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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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芷欣的肚子一天天变大，莫迪继续做着护花使者，呆在画室的时间减少，大刘接的活儿太多，有时嘱托莫迪帮忙赶工，莫迪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每个月租店的开销还是带来了不少的压力，至于慕名过来买画者廖廖，有些客人过来逛逛，也只是随便瞅瞅，外行看热闹，对于莫迪这种没有名气的画师，很少有人花钱收藏。廖凡有时会介绍一些装修房子的客人过来看看，那些人也只能买点扇面、小水彩斗方，很多人对于油画，直呼不懂得欣赏，而莫迪的油画标价也不便宜，八十乘八十的布面油画，一张画标价在一万五以上，低于这个价格，莫迪就不愿出手，廖凡都替他着急——莫迪口口声声称是自己的呕心沥血作品，画面溶入了自己的思想，加入了自己的布局廖凡只能在心里暗骂莫迪什么啊！不就是一张布面上涂上几种颜料，我帮人家粉刷墙壁时用几种颜色的油漆也可以做出来。收入减少，面临供房，还要承担铺面租金，莫迪这位从来不为金钱发愁的画师，第一次感到了生活的压力，林芷欣的收入可观，每月都在二万加，作为男人的莫迪，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家中的生活费从来都是父母的退休工资，父母也从来没有问过他要生活费，莫迪也形成了一种惯性思维——啃老，作为家中独子，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时尚的话题，唯一就是林芷欣的收入超过自己，这让自己很在意。

大刘专程为了这个事儿找莫迪理论，刚好廖凡也在场，都是自家兄弟，大刘毫不客气地讲了一通莫迪“尊重市场，这个话题我们一直在延续争论，你可以接一些活儿干，养活画室，至于创作，有灵感的时候没人会阻止你。”廖凡一听，很在理，也附和“刘老师说的很对，先求生存，再求发展，我在工地上摸爬滚打了三四年才开的装修公司，你应该先攒到钱再谈创作。”莫迪听着他们的一唱一和，心里有点反感，但又一念也只有自家兄弟才说这般话。一边派着烟，一边应付着说好。廖凡自从当上老板后，不像以前那般对艺术家格外羡慕，他认为大家都是在手上讨活儿，你画一副画也是为了换几个钱，也是为了生活，我装修房子也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生活。但是他是真心替莫迪着急，这一点无可否认，所以只要自己公司接到装修房子的单，廖凡便会叮嘱公司的设计师，在房屋内设计墙上挂着油画或国画的效果图，尽可能地引导客人买画来装饰房子。只是陆陆续续带了几个客人前来找过莫迪买画，因为价格的问题没能谈成，这让廖凡也对莫迪所描绘的“雅俗共赏”的艺术品产生怀疑，久而久之，在自己心中得出一个结论，莫迪的作品，值不了这个价，尤其听到大刘所说的“尊重市场规律”之后，加入自己的分析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廖凡跟大刘要了电话，在闲暇时间给大刘打了个电话，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大刘讲的那些专业术语，廖凡听不懂，什么学院派、现实派、工笔画、小写生，廖凡只关注莫迪的画能到底值多少钱？大刘还了一个笼统的概念艺术品的价值在乎个人的欣赏眼光，你觉得值，那它就值这个价，你觉得不值，送给你也是个累赘。廖凡在心里一顿暗骂去他娘的，跟你们这帮文化人打交道，说话弯弯绕，没有一句实话。

好不容易捱到五一长假，张海才有空回家看望母亲，看着母亲更瘦弱的身体，张海再一次心碎，他呆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一遍遍地问然道化疗后就不能带来好的身体特征吗？医生只能一次次地形容化疗犹如鬼子进村，一个劲儿地烧杀抢掠，将癌细胞和正常细胞都杀死，再通过注射营养素，让人的正常细胞恢复，目前全世界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能够有效地控制杀死癌细胞，不损伤正常细胞。

跟父亲在医院小花园里再一次进行沟通，父亲语重心长地对张海说“娃，咱别治了，越治越没有好转，医院是个烧钱的坑，再这样下去，你的那些存钱全部会花干净。”“哒，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要给娘治下去，总不能呆在家里等”张海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呜咽着说不下去。“娃啊，你还得娶婆姨，现在哪个婆姨不要房子才肯嫁啊，我担心的是人跟钱两空，我跟你娘都是朽木，黄土埋了大半截，大不了是立块碑，你以后的路还长啊。”父亲有着长远的考虑，劝说着张海。“哒，你莫说灰心的话，我现在的收入可以应付。”张海宽慰着父亲。

跟王翠翠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病房，翠翠下班后没有去闲逛，跑到医院来陪大婶唠嗑，张海刚邻着父亲在医院饭堂吃完饭回到病房，母亲躺在病床上，老远看到张海便冲着翠翠介绍“翠翠，那就是我娃张海，你张海哥。”翠翠循话望去，看到一个近三十岁的大男孩，胡须有点拉渣，脸长得还算标致，就是有着黑眼圈，身材也高大。待张海走近病床，翠翠紧忙收起了观看的目光，矜持地向张海打了个招呼“你好，张海哥。”张海很有礼貌地跟翠翠打招呼“你是翠翠吧，听我娘讲你把她照顾地很好，谢谢你！”翠翠微笑地回道“跟我婶投缘，也就是普通照顾。”“你们坐啊，叔啊，你跟我哥坐下呗！”王翠翠边说边搬来凳子，于是大家围着病床坐了下来，闲聊起来。张海第一次认真地看了一眼王翠翠，一个青春靓丽的姑娘，扎着马尾辫子，面相雅致清丽，身材高挑，虽然穿着朴素，即便如此，形象气质不输于大城市的美女。

“叔啊，晚上我去旅店住吧，把房间腾给我哥住呗。”翠翠问着父亲，父亲一脸无奈，张海一听，便接上了话茬“那能让你去住旅店，一个女娃娃，还是我去住呗，明天一早还得麻烦你煮早餐呢！”父亲欲说又止，母亲在一旁听了便开排起来“翠哇，你住着，让你哥去住店吧，明天麻烦你熬点小米粥，给你哥摊个饼。”“哦！知道啦！”翠翠应着。

第二天一早，张海赶着去租房拿早餐给母亲，敲开了门，王翠翠正在摊饼，张海看着她技术娴熟，本想夸讚一番，但还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翠翠，你现在工作咋样？”翠翠一边忙活，一边回着张海“能好什么哦，工资不到二千，也没学到什么技术，就是商场推销一些电器之类的商品，提成不多。”张海看着翠翠的背影——身材面条，臀部紧致上翘，马尾巴随着身体扭动甩来甩去。张海双眼盯着，大概对于女性欣赏过于专心，以至于翠翠扭头过来问张海话时，张海还没有收回眼光，两双眼睛相对的瞬间，两人都面色绯红，带着尴尬。张海镇定了一下，问翠翠“你刚才问我什么话来的，没听清楚？”翠翠便鼓动勇气打破尴尬“我听同学说，深圳的工资很高，张海哥，是不是真的啊？”“哦，深圳的工资稍高一点，普工也差不多，技术工工资能达到五千左右，不过待遇比这边要好得多，机会也多一些。”张海如实地回答着翠翠。“那你也是属于技术工吗？“王翠翠不明就理地问张海。张海点着头，仍回了一句”我们是技术工里的网络工程师。“”哦！那工资应该很高吧？“王翠翠好奇地问道。”一般工资在二万左右。“张海又如实地回了一句。”哇塞，工资是我的十倍喂！“翠翠惊讶地说道。”可惜我哒我娘就给我上到高中，不让我考大学，盼着我早点嫁人，他们好拿一笔彩礼钱，又没上学，又没技术，只能打份零工，拿这么点工资啰。“王翠翠一脸地不开心。”我觉得如果你想学习，可以边工作边去上一些技校，那些技校晚上开课，毕业出来工资肯定比之前高好几倍。“张海开导着翠翠。”真的吗？太好啦！张海哥，有机会你带我去深圳吧，我想去上技校。“翠翠异常开心。”好啊，我这次回去帮你先找一下工作，再咨询一下技校吧。“”好的，谢谢张海哥，饼摊好啦，你吃早餐吧，来不及了，我要赶着去上班啦，给我婶准备的早餐在饭盒里，麻烦你带过去吧。“”谢谢你，翠翠。“”拜拜！”“拜！”

多么单纯的一个女孩，父母却要把她嫁出去——找个有钱人家，换来一份好彩礼，真的帮她去找工作吗？还是看着她嫁给自己不中意的人——不顺心地过一辈子，张海在心里想着，纷乱而没有答案。

廖嘉尔给母亲买了一张飞往深圳的机票，母亲接到了钱丽丽的哭诉电话，才知道深圳儿子的家中，矛盾重重，闹得不可开交，便嘱咐嘉尔几句，带着洋娃娃“小可爱”飞往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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