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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一个不尴不尬的成年状态,我想大多数人每天思考最多的问题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更多的可能就是如果与否,我们会时常问自己,有没有走错路,有没有耽误机遇,甚至于该笑的时候有没有在笑。
不过每每思量到最后,得出的结局恐怕不过是付之一抹苦笑。
因为在人生的三岔路口,只要面临选择,也不管做出如何选择,最后都会有所遗憾,这就是最真实的人心。
坐在车里,我耐着性子听王麟跟我讲述自己的过去种种。
也许每个人临近生命的终点站时都喜欢追忆,王麟自然也不能例外,他着急忙慌的把我喊到身边,除去象征性的交代一些所谓的临终遗言,更多像是找个人接听他这不算光辉却格外精彩的一生。
连续抽了两根烟后,王麟揉搓一把油漉漉的面颊,感慨似的叹气:“我是广平有史以来任职时间最长的,也是老百姓口中最不思进取的,就连我的老上级都不止一次的暗示过我,现在的进步越来越慢,事实上..”
“事实确实如此。”我接茬道:“我知道你一定会为自己找到各种各样的客观因素,但是那些东西都不能成为你不进反退的理由,事实上你作为这个地方本该一言九鼎的存在,早期被贺金山压着,晚期又沦为敖辉的鹰犬,你真得好好的想想自己的问题。”
听到我的话,王麟缓缓抬起脑袋,咬着嘴皮,像是不甘,又像是认命似的呢喃:“你说的全中,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也像其他人一样拥有一个足够坚挺的后盾,我愿意呆在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么?如果我也能遇上贵人,我不想蛟龙出海、猛虎啸山么!”
见他到这种时候任由是一幅怨天尤人的模样,我也懒得再去纠正什么,平心静气道:“你的一路过往,我没有参与,也无权过问,想要找个人作为你最后的倾听者,我觉得我也算称职,至于别的,和我无关,我更懒得去多理睬,我现在只想问一点,你我之间的故事算完结吗?”
王麟死盯着我,久久没有做出回应。
“唉..”我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头道:“算啦,完也好、不完也罢,一切都随你,我只想告诉你,我来这里既不为奚落嘲讽,也没揣着丁点善心,就是想作为一个旁观者,很单纯的送你最后一程,事已至此,咱们各自安好吧。”
说罢话,我打开车门,准备跳下去。
王麟冷不丁拽住我的胳膊,横声低吼:“王朗,你难道不怕我最后垂死挣扎,把你和敖辉全都咬出来吗?”
“最该担心这事儿的人应该是敖辉,他既然没出现,就说明有十足的把握。”我面无表情的甩开他的手掌,晃晃脑袋道:“王叔,作为晚辈,也作为相识一场的故人,我给你个忠告吧,你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习惯性的高估自己、低估旁人,可能这个忠告来的比较晚,但起码可以保证你在鸡棚子里的生活能愉悦一些。”
王麟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眼神中透着一股浓郁的哀求:“王朗,你不会让王攀步我后尘的对吧?他傻不拉几的,完全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况且他现在跟你混在一起,也属于绝对的心甘情愿,如果你点头,我保证一定不会..”
“王叔,你我之间已经不存在交易的平衡。”我抿嘴回应:“如果..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有左摇右摆,哪怕再难我想我一定会想辙保护你,但是..算啦,如果这词本来就是个假命题,保重吧!”
王麟一下子急了,死死攥着我的袖口嘶喊:“王朗!王朗!小攀儿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错事,可能他性格顽劣,可是..”
“叔。”我沉默几秒钟,随即凑到他的耳边低喃:“我不知道你对一个叫糖果的小朋友还有没有印象,一对可怜到极致的祖孙俩,我无巧不巧的认识她们。”
“什么?”王麟惊诧的张大嘴巴。
“不止我认识她们。”我继续道:“我的好兄弟车勇还和她们变成了亲人。”
甩下最后一句话后,我拍了拍他的后背,毫不犹豫的开门走了下去。
车内,王麟目光呆滞,宛如被霜打过的茄子,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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