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真正的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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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在天台上！天台上！！”我再次探出身子，带着哭腔向消防员呼喊。</p>

——</p>

十多分钟后，消防员们顺利将孩子们救下。一对外出的夫妻火急火燎赶回来，把救下来的孩子揽入怀中泣不成声。</p>

我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和哑巴大叔挤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这一幕，默契地露出了笑容。</p>

人在就好。</p>

“呼……”这小半个小时里，我的心情如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现在困意再次袭上心头，“那火快扑灭了，您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睡着了。”</p>

哑巴大叔拦住了身子虚脱，声音沙哑的我，用手机又打出了一行字给我看。</p>

【谢谢你，你救了孩子们】</p>

“要不是您，我现在还在屋里睡大觉。”我想到刚刚担惊受怕的时候还呵斥了大叔，满是歉意地道，“这俩孩子是您救的。”</p>

哑巴大叔还要打字。</p>

这次轮到我拦住了哑巴大叔：“我替孩子们谢谢您，好了，您安心休息吧。”</p>

说完，我离开了大叔家，回到自己家中，如释重负地躺在了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良久，微笑着长叹了一口气，沉沉睡去。</p>

雨天，现在雨势尚小，但广播里说今天晚上会有特大暴雨。</p>

“咚咚咚。”有人用指关节敲着副驾驶的车窗。</p>

我开了一天的车，正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而且看那人也没撑个伞，身子都湿透了，进来还会把座椅弄湿，所以我摆了摆手，示意现在不接单。</p>

“咚咚咚。”那人无视了我的摆手，固执地敲着车窗。</p>

我耐着性子把车窗降下来：“哥们儿，我现在不——”</p>

“去兴云桥。”那人没等我说完话，就亮出了张百元大钞。</p>

我本想拒绝，但毕竟顺路，看他淋雨也怪不忍心，就收下钱让他上了车：“去兴云桥哪啊？”</p>

“桥上就行。”那年轻男子道。</p>

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打量着他，这年轻人一头长发，戴着圆框眼镜，有点儿艺术家的那意思，可惜没身上没挎个相机包，应该不是专门去拍风景的：“你这是去干什么？”</p>

“没什么。”男子回道。</p>

“行，那你把安全带系上。”干这行这么久了，甚至用不着问两句，光看人就能看出来健不健谈，看这哥们儿不爱说话，我也懒得搭理他，开着车朝兴云桥驶去。</p>

才开了二十分钟，雷声炸响，闪电不断，雨势突然就变大起来。</p>

“鬼天气，赶快下完吧……”我自言自语了一句。</p>

“这雨要持续到后天……我刚看了天气预报。”坐在副驾驶的男子冷不丁说道。</p>

我紧盯着前方路况，把车速降了下来：“是吗？咱这地儿就这样，要么不下，要么往死里下，真他妈的折腾人。”</p>

男子看上去有些着急：“什么时候能到？”</p>

“再有个……二十分钟吧。”我估摸了一下时间回道。</p>

车子恢复沉默。</p>

我原本以为今天临了临了能顺路小赚一笔，运气还是不错的，但十分钟后情况就急转直下，车子经过了一段积水较深的地方时突然熄火抛锚。</p>

“我操。”我脱口而出，试着重新发动车子。</p>

旁边的那位皱起眉头，默默看我做着没有意义的挣扎。</p>

我试了几次，车子打不着，很快也觉察出这哥们儿有点不耐烦，便掏出了雨伞：“别急哈，我下车看看情况，肯定把你送过去。”</p>

“不急。”那哥们儿深吸一口气，口是心非道。</p>

我打开车门，撑起雨伞，脚一落地，积水直接没过了小腿：“操，这么深……”</p>

我们这破地方只要一下雨就积水，今天暴雨导致积水更加严重。我绕车一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个问题，又灰溜溜上了车，搓着手一脸歉意：“哥们儿，对不住啊，这车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了，我得联系个拖车。”</p>

“行吧。”男子八成也看出来了，所以情绪没多大波动，直接解开安全带就要下去。</p>

我一把拉住他：“你干啥去？”</p>

“走过去。”他说。</p>

我瞪着眼：“疯了？这么大的雨怎么走过去？你有啥急事儿啊？”</p>

他掰开我的手，一副看穿了的样子道：“钱不用退我了，我先走了。”</p>

我怪过意不去，把雨伞递给他：“那这伞你拿着吧。”</p>

他看到伞愣了一下，迟缓地接了过来撑起：“谢了。”</p>

“谢啥啊，要我说你还是坐着等雨小点儿再说吧，我完了再帮你联系个车子送你过去。”我说。</p>

“不用了。”他撑起伞朝前面走去。</p>

可惜我那小破伞不顶用，他撑着没走两步地就被风雨吹得散了架。</p>

看到这一幕我更过意不去了，从车窗探出脑袋大喊道：“回来！回车上！”</p>

男子没搭理我，干脆扔掉了散架的伞，淌着积水继续前行。</p>

我低声骂了一句，挽起裤腿，下车赶上了他，扯着他往回走：“走吧！先回车上避雨！着什么急啊，天大的事儿还不能等雨停了？”</p>

“这雨后天才停！”男子抹了把脸道。</p>

“那你也先跟我回车上，我帮你联系个车子行吧？”我生拉硬拽把他弄回了车上，先联系了一块儿开出租车的朋友过来接一下他，然后又同家里报了平安，再然后看向了男子，“你到底有啥急事儿啊，大晚上顶这么大的雨要跑桥上。”</p>

“没什么。”男子还是没说。</p>

“心情不好？”我脱掉了湿漉漉的上衣，拿出烟递给了他一根，“抽烟不？”</p>

“我不抽。”</p>

我自顾自点了一根：“我朋友一会儿就来，让他接你过去，成吧？你也不用再付车钱了。”</p>

“不用麻烦人，不是也没多远了吗，我走过去就行。”男子道。</p>

我气不打一出来：“你咋这么倔呢？车子开着都费劲，你硬走啥？”</p>

“抱歉。”</p>

“跟我道啥歉？”我一愣。</p>

“走了。”男子这次下车很快，直接跑了出去。</p>

我懒得追他了，跟朋友通知了一声不用过来了，就安心等待拖车到来。</p>

第二天，我看到了男子从桥上跳河的新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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