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青红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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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县不同其余四县，它的地域规模只有酒乡县的一半大小，而且国殿也不在城中，而是建造在城外的昆仑山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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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殿是国主居住的地方，也是五和国召开君臣会议，商讨国家大事的地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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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殿建造在昆仑山的半山腰，由铸造师北冶子监工，全程参与其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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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昆仑山的山巅之上，有一口青铜大鼎，据传言曾是大陆第一炼药师管丘壑留下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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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丘壑曾是炼丹宗的太宗长老，与铸造大师北冶子又是至交好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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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北冶子还是看在昆仑山上的那口大鼎，才答应五和国的国主，为其建造国殿一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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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一些市井传闻，不曾被记录在国志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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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志与县志相同，都是记录一国、一城的民风民俗与传统文化，其中还会掺杂一些市井传闻或者是街巷小事，主要由国殿的执笔人攥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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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和国的执笔人是一位俊朗小生，唇红齿白，身形挺拔，但因为不喜言笑，又被人私下成为‘冷面俊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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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冷面俊郎名为徐可为，是仙彩州人士，之所以不远百万里来到邨州，一方面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学识，另一方面是为了陪在百遮公主身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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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遮公主也是一位修道者，曾跟随师父去往仙彩州游历，她与徐可为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仙彩州的孔雀大桥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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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徐可为为了补贴家用，曾担任过一段时间的船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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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可为在第一次见到百遮公主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位女子，他为了向百遮公主表白，曾花费半年时间，写下百万字她爱看的精怪小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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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把小说交到百遮公主手上的时候，公主已经准备离开仙彩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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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遮公主看过小说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徐可为来邨州担任执笔人的动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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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遮公主说，“徐可为，你的文笔这么好，要不要和我回去，在我父亲身边做事。当我父亲的执笔人吧，反正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前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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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叫徐可为，他知道她叫李梦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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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六人沿着官道一路走来，见到了很多去往水乡县的车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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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听才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招亲大会，有一部分人其实是奔着招亲大会的名声来做生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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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的车队一多，氛围瞬间就热闹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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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腰上系着金色酒壶，背上又背起了自己的小竹篓，腰上不忘别着那把短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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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名为修道五途的书被他放进了寸守物，里面的内容他大致都翻阅了一下，根据自己这一年的所见、所闻、所想，他已经可以断定这本书上所讲的内容的的确确与修道有关，而且内容囊括了修道的所有途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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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所修人道，在最后一部分，一共十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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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周天申认真修习了有关于人道的所有内容，不可谓不受益匪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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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太行山上，发现这里有很多他没有见过的野菜，蘑菇，还有野果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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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一一尝过，味道很是鲜美，用这些野菜煮过的菜汤再配上野鸡的肉，简直是人间美味，加上酆小都酿的清酒，这根本就是人间美味，就连不吃肉的忘禅小和尚都比平时多喝了几碗菜汤，更别提周天申和陶无疆这几位不讲荤素的俗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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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无想双手插袖，哼着小曲，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眼睛瞥向旁边马车上的俗家女子，眼中宠辱不惊，心里都是欢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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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坐车无趣的紧，能在这荒郊野岭上碰到这么俊俏的少年郎，那些俗家女子想着被他多看几眼又何妨，反正他是道家的人，戒女色的，就算他不戒女色也不用怕，还有自家男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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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自家男人在她们心中永远都比不上那位编写《天首日志》与《聊相和》的菊白水，但是再怎么不济，总能对付一个道袍少年吧，要是连他都打不过，那干脆还是死了算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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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禅始终闭眼诵经礼佛，对俗家女子的招呼一概不理，在他眼里，俗世爱情与路边的猪粪无异，但他也明白，自己是不会有爱情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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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记事的第一天起，就被关在天香县的那座弥舍中，严寒酷暑，都只有自己与刚过世的师父一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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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还不是他的师父，只是一位快被冻死，但是还没有被冻死，就被大僧抬到弥舍的可怜人，最后成为了弥舍的看门人，也成了他最亲近的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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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认为这片大陆上到处都是可怜人，要不然怎么会有生老病死一说，只有活不下去的人，才会寻死，只有可怜人才会活不下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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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师父就是这样的可怜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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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无疆、刘洄与章甫三人是酆小都找来帮忙的，本可以在过江马坊就掉头的三人觉得自己受了酆小都这么大的恩惠，如果不做点什么，心里总是会不舒服，一旦这种不舒服衍化成自己的心魔，那可比不承接这份恩惠还要让人难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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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走走停停，一路看看风景，也不会觉得无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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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车队会很快跟上的他们，在到达走龙马坊的时候，只收到了一份由过江马坊寄来的书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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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由蒋福写的，大致内容很简单，就是在他们六人走后，那群前来刺杀的杀手又折路返回，再次袭击了车队，还好留守在过江马坊的林婉若赶来支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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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末尾告诉他们，这次车队的损失并不是很大，除了稔鹤镖局的大当家和四当家受了一些伤，基本上没有人员伤亡，最后让他们不要挂念，安心上路就好，他已经通知了走龙马坊的大管事王飞，他会照料一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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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客房的椅子上，周天申放下信纸，对面坐着走龙马坊的大管事王飞，他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色和善，举止得体，同样是从国殿退下来的老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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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飞和颜悦色道，“蒋福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你们放心，从现在开始，走龙马坊将负责大家的起居与安全。我已经下令，走龙马坊的一半人员都会护送你们去往水乡县，不过，有一点我需要先确认一番，你们在水乡县有没有接头人，蒋福并没有在信里说这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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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摇摇头，说道，“酆小都走的时候，没有说这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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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飞沉思道，“这就有些难办了，如果没有接头人，我们在水乡县就如同无头苍蝇，很难做事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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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看向道无想，道袍少年半躺在床上，看着横梁，若有所思道，“接头人也许就在城外等我们，他手里应该有我们的信息，只要我和小和尚露个面，他会主动找到我们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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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飞拒绝道，“这可不行，现在杀手还没有全部抓到，谁知道他们会再次行凶，不能让你们在城外随便的抛头露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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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无想闭上眼睛，索性不想，说道，“那我就没有办法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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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收好信件，放在竹篓里，起身打开窗户，客栈后面是一片花海，每一朵花瓣上面都有一个粉红色的身影，特别娇小，看到周天申在观察它们后，它们乱作一团，急忙躲在花蕊中，伸出一颗小脑袋，向外张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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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飞走到窗户旁，看着花海之中的花精灵，笑道，“它们是我跟花香县的县主借来，为我家的花播种的花精灵。每一个都有五十年的道行，很是珍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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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数着花精灵的数量，竟有六十个，不由得感慨道，“我家后面就是一座大山，也见过很多窟兽，但是精灵之流，却从来不曾遇到，更别说是这种花精灵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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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突然想到那位绿衣青年，铁流曾说他是由一根数枝修炼成人形的精灵，当时只顾着惊讶，忘了问他精灵的种类，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那位脚底冒烟的树枝精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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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飞沉思道，“老槐村嘛，我也曾去过，你们那里的无名大山很大啊，我当时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也才走到十分之一大小，不过这些路程就已经足够让我感到惊险，不知道大山深处到底藏着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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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闲聊着，道袍少年已经躺在床上睡着，小和尚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想着什么时候开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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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无疆三人没有与周天申三人睡在一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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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天色不早了，王飞转身告辞，事先安排好的客栈伙计将后厨准备的荤菜与肉汤一并端到客房，考虑到小和尚身为佛家人，不食肉腥，便为他单独准备了一份馒头和菜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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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的很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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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王飞再次来到客房，告诉他们，他已经让走龙马坊中腿脚最快的伙计连夜赶到水乡县，去打听打听那位接头人到底是何身份，估摸着明天中午就会回来，明天下午应该就可以出发了，让他们安心等着便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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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又是踏实的一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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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周天申走下楼，客栈一楼已经坐满了一半，店伙计站在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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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楼，王飞从柜台后面走出，与周天申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向他介绍那半边客人，直言不讳道，“老实告诉你，在你们来到这里之前，他们才是我们这里最高贵的客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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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戴着金纱斗笠的是稻香县的一流大家，金家的大小姐，金莎杀，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杀人的杀，之所以取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这位姑奶奶最喜欢杀人，而且杀的都是负心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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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左边的是同为稻香县一流大家的世家，这次世家只来了二儿子和大女儿，分别叫做世王和世妃，两人同天生辰，感情最好，性格也是最契合的，听说两人还是世家的‘世同心法’的继承人，这种心法在世家有将近百年的传承，很多人都听说过，但是却没有见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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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后面的是稻香县的二流世家，白家。白家这些年可谓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本是三流小家的他们因为与十二房的星历房扯上了关系，所以便一举跻身二流世家，现在也算是稻香县有头有脸的人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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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家就是稻香县的封鬼家族，关于他们家族的传言，我觉得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毕竟他们是和死灵一族打交道的，那可都不是好惹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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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王飞口干舌燥的喝上一壶自家泡的茶，嗯？一嘴的茶叶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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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问道，“你之所以和我说这些，是不是酆小都事先给你通的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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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飞掩嘴装作打哈气，最后只扔下一句，‘他也是为你好’，便走开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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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多久，道无想与忘禅一同走下楼，坐在周天申的对面，三人分别要了一份包子与热茶，吃过早饭，没有人出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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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中午那位腿脚最好的店伙计回来后，王飞特意将他带到周天申的客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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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伙计有些愣头青，看到一向威严加身的大管事此时却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还以为是国殿来了什么大人物，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跪下磕头，周天申连忙将其拦住，心里唏嘘不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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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飞忍住笑，解释道，“大牙，这三人都是马坊的客人，你不用拘谨，只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告诉他们就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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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牙点点头，说道，“我前后去了三家马坊，他们都没有见过一位来自酒乡县的眯眯眼青年，还说从不知晓什么是押解任务，最后等我从城中赶回来，来到水锦集市的茶馆中休息的时候，无意间听到那里的伙计们在聊天，还听到了酆老板的名字，我急忙前去询问，一打听果然是他，可是他们只说酆老板只留下了一个斗笠和一只小臭虫，其余的再也没讲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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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飞示意大牙退下，问道，“难不成这次的接头人是酆老板自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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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山点点头，表示同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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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者没有接头人，周天申在心中想道。<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