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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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希悠叹了口气。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父亲劝道。
“嗯,我知道。爸,您也早点休息。”方希悠起身。
送走了父亲,方希悠坐在电脑前,脑子里却始终都是父亲的那些话,特别是那句“他还真的是很了解你”!
他,了解我吗?从来都没有!他根本不愿意了解我,不愿意——
方希悠有些心烦意乱,没办法静心看材料,便拿起手机,苏以珩拨了出去。
这个点,苏以珩刚准备回家,车子还在路上,手机就响了。
“希悠?”苏以珩问。
“你现在有空吗?陪我喝两杯!”方希悠道。
苏以珩一愣,却说:“好,去哪里?”
“我在我爸妈这边,你过来接我。”方希悠道。
“好,我到门口了给你电话。”苏以珩道。
他刚说完,方希悠就挂了电话。
希悠怎么大晚上找他喝酒?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苏以珩便跟司机交代了下,车子开向了方希悠家里。
很快的,苏以珩的电话就来了,方希悠披了一件披肩就出了门,连手机都没拿就直接走了。
她大晚上的出门,门口值班警卫员马上就报告了上级。
“是以珩过来接我,你们不用管了。”方希悠对警卫员说。
“是,我知道了。”电话那边的警卫连长说。
大门打开,苏以珩下车来接,值班警卫一看是苏以珩,就放心地让方希悠走了。
“去哪里?”上了车,苏以珩问方希悠。
“随便吧!”方希悠心情明显不好。
苏以珩便让司机把车子开到自己位于市中心的一处高级公寓。
从这间公寓客厅里那巨大的落地窗边,远处的红墙黄瓦尽收眼底。
苏以珩一直都一言不发,陪着她下车进电梯进屋,然后看着她坐在窗边,看着京城深夜的灯光。
“你,喝点什么?”苏以珩终于开口,问道。
“随便吧!”方希悠也不看他,说道。
苏以珩便给她拿出一瓶红酒,脱去外套,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就坐在她对面,把酒杯递给她。
方希悠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苏以珩愣住了,便说:“慢点喝,小心喝醉了。明天不是还有要紧的事吗?”
“再来一杯!”方希悠却也不回答他,也丝毫不听他的建议。
苏以珩没有办法,只得起身去倒酒。
“你干脆把瓶子拿过来!”方希悠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苏以珩便拿着酒瓶走了过来,和她一样坐在地板上,给她倒了酒。
方希悠又喝掉了。
好在他倒的酒并不多。
他看得出来她是心情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这种情况下,他最好还是别说话,等她主动开口。
等她喝完了四杯,苏以珩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演不下去了,以珩!”她说着,头贴在蜷起的膝盖上,望向窗外。
“出什么事了吗?”苏以珩问。
方希悠没回答,只是转头看着他。
“是,阿泉的事吗?”苏以珩明白了,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继续多久,不知道,不知道——”她说着,示意苏以珩给自己倒酒,苏以珩就给她倒了,然后她又仰头饮尽。
苏以珩看着她。
“他恨我,我知道他恨我,可是,他为什么要做出那一副好像已经释怀了的样子?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讲话?为什么——”她说道。
苏以珩依旧不语,默默喝了口酒,继续听她说。
“是,我们是没有办法离婚,在现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在他的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我们是不能离婚的,没有人会同意我们离婚,除了我爸。可是,他既然知道我们的关系只不过是为了那个目的,为了维持表面的和平,他又何必——”方希悠说着,鼻腔里充斥着酸酸的液体。
苏以珩,一言不发。
“明明在心里想把我剁碎,想把我千刀万剐,可表面上一次次——”方希悠说着,不禁冷笑了下,“你说,他是不是已经觉悟了?他是不是已经彻底放弃幻想了?”
苏以珩很清楚,方希悠所说的“他是不是已经彻底放弃幻想了”的“幻想”是什么,他们都很清楚那是一个什么幻想,那是曾泉心里的一个美好的幻想,与世无争、自由自在的幻想。曾泉一直在抗拒宿命,一直在追求那个幻想,而现在,他已经彻底没有后路了,不是吗?
“真的太可笑了,你知道吗?我无法想象那么骄傲的曾泉,那么样的一个阿泉,一个口口声声要真实活着的、在追求真实生命的阿泉,居然会主动演戏,居然——”她说,“而我爸居然还说,阿泉他了解我,他了解我?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他什么时候了解过我?他什么时候愿意了解我?我们到现在三十四年,他什么时候愿意了解我了?从来都没有,过去没有,那为什么现在还要做这种事?怎么还说是他了解我?”
“你,到底是在骂阿泉虚伪,还是觉得白叔说的不对?”苏以珩终于开口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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