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十年前，我们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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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小六分开后，白四郎独自一人在镇子上打听了片刻。</p>

探寻无果。</p>

只得先回村里，待找吴婆子算过之后再做打算。</p>

或许是小六资历不够，算错了；</p>

或许是丫丫贪玩，而此时已经回家了也说不准。</p>

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平白无故销声匿迹了。</p>

若是当真，遭遇了不幸……</p>

白四郎不介意血洗这清江镇。</p>

——于她陪葬。</p>

如此想着，白四郎身上的戾气更甚。</p>

如果这世间没有了她，那这世界有有何存在的价值。</p>

周围的空气瞬间冻结成冰，宛如化成一道道无形的冰刃，能直接将人凌迟一般。</p>

一时之间，竟无人敢靠近他左右。</p>

怕被误伤，皆远远的绕开这煞神。</p>

躲远了些。</p>

生怕被殃及。</p>

白四郎站在街道中央，目光所及之处冷冽苍凉。</p>

无她的世界，如视之死物。</p>

不见生机。</p>

便是他自己，也是这死物当中的一员。</p>

如同十年前一般。</p>

只剩下皮囊！</p>

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p>

只是，白四郎突然心念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时间脸色变得更加黑沉。</p>

转身，颇具质感的棉质长袍在空中卷起一个肃杀而优美的弧度。</p>

径直朝林府奔去。</p>

清江镇到底不如京城，哪怕是镇上的首富府邸。林府的守卫却并不森严，不若柳府那般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守完善。</p>

白四郎飞身立在墙头，无须刻意遮掩气息，竟没有一个人发现林府内院进了一个外人。</p>

院子里偶有几个丫头婆子匆匆走过，连小厮都不见半个。</p>

好似府里并没有主子需要伺候，只剩下几个守院的仆人。</p>

安静得如同被主人废弃了的荒郊别院。</p>

太过异常。</p>

白四郎拧眉四望，只见那四周通风的亭子里，石桌上摆有半串葡萄。</p>

杯盏旁边，是一堆没来得及清理的葡萄果皮。</p>

葡萄！</p>

水润清甜的葡萄，丫丫最是爱吃。</p>

犹记得，柳府西院便栽有葡萄。</p>

不知道是哪个丫头小厮栽种在那的，一到春季夏时，茂盛的藤蔓枝叶便覆盖了整个院墙。</p>

春有景赏，夏有果尝。</p>

枝繁叶茂，极为壮观。</p>

果实成熟时，便是主屋也会来人在院墙外采摘大半去。</p>

当时丫丫还时常与他念叨着，自己过来的季节不对，吃不到清甜爽口的葡萄，只能望葡萄藤兴叹哉。</p>

念及此，白四郎清冷的眉目终于划过一道柔和。</p>

丫丫！</p>

白四郎划掌提气，脚尖轻点墙头。</p>

一阵微风拂过，青色的身影平稳的落在地上。</p>

从此处看石桌上的摆设越发的清晰明了。</p>

两个茶盏。</p>

杯中的茶水七分将满。</p>

杯盖微开，隐有热气散出。</p>

显示主人会客的时间不长，以至于杯中的茶水纹丝未动。</p>

装有葡萄的水晶盏，下边的冰块纯净而透明。</p>

在这闷热的环境里，并未有太多融化。</p>

只是蒸发的雾气朦胧了整个盏壁。</p>

隔了许远，还能感受到它释放的凉意。</p>

好会享受。</p>

“……阿芜，你快将水晶盏和葡萄端到地窖里去，葡萄还剩有大半串呢！可得仔细着些，切莫倒了翻了。这葡萄可是从西域传过来的稀罕物，爷说这小小的一串葡萄比那十两银子一个的水晶盏还要宝贝呢！坏掉一颗爷都要心疼许久，平时也只有午休过后才舍得尝几颗的，不想今日却如此大方，一拿便拿出整整一串，也不知道爷会的是什么贵客。”</p>

院门口进来两个丫头，一见着石桌上的东西，皆是惊诧不已。</p>

白四郎远远听到声响，早已隐没到亭柱后边，便听另一位被唤作阿芜的丫鬟道：“听爷院里的人说，好像是白家村的那位妇人来了。”</p>

阿芜抿抿嘴，笑着说道。</p>

继而见碧柳果然如意料当中的皱起了眉头，她淡淡了笑了下，撤下目光，不动声色的将水晶盏放在食盒里边。</p>

动作虔诚仔细，以免自己身上的温度不小心将盏里的给冰融化了，弄坏葡萄。</p>

“白四郎的媳妇！那个土里土气的村姑，穿着邋遢的土包子？”碧柳惊呼。</p>

怎么可能？</p>

她们玉树临风的少爷，眼光高的连公主都看不上的主子，会看上一个傻头巴脑的妇人？</p>

碧柳低头看了看自己引以为傲的胸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