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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舌尖裹满了五色露,来回舔舐过她?腕上的伤口。
伤口上的刺痛逐渐被抚平,在那痛觉未完全消退,又不那么引人注意后,顾绛唇舌带给她?的额外刺激便越发变本加厉地占领高地。
聂音之咬着唇,手腕颤抖,有一些抓心挠肝的痒意,她?想将手抽回来,但身体发软根本使?不上力。
黏腻的舔舐声传入耳中,聂音之整个人几乎都要烧起来。
“顾绛……”她?轻声喊道。
“嗯。”这?一声回应中含着浓重的鼻音,慵懒地拖长了尾音,聂音之抓着他衣襟的手不由得收紧,只?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挠了一下,反而?更痒了。
聂音之不安分地动了动,被顾绛另一只?手按住后腰,聂音之第一次察觉到他的手大?,贴在自己凹陷的脊骨处,手心烫得她?想躲。
按住她?的力道便重了几分。
聂音之放弃了,试图用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现在舒服些了吗?”
“嗯。”顾绛扶着她?一起坐起身,问?道,“你还疼吗?”
“不疼了,伤口已经愈合了,黏糊糊的都是你的口水。”聂音之表示很嫌弃,掏出手帕塞给他,“给我擦干净。”
顾绛低下头,拿手帕很听?话地给她?擦拭,“别为我割伤自己,若是要喂血,你戳手指就行。”
五色露的治疗效果绝佳,白?皙的手腕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被他吸得泛出艳色的红,像手腕上开出的一朵绯红的山茶花。
“可是手指的血很少哦。”
顾绛道:“够了。”
“好吧。”聂音之开心地应下,割手腕可比戳手指疼多了,顾绛都这?样要求了,她?当?然不会拒绝。
魔头比她?小时?候养的狗狗可乖多了。聂音之歪头,长发从肩头滑下,俯低身去?看他的表情?,抱着研究的严肃正经的态度,询问?道:“我现在可以用一下‘共情?’吗?我想知道你们魔喝了我的血是什么感觉。”
顾绛抬起头,聂音之便也跟着坐正,充满期待地与他对视。
顾绛给她
?擦干净手腕,犹豫片刻,眯着眼?睛躺回去?,“好,你用吧。”
就知道他不会拒绝。
聂音之爬到床榻里侧,和他躺在一起,催动手腕上的咒印,一缕心念随着经脉缠上金芽,渗入芽上那片金色的小叶子。
她?等了片刻,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是她?咒术没有弄对?
聂音之坐起身,从芥子里掏出共生咒卷轴,再一次将其下的“共情?”看了一遍。
“共情?”这?个衍生术有两个小分支,其一是将主人的心念灌输给从者,潜移默化改变他们的想法,达到让被控制者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的目的。
其二?,便是窥探从者的情?绪心念,时?时?刻刻都能掌握他们内心波动,从根源上杜绝被背叛的可能。
这?个咒术何其可怕,从这?一个衍生术就可见一斑。
聂音之上一回将自己的情?绪分享给顾绛就很成功,没道理这?一次会失败。
她?忍不住去?戳顾绛,“你不是说?会很舒服吗?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话音刚落,便感觉到顾绛的情?绪温温吞吞地淌过来,若将聂音之的情?绪比作浪潮,声势惊人地来,蛮横地在你心上冲刷一圈,又利利落落地退。
那顾绛的情?绪就和溪流差不多,甚至远不及溪流,溪流人家至少还流动呢,还有叮咚泉响。
他的情?绪悄无?声息,一点一点漫上来。
聂音之躺回他身边,像泡在温水里,聂音之突然有些倦了,她?侧过身,往顾绛身上贴去?,在他身旁拱来拱去?,终于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阖上眼?睛。
她?连裙子都没来得及脱,裙摆在塌上铺展开,银线绣着的孔雀尾羽如同开了屏,一半搭在顾绛身上。
灰兔子还一直在床幔外等,聂音之布下的隔音诀其实挡不住他,只?不过有顾绛在,封寒缨不敢造次。
红叶刀悬空,才完全断绝了他窥探的可能。
封寒缨等了半天,后知后觉意识到了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以前都是他将人撂在一旁兀自寻欢,现在他也终于体会到在外等候的人是什么心情
?了。
兔子憋屈地跺脚,心中充满了想杀人发泄的怒火,在屋里跳了几圈,讪讪退到屋里另一端去?。
到了晚上,小二?端来聂音之点的饭食,敲了半天门。
封寒缨朝里看去?一眼?,红叶尽忠职守地悬在床前,里面的人没有半点要出来的打算,封寒缨快被烦死,他跳到门后,恶狠狠道:“滚,再敲剁了你的手。”
小二?被门缝里渗出的杀气吓得浑身发抖,差点将手中托盘打翻,“客、客官息怒。”随后惊慌失措地跑了。
天光黯淡,床幔内更是昏暗,只?有聂音之的白?裙依然显眼?。
顾绛睡觉很安静,但是他特能折腾,身旁多了一个人,让他在翻身时?总是受到阻碍,很不习惯。
他下意识想把人踢出去?,鼻间闻到淡淡馨香,他会突然激灵一下,迷迷糊糊想,哦,是聂音之,不能踢,会被打。
只?好又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聂音之在睡梦中,隐隐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捞来捞去?,一会儿被抱住,一会儿又被推开,被压得喘不过气时?,她?忍不住哼唧,然后就被翻了一下,趴在了顾绛身上。
孔雀尾的裙摆被顾绛那豪迈的睡姿揉得不成样子,和玄色外袍纠缠在一起,快打成结了。
外面的天光暗下,又逐渐明亮,天际泛出鱼肚白?。
一股痛意刺入意识的时?候,聂音之立即醒了,她?茫然地睁开眼?,摸上自己脖颈,不明白?为何胸腔有种正被无?数针扎的感觉,就像她?吸入肺腑的不是空气。
聂音之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顾绛的感觉。
她?的“共情?”还没有断开。
她?其实不能直观地感受到他的痛,只?能体会到“他觉得痛”、“他觉得被针扎”的那种情?绪。
顾绛没有醒,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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