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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闻溪拜别初景陈后,就前去了晚棠国。
不知道是因为在苍曦山待久了的缘故还是什么,钟闻溪一到晚棠国的地界就踏上了沐霞山。
晚棠国的沐霞山同黎昀国的苍曦山一样也不一样,山中都有着意想不到的宝藏,但是沐霞山常常阴雨连绵。
到底是山路走的多了,很是熟稔。本以为山上不会遇到晚棠国妖的钟闻溪打脸了,正面撞上了一位撑伞的妖妖,那妖面容有些病态,身形也显得单薄,但看得出来他也是一绝色。
钟闻溪哈哈笑着说“这位朋友也来山上寻宝啊?真巧我也是。”
看着手足无措的钟闻溪,鹿时深没有拆穿他,声音如同泉水般清冷,缓缓吐出“看你年纪尚小,沐霞山危险重重,不适合你玩闹,尽快下山回家吧!”
钟闻溪听着鹿时深如同从幽林深处传出来的声音,又想起自家师父那俗世的声音,捂住了脸。
鹿时深再次开口,声音如同涓涓细流“还是请尽快下山。”
钟闻溪看见鹿时深脚边的药框大大咧咧地说“请问先生是在找什么药草,我在苍曦山上生活过五年认识不少,可以帮你找找。”
鹿时深面无波澜,冷冷清清地说“你虽然是伴着皇天异象出生的,但十几年的内力和千百年甚至上万年的妖相比,你就如同想横渡江河的蚂蚁一样,非死即伤。”
“你这无动于衷的表情说出关心的话,竟也不违和。我叫钟闻溪,就是知道晚棠国立主了很好奇……”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鹿时深听此脸色变了,满脸都是嫌弃。钟闻溪一惊,这才从对方的清冷气质中回神,懊悔地想“看他周身和善,竟然忘记了他是妖。”说“我觉着你说的对,小孩子家家的不该贪玩。”
鹿时深憔悴的面容露出了骄阳般温暖的笑容说“你是钟大将军的儿子又是初景陈的徒弟,那就来帮我找株百延吧!”
钟闻溪听后一个愣怔,内心十分的慌,说“朋友既然知晓我的身份,那么你至少告诉我一声你的名字呗?”
鹿时深提起药筐转身往深处走去,淡淡地说“鹿时深。”
钟闻溪听到后,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鹿时深本身就极其的安静,听不得别人在耳边说个不停,但这次听钟闻溪讲他在苍曦山和初景陈平淡又有趣的日常,竟然听得开怀大笑了。
不过鹿时深还是鹿时深,不会因为钟闻溪讲的趣事而改变骨子里的宁静。不过对这伴着皇天异象出生的天之骄子钟闻溪不再是嚣张跋扈的印象了就是。
“你既然想游历晚棠国,这块鹿令你拿着,如若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我的名字或者来上林宛找我。”
钟闻溪双手接过通体碧绿的鹿令,兴奋地说“有鹿兄这句话,小弟算是放心了。那我就先下山了,咱们后会有期。”
看着钟闻溪下山的背影和手中满满一筐的稀有药草,鹿时深说“景陈,你放任你这徒弟来晚棠是存心不让我闲着吗?不过你这徒弟我倒也挺喜欢。”
多少年了,除了初景陈,钟闻溪是第二个看见鹿时深笑的。
初景陈现身说“你这笑容,是想抢我小溪儿吗?”
鹿时深敛了笑意,冷清道“你真是辱了你这一身天上仙的风雅,偷偷跟来,还是担心你那小徒弟吧!”
初景陈安静下来,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就是天上仙了,说“溪儿来晚棠恐怕是危险重重,麻烦深深你帮我照顾着点溪儿。”
鹿时深抬了抬眼皮说“都多少年没见过你正经了,好,正好你这徒弟我也挺喜欢,这个忙我帮。”继而认真道“你花五年时间培养他,现在又要为他做什么,找仙骨?”
初景陈没有说话,拍了拍鹿时深的肩膀离开了。
鹿时深看着这雾雨朦胧的沐霞山,一时间竟觉得是第一次认识它。
晚棠国不同于黎昀国充满生气,它更偏向于阴霾云蔽。有这天然的渗人景象,就是不用守寻常人也不敢踏入晚棠国。对此种方便,钟闻溪就很高兴了,轻轻松松就进了晚棠国的大门。
人身上有人气,用以维系生命。妖不同于人,他们身上的妖气能看出贵贱,妖气又不同于妖力,妖力是强弱的象征无关妖气。
钟闻溪十分庆幸自己身上有金翎衫和地元血丹簪,不然这一身的人气,定然寸步难行。
鹿时深在暗处看着松了一口气的钟闻溪笑了,心想“还算聪明,难怪这么多年不肯收徒的景陈会爽快的收了你。”
钟闻溪之所以冒险上沐霞山,纯属食物不够了。找了个没妖在意的角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吃好了之后,就看着那块鹿令发起了呆。
越看越觉得这块鹿令非同一般,一时之间钟闻溪觉得鹿时深就是万鹿神君,然而转念一想,忽然笑了起来“原来鹿时深就是被国主惦记的鹿妖啊!”
不知道是声音太大还是字眼敏感,竟然引来了好几只小妖。来者眼中尽是垂涎鹿令的表情,这更让钟闻溪坐实了鹿时深就是那只鹿妖的事实。
看着一张张面目越发狰狞的小妖,钟闻溪知道不跑就完了。收起鹿令,拔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钟闻溪怼道“还追着不放了,真当小爷我怕你们?”
虽说初景陈告诫钟过闻溪不能轻易跟人动手,但是初景陈也说过,你要是动手了就彻底点,不能让任何人揪住尾巴。
钟闻溪忍无可忍,停住脚步转身羲岚剑出,内力驾驭着羲岚剑把小妖们统统一剑毙命。
鹿时深看着一套动作下来毫不拖泥带水,不仅对钟闻溪多了一丝钦佩。毕竟对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少年来说,这应该是他的剑第一次沾血。
钟闻溪以为妖流不出血,才下的手,但满地的血迹,腥味冲鼻,第一次真正见这种场面,还是难以适应。
抬脚离开的钟闻溪脸色不太好看,但他仿佛意识到了这晚棠国的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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