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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法真道人却是真的不太为人所知,与行事低调无关。
所以打从最开始见到这位法真道人的时候,唐醴就已经知晓,自己虽然已经暴露出来,但却并非暴露在姚家面前,而是姚家留在北中学府的小辈,最大的可能当然就是前不久才刚被自己远远骂了一句的仲秋,因为太过仓促的缘故,就只找来了这种货色,但其实更大的可能还是仲秋不太放心名为石闯的高大汉子,所以才会额外找来这位法真道人,以作后手。
也或是那姚家小辈方才得知云泽的具体动向没有多久,所以才会匆匆找来石闯,临时布局,后又发现云泽身边竟然还有那位鸦族麟女随行,觉得仅凭石闯一人已经不够,就又趁着云泽与那鸦儿姑娘还在磨刀崖时,另外找了这位法真道人,再到后来就又瞧见了自己,所以这本该用来对付云泽的牛鼻子老道,如今反而用来对付他?
可这牛鼻子老道与那姚家小辈,又是如何找到了自己的住处?
唐醴心思电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始终没能想到究竟如何暴露了自己的跟脚所在,所以只能“栽赃”给那看似还算讲规矩的汉子石闯,而面前这位牛鼻子老道为何会在此间现身,唐醴却是已经敲定了后一种可能,然后啧啧一叹。
“云小兄弟呦,你可是欠了我个小人情呐!”
但其实无论哪种可能,法真道人都是因为云泽而来,只是对于姚家而言,哪怕只是仲秋这种客卿长老的后辈,也是针对唐醴的杀意要比针对云泽的杀意更大一些。
法真道人面色铁青,已经怒不可遏。
小人情?
就只是个小人情?!
法真道人胸膛深深起伏,多少年修心养性的功夫,忽然就因唐醴的三言两语变得不再管用,只是法真道人却已经不再考虑这些,冷着脸紧盯那个站在对面屋脊上的中年男子,忽然见到这人冲着自己咧嘴一笑,然后伸出一只手招了招,分明是个挑衅的动作,就越发变得气急败坏,再也没有探究自己究竟如何会被提前发现,手腕一抖,手中拂尘立刻卷起层层白浪,汹涌翻滚,带起阵阵轰鸣之声,几乎是以遮天蔽日之势,压向唐醴。
丝丝缕缕,皆如蛟龙。
但在其下,唐醴却是没有半点儿惊慌,只是瞧见这般浩大的声势有些惊讶罢了。
“一个不名一文的小人物,出手能有这些斤两,已经很不错了。”
唐醴面带微笑,竖起两根手指并拢于面前,指尖忽然绽放一点寒芒,随之便有金色剑气满溢而出,上下延展,将其手臂包裹在内,并在指尖伸出一条尺许来长的“剑刃”。
白丝压下,汹涌澎湃,如同滔天大浪,又似泰山压顶。
滚滚风压之下,唐醴一袭大袖猎猎作响,剑气满萦。
法真道人面露狞笑之色,通过丝丝缕缕的细微缝隙,已经瞧见唐醴的动作,明明身后背有一把来历极大的飞剑,却不肯动用,而只以剑气御敌,实在是太过托大,真当他是不名一文的小人物,随便动一动手指就能彻底碾压?
身为一介野修的法真道人,年岁已高,能够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并且活得相当安稳,当然不是只有吹嘘自己的本事,所以唯有一点唐醴没有猜到,至少法真道人自己为如此,便是他这至今也是“不名一文”的炼炁化神境修士,其实时至今日,也才刚来临山城不到一月时间。在此之前,这位法真道人则是混迹在更北边一些的地方,并且一直做的都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与绝大多数混迹这一行当的人一般,都是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以免会被仇家找上门来。
所以这羊胡子老道的本事,其实一点儿不差。
尤其手中这把因为机缘巧合方才得到缚龙尘,虽然本身略有残缺,却也是品质极高的中品法宝,对于绝大多数的野修散修而言,都已经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而也正是仗着这把名头响亮的缚龙尘,法真道人才能一路顺风顺水,偶有坎坷,也能勉强迈得过去,实在迈不过去了还有遁法在,跑路便是,天大地大,没有命大,反正都要换个地方继续谋生,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也正因此,法真道人往往一出手便是竭力施为。
倘若出现半点儿不妥,就立刻逃命,反正钱也已经哄骗到手,怎么都不亏。但若能够直接解决此人,当然最好,毕竟对方也就只是一个没有跟脚的野修散修,而且还是见不得光的土夫子,哪怕将其斩于此间,也不会留有任何后患,反而能够打响名声,以便下一笔生意可以赚得再多一些。
白丝合拢压下,已经彻底瞧不见那个名为唐醴的土夫子身影。
法真道人冷笑连连,一身元炁汹涌灌入手中缚龙尘中,只留些许,用来当作后手退路。
缚龙尘熠熠生辉,白丝密密层层,汹涌如瀑。
但在其中,忽有一点金色绽放,最初时方才不过一点微不可查的星芒罢了,却在下一瞬间,猛然涌向四面八方,所过之处,饶是缚龙尘这般品质极高的中品法宝,也根本承受不住,寸寸成灰。
法真道人愣了一下,立刻神色大变,顾不得心疼缚龙尘损坏,就要施展遁法,远行于千里之外。
唐醴身形极为突兀地出现在法真道人身后,一只手压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加重力道,按得法真道人轰然下沉,双膝没入土路之中。
这牛鼻子老道怒喝一声,憋得满脸涨红,想要顶开那只重达千钧的手掌,但唐醴却是游刃有余,只再一案,就压得法真道人一屁股坐了下去,并且一身元炁竟是沉入气府之中,无论如何调动,也都无法腾空溢出,好像气府“门口”有着一座巨大顽石,将大门堵住,连同命桥上仅剩不多的元炁,也随之莫名其妙絮乱流转。
法真道人惊得肝胆欲裂。
同等境界,差距也能如此之大?
“你到底是谁?!”
唐醴面上笑意更甚,轻声开口道
“既是剑修,也是土夫子,专门挖人祖坟的那种。”
出乎意料的,唐醴这次开口,嗓音竟是要比之前年轻许多。
法真道人扭头看向这位“中年男子”,喉结上下一滚,咽了口唾沫,发出咕咚一声。
“真的?”
唐醴笑着点头。
“真的。”
法真道人忽然悔青了肠子。
既是剑修,也是土夫子,却并非没有跟脚的野修散修,也便是说,哪怕那位出了整整四千枚灵光玉钱要买此人项上头颅的雇主,也根本不曾知晓,这人竟是有着一定的来历。
野修散修这种无根浮萍,手段本事多寡与否,厉不厉害,全靠运气。
运气好了,得到一部还算不错的灵决古经,奠定基础,才能越走越远,法真道人便是其中之一,虽然灵决古经有所残缺,但也有着一定的来历,修行起来事半功倍,也正因此,才有了后来的缚龙尘,以及如今相对其他野修散修而言富庶许多的生活。
却没想到,今儿个竟是踢到了铁板。
或许已经不仅仅是块儿铁板,而是铁砖。
这根本不是中年男子的“中年男子”,哪怕来历不算很大,但也绝对不小,否则断无可能同等境界之下,如此轻易便将他这野修散修一手镇压。
姓唐?
这世上哪有什么姓唐的厉害家族?品秩最高的一个,也才三流罢了。
法真道人心思电转,忽然记起百余年前,南城北域似乎有过一个姓唐的家族忽然崛起,只用短短不到百年时间,就从二流居中之列,一跃步入一流之中,但却没过多久,就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而也正是那个时候,南城皇朝出现。
法真道人又吞一口唾沫,颤声问道
“你是,南城北域那个唐家的,遗子?”
唐醴面上笑意忽然收敛起来,眼神冰寒。
法真道人脸色一白,弯曲陷入泥土之中的双膝陡然传来一阵碎裂之声,疼得法真道人满头大汗,却也只能死死咬紧了牙关,没敢叫出声来。
血迹渗透,很快就在法真道人的膝盖落地处形成两座小小的“水洼”。
唐醴语气森然。
“原本我还想留你一命,让你回去告诉那个名叫仲秋的,三十多年前的那场血海深仇,我会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清算,姚家上下,无论是否姓姚,谁都逃不掉。只可惜你竟说了不该说的,那我也就只能请你去死了。”
话音方落,唐醴再一按,一条条金色剑气,就忽然闯出法真道人的身躯各处,惨嚎声端的凄厉刺耳,却也很快便就戛然而止,最终血肉散尽,只留枯骨一具。
唐醴缓缓收手,神情冷峻,仍是中年男子的模样,冷眼扭头看向这条土路街巷的尽头,随后转过身来,抬手之时,背后用来包裹本命飞剑的黑布陡然就被剑气撕裂,暴露出一把铁鞭模样的金色飞剑,无锋无刃,通体圆滑,“剑刃”之上有着一圈一圈形似竹节一般的凹槽痕迹。
手掌握住剑柄之时,街巷尽头的那人,已经走到面前。
席秋阳漠然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枯骨,随后视线越过面前的唐醴,看向这条土路街巷另一边的尽头所在。
“一个压剑百年,一个锋芒毕露,还有没有?”
后者咧嘴一笑,飞剑星火与那冰蓝黑云纹的剑气葫芦同时悬于腰肢一侧,一脸神秘的模样,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在席秋阳问过之后,已经在旁作壁上观了许久的尉迟夫人,就忽然开始举步走来。
战意气势,随同脚步不断高涨。
唐醴面露惊愕之色,而后皱眉看向面前这位方才只有炼虚合道大能境的“年轻”修士,一头白发着实显得古怪了一些,几乎完全符合鹤发童颜的说法,但其修为境界,却似没有半点儿作假,只比自己高了两个境界,仅此而已。
但唐醴还是松开剑柄,转身走向一旁。
席秋阳面上神情始终不动,任凭迎面而来的罡风凶猛席卷,甚至就连衣袍发丝,都仿佛中流砥柱一般,岿然不动。
直至尉迟夫人走至近前,最后一步轰然踏下,好似整座临山城都随之剧烈一震,但极其古怪的,却是尉迟夫人已经攀升到巅峰的战意气势,竟是随着最后一步终于踏定,忽然溃散,随之咧嘴一笑,满脸得意洋洋。
“吓到了?”
席秋阳语气淡漠。
“没有。”
尉迟夫人眼角一抽,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而后抬头望向临山之城中间那座大山的山顶,缓缓言道
“别害怕,老娘我今儿个可不是捣乱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为我这二弟子唐醴跟你们谋个学员的身份,而且还得是明年就能参加补天阁入阁考核的那种,但也没有必要非得一切都按你们学府的规矩来,随便给个住的地方就行了,最好能管饭,毕竟他这三十多年里,有至少一半的时间都活得跟条野狗一样,我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可以管他,如今大弟子终于破关而出了,我也有了空闲,就当然不能再跟以前一样。至于补天阁那边儿,就不是你们应该操心的事了,之后我会亲自过去一趟,反正许穗安不在补天阁,所以这事儿已经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当然了,如果你们不肯答应也无妨,”
尉迟夫人忽的咧嘴一笑。
“反正你们北城四大世家各自都在什么位置,我也不是不知道,大不了就是一个挨着一个找过去,费点儿时间罢了。”
席秋阳深深看了尉迟夫人一眼。
这幅自说自话的嚣张模样,跟当年的云温书几乎如出一辙。
难不成是云温书的存在,至少在她而言,其实还是挺重要的?所以这位大圣之下真无敌的先天剑胚,行事风格才会如此嚣张,总喜欢自说自话,仅凭心意便越俎代庖擅自决定很多事?
席秋阳一直古井无波的眼神,忽然变得柔和了一些,连同平日里从来都是格外冷硬的唇角,也随之悄悄掀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说起这个,谁又不是“深受其害”?
席秋阳忽然摇了摇头,转而望向那座大山的山顶所在,轻声言道
“既然情况特殊,又何必拘泥于规矩所在。”
尉迟夫人颇为意外地看了席秋阳一样,有些搞不懂这位实在心高气傲的天下第二,怎么忽然一改往日性情,变得愿意为了别人说话。
尉迟夫人眼神古怪,忽然神色大变,连连后退,一手握剑,一手遮挡在胸前,眼神警惕地盯着席秋阳。
“姓杨的,你他娘的是不是想老牛吃嫩草?!”
席秋阳脸色当即一黑,随后呼吸声明显粗重了一次,胸膛深深起伏,随后一甩大袖,将双手背在身后,不予理会。
唐醴以手抚额。
却也很快注意到尉迟夫人说的竟是“老牛吃嫩草”。
中年男子模样的唐醴,扭头看向席秋阳背影,上下审视,目光最终落在那头雪白长发上,竟是找不见半点儿黑色,难不成真是年岁极高,并且境界极高,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程度,所以才会呈现出这般鹤发童颜的表象?
所以眼前这人,其实修为并非炼虚合道大能境,而是至少圣人?
唐醴神情连连变幻,但无论席秋阳也或尉迟夫人,都不曾予以理会。
又过片刻,尉迟夫人方才终于得到一声十分无奈的回复,是北中学府仅剩的三位府主经过商讨,最终还是决定答应下来,只是补天阁那关是否能够过得去,就还是要看尉迟夫人自己的本事。
闻言之后,尉迟夫人当即嗤笑一声。
“老娘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补天阁那边,老娘会亲自去一趟,反正许穗安那个老不死的又不在,敢不答应,老娘就把补天阁给掀翻了,干脆谁也别去!”
言罢,尉迟夫人就重重一哼,再也不去理会山顶三人究竟是个怎样的古怪神情,转而看向一旁的唐醴。
后者立刻乖乖站好,显然是对面前这位三十多年前将他救出虎口的授业恩师极为敬重,哪怕后来有着十多年不知去向,让他小小年纪就被迫无奈只能四处流浪,正如尉迟夫人方才所言一般,真就跟条野狗一般。
可即便如此,唐醴也依然没有半点儿怨言,毕竟如果没有尉迟夫人当年的出手相救以及曾经的传道授业,如今也就没有他这胆敢潜入姚家祖地挖坟盗墓的剑修土夫子。
尉迟夫人忽然咧嘴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以醍醐灌顶之法,点在唐醴的眉心之处,立刻便有灵光乍现,迟迟不散。
尉迟夫人同时开口道
“这些都是为师前不久才在洞明圣地偷来的堪舆之术,除此之外,另有一部搏杀大术。后面那个可以随便糊弄,但这堪舆之术,你得给老娘好好学,下次再去姚家祖地的时候,招子放亮点儿,至少也得挖个姚家老祖的坟头才行,别跟上次一样,挖了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土堆,老娘丢不起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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