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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宝过当即被徐秋整出的这一出给弄的云里雾里,往日里那位不可一世的少年,不为五斗米折腰,手段层出不穷,眼下却是一副娇弱女子模样,倘若真是人见人怜也就罢了,偏偏还是这老鸨的模样,粗粉厚腻,叫人作呕。
关键是这马宝过腰间的困鬼绳鞭已隐隐发力,容不得他多思索片刻,情急之下竟是直接呼道:“哎哟,心肝宝贝儿,别,千万别,弱水三千,老马只取你一瓢饮,可别再挂着银珠儿来了,老马瞧着寒心呐。”
这番话叫一旁的公羊玉听在耳中,错愕极了,百年前印象中的马宝过可是潇洒冷漠的很,一日不过三句话,怎生、怎生眼下竟对这一位老鸨子这般的献殷勤,惊世骇俗。况且这位老前辈当真是从这青木陵中缓缓走出,确实是当年的那位前辈,就连逝世时候的衣裳都是如假包换,难不成这老鸨子有甚手段不成?
公羊玉深深吸气一口,先是对这老鸨子轻笑一句:“这位妇人,饭可以乱吃,话可是不能乱说,若是本宗主真的要杀你,你还能来此青木宗么?”一句之后,又与这马宝过行了揖礼,问道:“师傅,前些日子青木宗有难,叫外人洗劫了一番,不知师傅可知此事?那日公羊玉跪立青木陵前足足唤了一个时辰,却是没能瞧见师傅,不知师傅可是在青木陵中遇见了甚事。”
说来是个笑话,马宝过那日已被徐秋给收在了麾下,早是不青木陵中,公羊玉能唤出来才是出怪了。只是这个时候,马宝过却是不知如何回应公羊玉这一问,好在徐秋古灵精怪,当即是一手叉腰,指着公羊玉提在手中的长剑,叫骂:“满嘴胡言乱语,你不杀我提一剑做什么,难不成你青木宗见前辈还有这提剑行礼的规矩么。你个泼野的丑老妪,蛇蝎心肠,怎么说老妇也是你这师娘,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身为师娘,怎么也算你半个娘,你竟是提剑弑娘,天理何在呐!”
一言之后,公羊玉百口莫辩,一旁的公羊穿水如是,朝着一手叉腰的老妪投来一眼,恐怕也是被这位的口才所折服。
徐秋幽幽传话马宝过,“就说青木陵中王鹭唤你有要事相商,夜观天象,青木宗运道中落,近日必有大难临头。”
马宝过言听计从,咳咳两声,遂是叫这公羊玉上前了两步,面对面说道:“前些日子,开山老祖有要事相商,青木宗危矣。实不相瞒,近来将好是要寻你将此事说上一说。”
公羊玉蹙眉忙问:“何事?”
“噫吁嚱,开山老祖有言,青木宗近来运道中落,应是撩拨了不该招惹之人,那人可是天道眷顾之辈,开山老祖夜观天象,直言不讳,青木宗近日必有大难临头。”
公羊玉忽的想起那日登山而上的穷酸书生所说的一番话,眼下再细细琢磨,竟与这马宝过所言有异曲同工之妙,立马脸色绷不住,凑上前去,将一剑收回了腰间,轻问:“师傅,此难如何避?”
马宝过佯出一副高人模样,手臂曲在身前,抖落袖袍,望了一眼青木山水,许久才是说道:“那位少年所到之处,避之、那位少年要取之物,让之、那位少年要杀之人,由之、那位少年遇之,礼之。”
公羊穿水呢喃:“那位少年,哪位少年...那位少年。”
“千年青木,可是不能葬送在你手中呐,当年王鸠恐怕也是不愿瞧见这一幕,否则在天之灵,难安呐。罢了,出来时日久了,身子骨不堪这青天白日,去了。”说罢,马宝过悄摸顺着青石壁往青木陵深处去了,徐秋狡黠一笑,呼道:“马宝过!”
“公羊玉,倘若你还挂念为师,就好生待你师娘一番,从今往后,青木宗之中,师娘就是马宝过,马宝过就是师娘。”
公羊玉舌桥不下与老鸨子对视一眼,师命难违,遂是极其不情愿的朝着老鸨子问候了一句:“见过师娘。”向来以城府与狠辣手段著称的公羊玉眼下竟也是低头向这一位旁人问候,破天荒,正是不知若是公羊玉知晓了眼前这一位却是恨之入骨的徐秋,会是如何一副脸色。
徐秋背地里嗤笑一声,轻挥手,交代道:“下山去,留我在此好生的送老马最后几步。”
公羊玉意气难平,不过也不好说些什么,虽然是有一百二十个念头将这沽名钓誉的老鸨给一剑挑了命脉,可却难为,倘若真是杀了,一来是这马宝过不好交代,二来青木宗真就成了这薄情寡义之门。
公羊玉步子行的极缓,“穿水,修行去罢,从今往后,青木宗任何琐事与你无关,明日三宗争席花榜,小辈第一人就可,届时娘送你前去青城门,待你青城门展露头角,娘也好入青城门,至于这青木宗么,不要也罢。”
青木陵前,徐秋从这一柄拂尘之中抽出了一截困鬼绳儿,仅是轻轻一抽,遂从这青木陵中猛撤一人,正是先前的马宝过,直入了拂尘之中。马宝过也是个可怜的人呐,身前无大作为,死后也要遭受这徐秋的折磨,当下还要谄媚的与徐秋献言,“徐秋小友,方才一番话,如何?”
徐秋手指托住下巴,含首讪笑,“不错,说的不错。徐某人也不个不讲道义的少年,看你表现的不错,明日花榜之后,在下若是能摘取这第一人的称号,就将你放回这青木陵,如何?”
马宝过一问这话,当即两眼一大一小,挑眉问道:“当真?”
徐秋闷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偌大的青木宗可是乱了套,凭空多了一位地位堪比公羊玉的风尘老妇,满宗山下的修士纷纷是不解,不过也是无人敢入这青木殿去问上一番其中秘辛。
公羊玉将这青木殿门窗紧闭,正在回味方才马宝过的一番话,开山老祖夜观天象,青木宗撩拨了一位天道眷顾的少年,会是何人,难不成真是那青水宗的徐秋不成?另外,青水宗那位使剑的小姑娘曾言三宗出了一位罕见小辈,难道也是那徐秋不成?不过,不出一息,公羊玉已是将这个念头给否了,喃喃自语:“公羊穿水,小辈第一人,吾儿才是那天道眷顾之人,否则如何也是对不住王鸠一番苦心。”
青木殿外,徐秋干脆一步踏在了青木殿最高一处青瓦上,往下猛呼:“青木宗上下修士得令,从今往后,男女修士必须成双结队出入,不论是修行或是睡觉!修士么,讲究长远,这一规矩为的正是这去青木宗的长久考虑,但凡是一年以内可生出一位胖小子的,重重有赏赐!”
上下千百修士齐齐一惊,其中自然是有修士不应,回道:“你是什么人,凭甚对我等呼来唤去,青木宗主子只有一位,那就是公羊宗主。”
话音不落,老妇已是一剑封喉,这位与之叫嚣的修士当即命丧黄泉。徐秋明白一个道理,杀鸡儆猴的道理,尤其是在这树立威望的时候,杀了也就杀了。
“这位前辈,可这男女有别。如此一来,始终是不太稳妥。”
徐秋闻言,嗤笑,“胡言乱语,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老话不曾听过么?”
小儿又回,支支吾吾,有些为难:“在下虽是男儿身,却是不喜这女子呐,如何睡觉么。”
原来如此,敢情这是一位有断袖之瘾的少年,徐秋若有所思,有了主意,大开大合挥袖袍,吩咐道:“在下也不是不讲人情,既然如此,咱们就好生的盘道盘道。”
“男子立左,女子立右,男女不分者立中间。”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将这事儿给办了。各位挑选罢,若是双双瞧对眼了,即刻立地结为夫妻。”
“如此好事,不妨就叫非诚勿扰吧。各位道友,还在等甚,免得到了最后剩下一些歪瓜裂枣与臭鱼烂虾,相互抱怨。”
起初这些修士还是有些别扭,不过既然执拗不过这位老妇,弄不好还是小命不保,也就只好顺应而为了。
徐秋可还真是贴切,特地为这些姑娘一人准备了一盏灯笼,但凡前来献殷勤的男子可入眼,只需将这灯笼里的灯芯给点染,若是不合意,吹灭了灯就是。
“这位姑娘,我名为三德子,西山有两间屋子,目前有三纹丹两枚,对姑娘倾慕已久,不知姑娘瞧我如何?”
“啪嗒!”
烛火熄灭。
徐秋嗤笑。
徐秋瞧了一眼这满山有条不紊的姻缘搭线,嘴角上扬了微妙的弧度,悄摸一句:“区区青木宗,不过尔尔。”
说罢,徐秋停步青木殿前,不入门呼道:“公羊玉,从今往后,青木宗隔三差五老妇就是抽身前来瞧上一瞧,毕竟老妇在这山下还有不少青楼要去照顾,那些卖身的姑娘们呐,贱兮兮的很,稍微老妇不在片刻,就要背地里偷人,钱财都不收上一厘。”
半倚藤木椅上的公羊玉,长叹息许久,皱眉可盛水,许久才是轻声道:“青木宗,从何时起,这般了。”
徐秋扬长而去,时候耽误不得,眼下仅是收拾了青木宗而已,青山宗那喜猪头肉的老儿可还没能收拾,以及江畔西楼那位狗日的还未去问罪。
青石剑鞘踏身下,疾往青山宗而去。
至于青木宗,徐秋手里是有这王鹭与马宝过,可以牵制住公羊玉,而青山宗却是没有什么妙计,鸿蒙紫气里的手段还不到时候,虞信然的本事也不是如今的徐秋可以接下。听闻青水宗小辈有言,昨日就是这虞山吴提剑青水宗,大言不惭要将这青水宗荡为平地,既然如此,文的来不得,那便此番入山,好生的杀一番就是。
入了猪头山,徐秋已是青石剑鞘提在手中,以那日小道士的相貌,不论遇见了什么人都是一剑了结,一路往山去,龙象兼顾搬山之力,委实了得,一骑当千,将这青山宗门生给杀的措手不及,虽然都是一些喽啰,但是解气呐。
惹的虞山吴勃然色变,听闻了那日上山谈及运道那位小道士正处门外的时候,两眉粗弯,提上了一柄阔剑就是踏门而出。三步行至徐秋身前,瞧了一眼这满山修士死伤无数,连一句盘问的话都无,一剑问候徐秋,呼哧上前来。
徐秋如今虽是乘风境,可是应对起这反返璞上游的虞山吴可是半点胜算都无。徐秋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打不得,跑还能跑不得么?青木宗不传之身法,缩地成寸,施展的是淋漓尽致。虞山吴连出了百十剑有余,却是连徐秋的身子都不曾摸到,错愕叱骂:“青木宗,缩地成寸术,你从何而来?”
小道士摆弄一番月牙冠,冷哼:“与你无关。”
虞山吴一筹莫展,小道士身子委实是踪迹难测,说来也是古怪,哪怕是这身法在身,虞山吴凭这返璞上游的境要杀这乘风一位小道应是手到擒来,眼下却是如此之难,就犹如泥水凼里捉一一寸长的泥鳅一般,拿捏不住。关键是这位小道士出言不逊,当着满宗门生的面儿将这虞山吴说的一无是处,更是将这青山宗比作了一碟猪头肉,虞山吴乃是一筷子一筷子将这青山宗的运道给吃下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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