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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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夏有些难，“光填土还行，上面的青石板去哪里找啊！”当时盖房子，各个院落里的石板都是切割好，一块一块配套好的。</p>

“五爷那里有存货，晚点你帮我拖住些三狐狸，我找五爷帮我。”</p>

“行！”易夏是知道白五郎有空间的，她拍拍胸膛，大包大揽：“包在我身上！”</p>

若另外三个女人在这里，一定会伸出她们的尔康手：——不要啊！求放过！</p>

……</p>

一线牵内。</p>

姻缘大师吴婆子正跟自己的小徒弟说唠嗑。</p>

“昨日夜里，你可有观看星象？可有什么稀奇事与我老婆子说说？”吴婆子年纪大了，平日里靠给人算算姻缘打发日子，像观星象、推算国家运势这种费脑子的她一贯敬谢不敏。</p>

但这不妨碍她时不时考察小徒弟的学业（主要是想听故事，听八卦，不管哪个年纪的女人都有的通病）。</p>

“昨夜帝星隐隐闪现，时有时无，而星宿中有另外两颗星星颜色逐日赤红，昨夜达到鼎峰，二星相连，与闪现的帝星几乎能连成一条直线。”白小六问，“这可是史书上记载过的——荧惑守心星象？”</p>

吴婆子知道的不一定有小六多，她听小六读过这一段史书。</p>

“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闻之，遣御史逐问，莫服，尽取石旁居人诛之，因燔销其石。”——《史记·秦始皇本纪》</p>

吴婆子叹道：“荧惑守心，圣人出世，这天下，到安定的时候了！”</p>

师徒俩没聊多久，小七就过来叫人，说小雅姐姐快生了，让他快回去。</p>

吴婆子送他们出一线牵，回头关门时，吴婆子好像看到天上有星星掉落下来。</p>

一条带亮度的弧线一闪而逝。</p>

她当时没有意识到即将会发生些什么，只和往常一样，关上门便回屋里睡去了。</p>

睡前，心里想着，明日要早些起来，好去白家送礼。</p>

……</p>

屋里四处点满了蜡烛、油灯，光线穿梭在每一个角落，灯火辉煌，不留一处阴暗之处。</p>

刚出生的婴儿发出嘹亮的哭声。</p>

屋外虫鸣声声。</p>

除此以外——竟是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p>

许久以后，王氏抱着喂过奶的小包被过来，微低着身子，故作喜悦非常地对白四郎说：“老四，快抱一抱他，你和小雅的孩子，长得可壮实了，比他小宝哥哥刚出生时还重了一斤多呢！”</p>

可能是哭过了，王氏说话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出轻松喜悦，反而哽咽沙哑的，听了过后心情更加沉重。</p>

易夏和顾西西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p>

只是顾及白四郎失魂落魄、半死不活的样子，不敢哭出声来。</p>

拼命捂着嘴。</p>

怎么会这样？</p>

只是生孩子而已。</p>

有柳家大哥和白四郎在，还有那么多名气大的接生婆子，连当初给大嫂接一个小孩的石婆子也在，可是为什么……</p>

为什么小雅还是死了？</p>

下午指着骂她是罪魁祸首的女人，帮忙拖住白三郎，好方便西西换石板的女人，整日嚷嚷着要离家出走要罢工不干了的女人……</p>

她爱死了的那个女人。</p>

没她不行的女人。</p>

怎么，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这么在她们眼底下悄悄走了？</p>

易夏几乎哭成瞎子。</p>

“抱他走，我不想见他。”白四郎双手握着占小雅毫无生气的手，嗓音沙哑近乎无声。</p>

他不敢抱她，她那么脆弱，他怕再碰她就碎了、不见了。</p>

不对，这只是一场梦，一场还没醒的噩梦。</p>

等天亮，等天亮了就好了。</p>

等天亮了，丫丫会贴着他的手臂，跟他撒娇，说自己昨晚睡的好累，说她想喝蜂蜜金桔茶，说她想吃他做的凉皮。</p>

可是丫丫，我也好累。</p>

这个梦，太沉重了。</p>

压得我好累。</p>

快叫我醒来。</p>

我不要再睡了。</p>

我去给你泡蜂蜜金桔茶。</p>

我去洗面，给你做凉皮。</p>

还有虾饺，酸辣粉，麻辣兔头……</p>

你想吃什么四哥都给你做。</p>

四哥不要你忌口了。</p>

不会不准你吃这个不准你吃那个了。</p>

四哥错了。</p>

你理理我好不好？</p>

四哥错了。</p>

你起来看看我好不好？</p>

然而，斯人已去。</p>

不管三狐狸再如何克扣她们的钱袋子，白家终究是发家了。</p>

不管白五爷将三个娃娃藏得如何神秘，其中的一个桐木娃娃终究是模糊褪色了。</p>

不管他们如何不肯承认、不愿接受，占小雅终究是走了。</p>

吴婆子提着满满当当的喜礼前来道贺，入目的——却只有挖心刺骨的白！</p>

以及，那个男人胸前沉重刺目的红！</p>

上一世，他等了十年又十年。</p>

这一次，他却一天也不愿意再等了。</p>

他没见那个孩子。</p>

以前有多么期待他的出生，此刻就有多么的怨恨。可丫丫那么爱她，他便连怨的权力都没有。</p>

不爱不恨，不见也好。</p>

——全文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