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赴京赶考中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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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专注，时间过得必快，仿佛眨眼间，已是六年。除《女则》、《女戒》、《女史箴》、《女孝经》等必读书目外，周小娘还精读了《资治通鉴》，思想和见识不可同日而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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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乃天启二年，周小娘满十二岁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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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时候，陈仁钖的传授不再采用“填鸭”的方式，而是先把欲传授的内容交于周小娘，让她先去读去悟，待她自觉有了感悟，再寻他辩论，由他视辩论的情况决定是否传授新的内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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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娘没有多少阅历，反倒少了经验的束缚，辩论时只管引经据典，常常弄得陈仁钖无言以辩。<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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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仁钖满心欢喜，为了增长周小娘的见识，遇有这等情况，就请文震孟等一干名士过来共同参与辩论，文震孟等一干名士竟也束手无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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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师徒两人正在辩论，文震孟一步闯了进来。文震孟一向轻繁文缛节，进陈家从不用下人通报。所以，见他进来，师徒两人并不感到意外，但见他一脸喜相，一齐转向了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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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说话，自去坐了，接过下人献上的茶，轻呡了两口，才道：“今秋逢大试，不知陈兄可曾已有准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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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仁钖沉思着道：“还是算了吧，陈某就不去凑这热闹了。”说完，竟是一脸的不甘。<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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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震孟不解地看着他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可是咱们这些文人的宿命。陈兄满腹文章，才高八斗，因何这样说话？”<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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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仁钖叹了口气道：“文兄所言，陈某焉能不知？想必文兄也知道，陈某已连续七次名落孙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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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某自问非狂傲之徒，但陈某自信这七次名落孙山皆非因陈某的文章不好，而是因为陈某不肯跟其他的考生那样去给主考官送银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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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某也想卖与帝王家，但做人须得有风骨，这是陈某做人的底线，陈某宁肯死也不会去行贿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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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震孟闻言，突然哈哈大笑，笑毕，一本正经地道：“陈兄之高风亮节，文某佩服，不过，此一时非彼一时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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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仁钖一愣，两眼紧盯着他问道：“这话怎么个意思？”<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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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震孟稍顿了顿，正色地道：“陈兄有所不知哪，天启爷登基后，重用东林党人，令其主掌内阁、都察院、六部，杨涟、左光斗、赵星、高攀龙等一干忠直之士在朝中担任了重要职务，方从哲等奸贼已逐渐被排挤了出去，公正盈朝，吏治清明，哪里还需要再去行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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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不久，咱们的这位天启爷，还为张居正平反了，录用方孝孺遗嗣，优恤元勋，给予祭葬及谥号，当真是明君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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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门问题上，天启爷更是态度强硬，跟荷兰人两次在澎湖交战，全获大胜。另外，还有罢矿监、安抚辽东之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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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仁钖道：“果如文兄所言，咱们的这位天启爷倒真是一位明君，只是积重难返哪，陈某听说，阉党魏忠贤日渐得势。魏忠贤不过一小混混出身，谅也不会有啥大作为，但终究是毒瘤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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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震孟道：“正因此，陈兄更应挺身而出，辅佐明君，还天下百姓一个清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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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震孟这话说的慷慨激昂义正辞严，陈仁钖一时间无话可驳，转身去看周小娘。<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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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娘正专注地听两人说话，见陈仁钖转向了自己，知其心意，上前深施一礼道：“小娘不过一介女流，虽蒙恩师、师伯教诲，学问见识还是不比恩师、师伯，不过，小娘认为文师伯所言甚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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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此建功立业之时，恩师不妨前去一试。若能高中皇榜，方不亏了恩师的满腹学问。反正咱也不去行贿，若是不成，于恩师的品行也无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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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震孟由衷地道：“令高徒果是见识不凡，佩服，佩服。”<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