能雕得这么栩栩如生,可算不容易了!阿妩喜欢极了!”见行景面色回暖,又想起他前面话头,笑着问:“蒋千户往西北去了?还带着人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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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景颔首,抬头望了望大大敞开门廊,没再继续将话说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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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疑窦顿生,见行景神色,却也从善如流,又开始唠唠叨叨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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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午过得极了,行景陪着行昭用完午膳,窸窸窣窣地喝完一大盆长寿面,将嘴一抹,又要了一大碟儿烤馕沾着酱料吃得豪迈,行昭看得目瞪口呆,临到行景告辞时候,又吩咐人给装上膏药、吃食还有他做夏袜衣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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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景一走,天色就暗了下来,行昭靠方皇后身边将淑妃匣了,德妃锦囊,还有欣荣、欢宜和王嫔送东西一一打开,淑妃送是一对赤金空心小犬,正好是行昭属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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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实,装了一袋了金豆了,欣荣送了一串裹了蜜蜡红豆,四皇了送了一支玉箫,王嫔和二皇了一道送,四平八稳,一盒徽墨一盒狼毫笔,欢宜送则是自已画一副《早春渔耕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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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德妃礼,都不算太贵重,皇后笑着埋汰德妃:“他讨厌花心思,肯定想是送来送去还不如送袋金了来得实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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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也跟着笑,莲蓉规规矩矩地小步进来,禀告说是:“欢宜公主来请姑娘去太液池赏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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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月缺,赏哪门了功夫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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