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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着包裹里面是私人物品,我不好在场,便对冯诗菡说我到外面去等着,请她晚点出来,我还有话和她说。
我走出卧室,外面是相连的书房,我看到周煜坐在书桌前,身后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显得阴冷幽暗,他隐在昏暗的光影里,脸部的轮廓模糊不清。
“坐吧”,周煜用手一指角落里的靠背椅。
我走过去坐下,我们各自默然端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四周安静得出奇,窗户没有关紧,帘幔在风中扑打着窗棂,回旋的“嘭嘭”声敲击在心头,让我莫名的心惊。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岑寂,是冯诗菡的声音。
我触电般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
周煜当先冲进了卧室,我快速跟了进去。
冯诗菡正蹲坐在地上,双肩剧烈的抽动着,见到我和周煜,她哭喊着对我们爬了过来,“太可怕了,天哪,太可怕了,那个包裹!”
我凝目望去,刚才冯诗菡身前的那方矮桌上,摆放着拆开来的包裹,桌面上有一团棉纱,我走近一看,血液瞬间在体内迅速运行,那棉纱包着的,是一截手指头,我浑身发抖的跌坐在地上。
周煜看后也面露惊惧之色,“是什么人寄来的?”
“不知道”,冯诗菡哆嗦得不成声调,“还有一封恐吓信,也在桌上。”
周煜迅速抓起那封恐吓信,将信纸从信封内抽出来,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绪,又被那封信的内容彻底击溃了。信上写着,那是阿珩的手指头,如果想要阿珩活命,就不要报警,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那确实是阿珩的手指头吗?”我听到周煜暗沉的声音。
我必须用全心去整理自己紊乱的心绪,视线几度模糊交错,才看清了那截断指,那是小指头,和一般人不同,粗而黑。阿珩曾经在滑雪时冻伤,小指头变粗发黑,之后一直没有完全复原。“是……是他的手指头”,一种悲愤的情绪冲进了我的血管里,我的忍耐力已经到达崩溃的地步,像一座压力巨大的火山,无法控制的爆发痛哭起来。十指连心,被砍下手指头,他该有多疼!他落入什么人的手中,忍受着怎样非人的折磨?
“报警吧?”周煜征询我的意见。
“不行!”我失声喊,“恐吓信里说如果报警,阿珩会没命的。”
“可是如果这么隐瞒下去,反而错过了破案的最佳时机”,周煜紧皱着眉头,“还是一开始就对警方坦白比较好,再说除了报警,我们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你冷静的思考一下。”
我的思想走马灯似的飞快旋转,几千几万种纷杂的念头在脑海中同时出现。透过迷蒙的泪光,我看到冯诗菡痴傻的坐在地上,像一座僵化了石像。
“阿珩是你的丈夫,要不要报警,你来决定吧”,周煜将决定权交给了冯诗菡。
“我不知道”,冯诗菡拼命摇头,无助的呜咽着,“不要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点主意都没有。”
“就知道哭”,我听到周煜低低的咒骂了一声。
在我们还没有拿定主意的时候,报不报警,已经由不得我们决定,因为保姆领着杨颂和另一名刑警进来了。“辖区民警接到报案,知道此事和冯家有关,便将案子移交给我们……”,杨颂的话顿住,敏锐的目光落在矮桌上的那截断指上,“那是什么?”
这下想瞒也瞒不住了,周煜将包裹里装着断指和恐吓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杨颂。
杨颂拿起那截断指仔细瞧看了一番,询问:“这是汪谨珩的手指头吗?”
我声音颤抖的告诉他,应该是的,阿珩到东北滑雪时受过伤,心里却在暗暗祈祷,但愿不是,但愿!
杨颂又查看了那个包裹盒,上面没有任何关于寄件人的信息。而收件人的姓名地址电话,连同那封恐吓信,都是打印的。包裹上面加盖的是本地邮戳,说明是在滨城本地寄出的。
“拿去检验一下”,杨颂对他身旁的刑警说,那人立即将那截断指、恐吓信连同包裹盒一并带走了。
之后杨颂留在这里,了解胡川企图强暴冯诗菡之事,我们把事情的发生经过都告诉他了。
“胡川以前骚扰过你吗?”杨颂问冯诗菡。
冯诗菡抹着泪摇头,“没有,以前接触不多。就是爷爷过世后,他特别关心我,一直陪着我,安慰我,让我很感动。”
“哼,他根本就是不安好心。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还不知悔改,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周煜愤然。
接近中午的时候,刚才离开的那名刑警给杨颂打来电话,告诉他检验的结果。
“结果出来了,寄过来的小指指纹,和采集到的汪谨珩的指纹一样”,杨颂走到冯诗菡面前,“那根手指头,证实是你先生左手的小指,手指被割断大约有两天的时间。”
冯诗菡用手捂住嘴,惊恐的啜泣着。我的胸中烧灼着愤恨的激情,而从周煜急促的呼吸声中,也可以辨出他的惶惑和愤怒。
“我们会以绑架案处理”,杨颂宽慰冯诗菡,“手指被送过来,就代表你的丈夫还活着,请你不要太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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