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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穿月白色僧衣的少年捧着一只嫩绿的竹笛悠悠的吹奏着旋律。</p>
隽永,悠扬。 鸡皮鹤发的白凝脂眉头紧锁,默默地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眉宇之间尽是木然。</p>
良久,少年放下了竹笛。</p>
“是不是舍不得?”</p>
白凝脂望向眼前这位少年,虽然他笑得灿烂而庄重,腰间莫名生出一股寒意。</p>
“世尊,我已割舍……”</p>
“我今生尚未证得阿诺多罗三藐三菩提之果,境界比你这位辟支佛还要低些,如今只是菩萨果位,当不得世尊这个称呼。”</p>
少年微微一笑:“你叫我法净行者就好。”</p>
“行者,弟子深知过去心不可得……”</p>
“是真知道吗?”</p>
少年笑着说道:“两舌妄言,在这中土乃是常有之事,在我佛门之中是要入拔舌地狱的。你如今既然皈依正法,就应该知道戒律之重。”</p>
白凝脂头皮发紧。</p>
“弟子,弟子有些舍不得。”</p>
“正是知道你舍不得,因此我才要将你请来。”</p>
法净行者站起身来,将那竹笛背在身后。</p>
“多年来筚路蓝缕积攒的祖业,满门上下所期盼敬仰的老祖,这些都是一个空。唯有正法才是最真的。”</p>
空吗?</p>
白凝脂望向不远处的万灵宗,那里曾经有她的一切。</p>
“万物皆空,正法不空。”</p>
法净行者看着白凝脂:“若求正觉,一切名闻利养,财色名食都要万缘放下。不灭掉万灵宗,你如何能舍下这一切,真心皈依正法?”</p>
“可是这些门人弟子……”</p>
“因果轮回,万死万生。他们今日虽然死去,待我正法遍及此界,六道轮回覆盖一切的时候,纵然百千万亿劫,花费无穷时光,他们就总有成佛解脱之日。”</p>
法净行者叹息道。</p>
“只可惜中土沦为五浊恶世,玄都宫以道统为重,令我正法不得常驻,当真是令人叹息。”</p>
“说什么轮回一成,此界将沦为永劫无间之地狱,生死轮转,给众生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不好么?我佛慈悲。”</p>
法净行者双手合十。</p>
长空之上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黄耀已经被幽微魔域渐渐吞没,眼中渐渐失却灵明。</p>
“敢问尊者,凝脂日后当如何修持?”</p>
“去中土。”</p>
法净行者看着白凝脂吩咐道:“我此番南下奉了善德如来法旨,他老人家吩咐,你当去苏州,如今善德如来坐镇苏州,你自己也是去拜会过他的。”</p>
苏州……</p>
白凝脂有些恍惚,后来想起,原来说的是慈州。</p>
“可是那边乃是饿鬼道……”</p>
“饿鬼道又如何?三界如火池,人间为地狱。”法净行者看着白凝脂道:“你这点分别心乃是修行路上一大害。”</p>
白凝脂唯有沉默。</p>
此时此刻也由不得她再多做选择。</p>
唯有默默合掌,静静听闻这位行者的教诲。</p>
万灵宗山门之中,已经是一片废墟。</p>
血清罗染化了黄耀之后,放出不知道多少阴魔,正在这里享用血食。</p>
可怜万灵宗多年积累,辛苦养育的灵兽,教养的弟子,尽数成了血清罗幽微魔域的养料。</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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