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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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征西任母亲揉搓，笑嘻嘻地搂着立之的一只胳膊，把头靠着她的肩头。

母女两个相依为命这许多年，她深知自家闺女越压迫越反抗的个性，早就放低姿态和她像朋友又像姐妹般相处。立之觉得她很幸运，她欣慰的想到，在她面前，征西表现的一直很乖巧，又力争上游，一点也不反叛。虽然她生来就不是这一款——真是给足老母亲的面子。

郑征西忽然问道，“阿妈，您同我阿爸离婚那年，我才11岁，你后悔过吗？”

立之没有正面回答，她淡淡地笑了笑，声音平静，“我同你阿公、阿嬷下南洋那一年，也才10岁，他们吃了那么多的苦，在异国他乡立足，为的就是子孙后代能够享受自由和平等，如果不能，再不济也要有选择的权利吧。我走了那么远的路，从南洋嫁到澳洲，不是为了做大婆，替一个男人管理他的三妻四妾——那样，我不是白活了么！人只能向前走。”

“就是说嘛，否则以您的手段，治理几房姨太太，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立之冷哼了一声，正色道“我和你爸是在教堂里举行的婚礼，澳洲的法律可没有一夫多妻制。”

征西看着母亲，从善入流，“阿妈，这些年为了我，您也操碎了心。我阿爸当年对不起你在先，不顾澳洲法律，在上海又娶了姨太太，难得您肯为了我，把他当成亲戚来往，现在您也该享些晚福了，您需要一个伴侣，沃克勋爵对您很好。我喜欢他，因为他钟情于您。”

立之听了，不是不内疚，她自嘲道“女儿还不到18岁，明年才正式进入社交界。做母亲的却要嫁人了。”

“阿妈，您想太多了！我不介意，只要您开心就好。”

立之又说，“听费尔讲，皇家已经正式委派他明年出任远东的外交大使，目前定了两个城市天津卫和宝安城。宝安是你阿爸的故乡。费尔计划明年5月赴远东上任。一想到你阿爸和他的几房太太们都住在宝安，我就头疼。不过为了你，我会建议费尔优先选择去宝安城。”

“阿妈，我都快18岁了，您不必为了我考虑这么多，从现在开始，您要凡事以自己为重！”郑征西一派轻松的安慰母亲，她站起来，给立之按摩肩头，“对了，阿爸在信上说了，他也要来参加妈妈的婚礼，估计下周就会到伦敦啦。”

立之闭着眼睛沉思片刻，才对郑征西说，“你阿爸在信中说他这次来想带你回宝安，不过我没答应。”她神色庄重的把心中的想法娓娓道来，“听着，阿妈希望你完成学业后再回国。晚点我同费尔再商量商量，让他把赴远东上任的日子改在明年秋天。秋凉再动身，邮轮上没有夏天那么难熬，我会留在伦敦陪你到毕业。”

“阿妈，您不用管我，结了婚，和您过日子的是沃克勋爵，做人家太太，不是要夫唱妇随的么！伦敦有大哥大嫂，还有堂姨和堂叔。”郑征西倒是想得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她在心里盘算着，母亲结婚后，随沃克勋爵一道去了远东，她才会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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