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唏嘘,满座三宗修士俱是呆滞,纷纷是往这西山断壁上狼狈的少年瞧去,沉寂,这会儿,与青水宗死对头的余下的两宗小辈修士却是如何也是欢呼不起,不知为何,这位挺身而出的少年当真落了这不境地的时候却提不起半分的兴致,甚至有些伤感。

落花,似梦。

是啊,于天池而言,无时不刻不有修士身消道陨,或是与人交恶,或是仇家寻仇,或是招惹了什么人,总之身死大抵相同,无非吐出最后一口浊气,可是在乎如何身死,那一位青衫少年,为了宗门挺身而出,为了青水宗上下道友修士,各位年纪相仿,试问有哪一位能如此,能置身于度外?

可怜青木、可悲青衫,此间能说个“不自量力”的小辈都无,打杀时唯唯诺诺,做个看客又不敢出声,平平无奇的咸鱼,既是翻不了身,也是不能作那最咸的一条。

可悲可叹。

此间,青水宗才是大悲,尤其那几位姑娘。于清水一个错愕,于清霜身子一愣,此生恐怕再看看西山。初入青水宗的小业哽咽,顾辞舟么,盈盈银珠凝而不落。对了,还有西山那位不识几个大字的杨天,苦的梨花带雨。

至于那几位前辈却是冷静的很,不动声色,往这西山断壁上的徐秋注视良久。

眨眼,雪南山和睦一笑。

随之,西山传来一句,“娘的,哭个甚,老子又不曾死,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犹记,当初回稷山结识了一位名为桃氏的老妇人,为这徐秋眉心打下了一瓣桃花,说是生死攸关之时能有大用,此间徐秋只觉眉心有这温热之感,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若隐若现的桃花已是消散。其实,这位少年有这青石圣体在身,更有落仙不定诀,不过紧要关头还是这桃花起了奇效,否则哪怕不会身死,恐怕也要修养个七八年。

短短一息的桃花一瓣,却叫眼尖的贯丘元洲给瞧见,立马身子前倾,嘀咕:“桃花庵印记,难道这位小友不光与这楼三千有干系还与这桃花庵有什么关系么?”

公羊玉一柄剑伞,依旧盘在半空,高高在上,瞧见这徐秋竟是不死,老妪认为定是这楼三千传了甚护身的法宝,才是捡了一条命,故而,再起一剑。只是再出手的时候,这一剑已是不听使唤,打这剑伞之下又是风雨飘摇,洋洋洒洒如牛毛的春雨,再是一幽绿剑鞘冲天而起,起初剑伞是一丝一毫的“皲裂”,再有片刻,豕分蛇断,顶了个稀巴烂,飘落一地。

徐秋方才生死攸关之时,身中重剑,可这青石剑鞘无碍,依旧往上而去,就好比,但单枪匹马的少年不敌万马贼人,丢掷出了一记穿云枪,直将贼首给斩落下马,先前为勇,这是孤勇。

白云深处那两位姑娘以及一言不发的苦逢春脸色精彩极了,还是一旁的那位骑驴的老者点破了话,显然这位骑驴的老人家也是错愕的很,听其试探询问:“这位小友施展的剑法?”

苦逢春一口吐出了嚼了许久的槟榔,有些多哆哆嗦嗦,“迎春剑道。”

骑驴老神仙下驴,“迎春剑道,当真?”

苦逢春长出一口气,“老夫年少学剑时,曾在梦中瞧见过这等剑道,一剑出,春意盎然,生死难成定数,形随剑动,剑随心动,心随天地动。犹记梦中那位用剑的前辈有言,逢春此生若与此剑,不论何人,为师也。”

牵着驴儿的老神仙笑道:“千岁年纪的逢春老儿这是认了一位小辈为师了么?”

苦逢春没有回话,扫视那位少年手中那柄青石剑鞘注视良久,才回道:“白鹤老儿,许多年前你穷困潦倒时,在下曾与你有恩,记得否?”

骑驴老神仙名为白鹤,一听苦逢春这话,也是不敢怠慢,拱手作揖:“没齿难忘。”

“如此就好,待这位小友入了青城门,可否为其剑鞘炼上一剑?”

白鹤闻言,二话不说:“这有何难?老夫这就回青城门炼剑去!”

白鹤,性情中人。

苦逢春却道:“不必急于一时,算是来日的事儿,此子仍需磨炼。”

白鹤取笑:“此子?”

苦逢春含首汗颜,:“小师傅。”

两位姑娘在一旁听得是吃惊的很,花间轻问:“徐秋究竟是什么来路?”

苦逢春摇头耸肩,“老夫也不知,只知其从地鱼而上天池。”

花外却问:“刚才好似在其眉心瞧见了一瓣桃花,回稷山那位...”

苦逢春闻言与花外对视,立马又斜视花间,急忙道:“桃花?老夫没瞧见。”

徐秋轻咳两声,将这身上一剑给撇断。

少年立在西山断壁,冲自家“后宫”几位姑娘笑了笑,又与那位依偎在杨天怀里的于清水佯骂:“得亏早先那几剑刺的好,眼下才是不痛不痒。”

说罢,徐秋与那位公羊玉拱手,毕恭毕敬回道:“公羊玉,就这?”

不待公羊玉发作,续道:“让了你三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呐。”

雪南山正出声,“徐秋,下来罢。明日雪某人哪怕盯着青城门的怒火也要领你前去将此事给言明,瞧了小友这番作为,实在是再没脸袖手旁观,有什么罪过,我一人顶着,死了也就死了,也一定要给给为后背修士一个安稳的青水宗。”

雪南山知晓楼三千就在此处,不过瞧这徐秋气息不稳,恐怕再难迎剑,可这楼三千迟迟没有动静,于心不忍才是出言。寻那山斜视虞山吴与公羊玉,“想必两位宗主这短短一日应是等的急吧,届时青水宗究竟由谁接管是两位的事儿。如何?”

公羊玉能愿?

不过还不待公羊玉说话,徐秋抢先说:“雪前辈,徐某人已是扫地出门,好不容易才是将此事与青水宗撇了干系,至于青城门么,不去也罢。另外,这两位恐怕也是收拾不得在下,除非这两位能在各位眼前做这大逆不道的欺师灭祖之人。”

此言何意?

话音方落,虞山吴正与公羊玉不解这欺师灭祖的含义时候,徐秋已是行至三宗中央,戏谑笑了笑,与这公羊玉猛道:“老子就在你面前,你瞧我几分像从前。”说罢,徐秋两手叉腰,摇身一变弄云楼的那位老鸨子,也正是能与公羊玉平起平坐的另一位青木宗宗主。

公羊玉往后猛撤三十步。

徐秋模仿你老鸨子说话,惟妙惟肖,“论起辈分来,你可是要叫在下一声师娘,见了面也不知道行礼么?”

青木宗小辈皆是认得这一位老鸨子,许多修士因这老鸨子立下的“非诚勿扰”寻到了自身的道侣,也有一些着急的男女,昨夜已是行了男女之事,所以今日青木宗坐落莲花座时都是一对一对的鸳鸯。

这事儿,青水宗与青山宗可都是不知晓呐,尤其是青水宗几位前辈此间弄明白了来龙去脉的时候,捧腹大笑,“公羊玉呐,公羊玉呐,觊觎我青水山水不成,还为自家寻来了一位宗主,贻笑大方。”

公羊玉立剑在侧,调稳内息,两眼一眯,“满嘴荒唐言。”按公羊玉的打算,马宝过师傅不在此地,仍在青木陵之中,随他怎么说,不认就是。

谁知,徐秋能不了解这公羊玉的打算?当即从袖中取出了一柄拂尘,大喝一句:“宝过,何在!”生怕这些修士听不见,又是猛呼:“郎君,你家娇妻遭人辱!”

娇妻?

在座几位前辈还当此事是个笑话,谁料自那拂尘之中当真摇摇晃晃行出了一位老修士,正是马宝过,公羊玉师傅。

一步三摇,马宝过等了许久,毕竟将这最后一出戏给演好了,就可重获自有身,于是说道:“郎君在此,何人敢辱我马某人娇妻!”

雪南山错愕,这位马宝过他是认得的,公羊玉的学剑师傅,不由的多瞧了几眼,却是此人不假,可这一口一个郎君,一口一个娇妻......

老鸨子一手揪其“郎君”的耳,一手一指这眼前早是呆滞的公羊玉,“喏,还能是什么人,就是这恶毒的女人。”

“公羊玉,何在?”

马宝过一声而下,公羊玉下意识的拱手回道:“公羊玉,在此。”前者冷哼一句:“为师是怎么交代你的?”

“师傅,这、这是徐秋呐...怎成了娇妻,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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