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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李家兄弟二人也只能是暗自摇头叹息。可是,东林党人却是以另外一种腔调来评价李守汉的如此忠心恭谨:“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礼贤下士时。倘或当时身先死,千古忠奸有谁知?”用这种井中投毒、先行判定李守汉有原罪的手段来评价他的诸般作为。
也难怪。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李守汉的话,就是完全另外一个样子了。
为了谋得两广,他不惜先行与两广地方官吏勾结。大量输入廉价粮米砂糖铁器,挤兑得两广那些种田人和依靠榨糖炼铁为生的人家纷纷破产。为了生活下去,不得已背井离乡,铤而走险,将两广变成一片动荡之地。
这样一来,原本缺少劳动力的南中。顿时获得了一个源源不断的劳动力来源!更是借着北上两广平乱之际,将两广纳入自己的体系之内!
至于说私下里与流窜于中原各地的各股流贼之间进行人口、财物、古董字画书籍交换盔甲刀枪粮食布匹的事情,反倒是见怪不怪了。因为这样的生意,南粤军不但同流贼们在做,同时也和各地官军做。
一面是摇摇欲坠的大明朝廷这座大厦的顶梁柱,一面却又不停的挥动着锹镐拼命的挖掘着大明朝廷的地基。这就是李沛霖兄弟两个人眼睛里李守汉颇为矛盾的形象!
“也许,咱们这位主公想做李渊吧?只不过眼下时机不成熟,不敢公开自己的旗号。”
兄弟两个人内心算是半是宽慰半是给自己解嘲的同自己说着。
傲雷一兰为达瓦央宗和央金卓玛的两个儿女的满月酒安排的极为丰盛,可谓是水6杂陈,珍馐罗列,食前方丈。但是,李守汉和李沛霖兄弟都是心中有事,饶是面前摆着王母娘娘的蟠桃和东海三太子的肝胆,也是味如嚼蜡一般。
好容易吃完了这顿满月酒,李守汉邀请两位宗兄到水榭的花厅之中品名清谈一番。听得了这个,李沛霖兄弟当即精神为之一振!
他们都很清楚,水榭之中的花厅,便是建在水中的一座亭子,将长廊上的几块木板撤去便是与6地隔绝,又是有一道暗河从花厅之下经过,水深流急,花厅之中说什么,你便是撑着小舟在花厅下面也是听不到什么!最是一处适合密谈大事的所在!
“宗兄,方才宴席之上便看你们二人食不甘味。想来定是心中有事,今日这里只有你我三人。有什么话,便如当年在河静时,畅所欲言的便是!”
几名亲随为三人安置好了座位。用一口红泥小炉子煮水,罗列了些时新瓜果点心,便被李守汉挥手示意打下去了。
戏肉来了!兄弟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为李守汉如此开门见山的态度感到欣慰,这说明。在咱们这位主公心目之中,咱们还是和当年在河静的时候一样!
“主公,不知您对眼下中原的情势如何看?”李沛霖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中原局势?”李守汉苦笑一下,他苦心孤诣不惜血本的经营、援助,甚至是亲自提兵北上,大战辽东。可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除了眼前李沛霆扶植起来的索伦人在应对黄太吉的讨伐当中枪伤了这位大清皇帝,最后导致了他的暴毙之外,几乎是乏善可陈。
辽东如此,中原更是糜烂。
“前日接到华宇命人送来的急报,孙督师孙白谷十万之众。居然在豫西山区旦夕之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堆积如山的辎重甲胄悉数便宜了李自成,那些他苦心招募训练的陕西兵马,同样归顺了李闯麾下!这无异于与虎添翼一般!”
“正是!孙老儿当日还从我隆盛行之中赊购了不少的兵器甲胄!若不是主公要在南中扩军,大小火炮数目不敷使用,只怕还要赊购数百门火炮!如今想来也是侥幸得紧!若是当日给了他,今天也是白白的便宜了李自成那厮!”
“孙传庭之败,非是败于流寇,而是败于官绅,败于朝廷。败于皇帝!”李守汉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茶几上,茶杯里的水珠溅了几滴在紫檀镶嵌的大理石桌面上。
“他自己几次三番的上书朝廷,要求暂缓出潼关,原因便是兵马未曾练成。可是。朝廷呢?从皇帝到内阁各位大佬,到陕西的那些官绅宗室,都是一叠连声的要求他火出兵救援承天!娘的!左良玉那厮九檄九不至,不听调遣他们便视而不见。孙传庭忠心为国,苦苦哀求为了保全大明的这一副家当暂且不要急于出关,可是你们看看这群货又是如何表现的?当真是欺负老实人!”
李守汉也是满腔怒火压抑了许久了。口中犹自喃喃的怒骂着。李沛霖对于他的这番表现,早就在意料之诸沛霆则是早就得到了李守汉的指示,令他交代在京城之中的隆盛行系统,务必要上下打点,确保孙传庭在天牢之中不能受到半点的委屈。所以,那些天牢之中的牢头禁子们几乎都享受到了隆盛行商号之人夤夜到访,在他们面前摆下了重金和利刃的待遇。“拿了这些银元,好生伺候孙督师,否则,这柄绝户刀,便是要绝了你家满门的性命!”
那些牢头禁子,又有哪个敢冒这样的险?放着大把的钱不拿,却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去赌一赌财雄势大的隆盛行会不会玩真的?当孙传庭被押到了北京送进天牢之中时,这些人伺候孙传庭比伺候他们爹还要仔细还要精心,非但不敢要什么常例打赏,言语神情之间还颇为畏惧。唯恐自己言语之间有失惹恼了这位孙大人,给自己带来灭门大祸。
“孙白谷之败,败在基础,所谓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他在陕西强行推行新政,早就得罪了那些官绅将领宗室,这些人巴不得他早一点出关,早一天兵败!这样,他们攻击新政便有了充分的理由!”
“主公所言极是!不过,”李沛霆忽然想起一件事,登时脸上额头便冒出了冷汗来!
“何事如此?”李守汉与李沛霖都现了李沛霆神色更变,顿时关切的问道。
“主公,方才您说起孙白谷在陕西的作为,给了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八个字的评语。属下却又想起了华宇在山东等处的做法,其间种种,如今想来也是与孙传庭有不少相似之处。”
按照南粤军的传统做法,大凡是占据了一个新地区之后,都是大批的工作队下乡,然后是推行减租减息的政策,颁布统一累进税的钱粮征收制度,跟着便是任命村镇长。这样的一套组合拳打下来,便是县城里还是朝廷任命的知县,却已经是政令难以出城门了!
可是,李华宇在山东,却是热衷于建立大农庄。将大批无人耕种、撂荒的土地一股脑的收购过来,然后招募流民进行垦殖,种上小麦、棉花等物。几年下来,虽然是麦子堆满了仓库,棉花也是一船一船的运往南中,但是却很少有基层官吏和村镇政权建设的作为。
与他同处山东的孔孟几家,和各地的官绅、宗室们,一面咬牙忍受着他所提出来的减租减息、火耗归公、官绅一体当差纳粮的政策,一面见种麦植棉收益不错,纷纷的在各自的田庄之中推行种植。
“主公,大公子的这样做法,只怕以后会出事的!”李沛霖听完了弟弟的讲说之后,也是眉头紧锁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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