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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教九流之中,雾隐门打的是儒教的门庭,读的是这圣贤书,其中惊艳少年多数出自圣贤阁。如此看来,圣贤阁也算得上的是这雾隐门的学堂,不过说是学堂也太过文雅一些,毕竟时常有那寻花问柳的风流书生来此觅姻缘,说通俗些,来吃花酒。其实,此地起初并无这吃花酒的讲究,全由那位女阁主下的主意,可还别说,这学文识字的地儿本是枯燥无味,全因女阁主“允花酒”这么一句,打那往后,圣贤阁门庭若市。
关于这位女阁主来头可是不小,有几位老前辈私下悄摸的交头接耳,由于这自身的学问不够,来了这圣贤阁少说也有个百十年,只可惜从未登过圣贤阁,也是从来不曾瞧见过那位风华绝代的女阁主,今个沾了两位小友的光,虽是见不得其人,可听这声儿已是足够。
据说,女阁主与这木知天一般,同是木姓,不过论起这地位,前者不知比这后者高出多少,为何呐?这木知天顶了天也是个小辈,而这女阁主可是不一般,十里八乡哪个不知其是雾隐门门主的妹妹,一身的修为也是功深造化,变化莫测,只是寻常时候宿居在这圣贤山,具体其中有何缘故,雾隐门不曾提起,女阁主不曾说过。
这会儿,女阁主出了这么一道题叫二位小辈切磋,看似没什么门道,其实暗藏玄机呐。姑且不知这九十阶究竟会遇见什么样的题,可单凭方才这三十阶与六十阶的题来看应当也是不简单,而前两道题都由徐秋占了先机,丢了雾隐门的颜面,倘若这第九十阶的题抖落而出,雾隐门生木知天再是稍稍逊色,恐怕今个雾隐门可是丢了大了,书香门第输给了一位山野村夫,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故而,女阁主亲自出了一题,如此一来这么一题也就无了正解与错解,悄无声息的顾及了雾隐门的颜面,届时随口说上两句即可。
哪怕女阁主欣赏这一袭青衫,恨不得将其占为己有,可自身毕竟是这雾隐门的人,难。
至于徐秋么,女阁主有些错愕,正好奇这年纪不过二十的少年哪来的这么大的才,再相比自家这为了顾及颜面而打的算盘,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于是斜卧侧身的这位姑娘呢喃了一句:“稍稍委屈,届时多赏赐些天材地宝聊表我圣贤阁的愧疚之意。”
徐秋与木知天二位简单的风凉了几句后,木知天率先不搭理徐秋,一来是嘴不如徐秋碎,二来是这半个时辰期限,容不得马虎,哪怕他是雾隐门小辈佼佼者,可在这女阁主身前可是不敢有半点懈怠。只见木知天从这袖间取出了一捧茶,瞧这色泽,不是凡品,含蓄一笑,瞧他走上前一步,拱手与这深闺女子毕恭毕敬说道:“阁主,晚辈来此,家父刻意交代携些雾隐新茶送来给前辈尝尝。共是十三片茶,取于三十九株茶树,一树只取顶上三片。”
雾隐茶本就世间罕有妙茶,人家哪有几回尝?
三十九株茶树,只取顶上三片,何等阔绰。
不过,深闺那位女子并不出奇,仅是轻描淡写回了一句:“谢过。”
看客唏嘘,一位老汉扶须大笑,“雾隐茶,啧啧,今日不枉此行呐,闻一闻此茶的清味足够矣。”
木知天瞻顾看客脸色,稍有些得意,不过并未声张。只见木知天一言不发,宽袍大袖迎风而起,这厮一跃百尺,盘坐虚空,一手玉碟,其中十三片雾隐茶,一手生火沸水,西风惹人衣襟乱,旁的不说,这会儿木知天瞅起来还真有几分小神仙风采。
徐秋也并非是个无理取闹之人,当着各位的面儿再是诋毁这木知天显然有些不妥,不如赞许几句,倒显得自身落落大方些。
云袖藏十三,雾隐后山茶。
借风献清雅,人间几回尝?
徐秋随口四句,竟成了一篇潦草的诗句,直叫这百十位看客瞠目结舌,天底下当真有些出口成诗的才子?
圣贤阁主,女子小口微张,如痴如醉,身子已是瘫软,徐秋悄问:“难不成这小子是那天宫文曲因错罚落人间么。”
木知天听徐秋这么四句,含笑回道:“徐道友出口惊艳,不过这话用在木某人身上可是羚羊挂角了,木某人怕是担当不起呐。”
谁知那一袭青衫蹬了蹬草鞋,侧扬下巴,冲着木知天狡黠一笑,“受得起,受得起,木道友谦虚了,木道友绝不是那种虎头蛇尾之人,摆出个声势浩荡的场面,最后草草了之。”
“徐道友,半个时辰在即。”
“木道友,徐某人家境贫寒,可是取不出甚好茶来,可别笑话!”
木知天闻言轻蔑笑笑,“借你一些?”
徐秋摇摇肩膀,嘟囔一句:“不要,你那茶不行,绿油油,徐某人不喜这绿茶,想必阁主也不喜绿茶,毕竟绿茶不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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