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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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代目已经成年，但是，他哪里有过独自一人在荒野之中过夜的经历，现在的他恐惧得要命。</p>

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就好像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幕布之后随时会钻出可怖的妖怪，将他生吞活剥。</p>

代目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把简陋的司登冲锋枪，心惊胆战地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p>

不知是代目过于恐惧，他的脑子里分明出现了悠长的狼嚎。</p>

这反而加剧了代目的恐惧感。</p>

代目的手颤抖着，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凝结成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他的背后早已湿透。</p>

在这种极度恐慌的情况下，时间的尺度已经变得扭曲。</p>

代目现在甚至分不清一小时和一秒钟的长度。</p>

不过，幸亏代目手上的电子表能够给它提供一个较为准确地时间参考。</p>

现在时间是19:52</p>

代目心里顿时一震，接着，代目的内心深处产生了深深的绝望。</p>

现在距离天明至少还要有9个小时。</p>

他第一次感觉到：夜晚，是如此的漫长。</p>

他曾经夜里失眠过，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也曾经在凌晨时分外出到大街上散步。</p>

当时的他是多么地希望能够赶快度过黑夜啊。</p>

可是，时间到了现在，他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漫漫长夜”。</p>

那是一种煎熬，一种真真正正的煎熬。</p>

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p>

你不知道你面前浓黑的黑暗里面藏着什么妖魔鬼怪，也许，下一秒钟，就会有一匹凶恶的饿狼如箭一般从黑暗中窜出来，死死地咬住你的咽喉；也许，下一秒钟，就会有一只尖厉的恶鬼嚎叫着吞噬你的灵魂。</p>

正当代目战战兢兢地守夜时，月华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书。</p>

好像，她就一直没有动过地方，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有些心不在焉地捧着那本大书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p>

“嚓嚓…………”</p>

？！</p>

这时，代目疑似听到了有人在草丛中走动的声音。</p>

但是，由于声音太过轻微，代目实在分辨不出，那究竟是风吹草动的声音还是自己可怕的臆想。</p>

无论是代目的错觉还是真实的声音，代目都需要屏气凝神仔细辨别。</p>

代目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颤栗地观察着四周。</p>

由于过于紧张，代目的脸上泌满了汗珠。</p>

“噼！啪！”篝火燃烧着，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p>

不对！</p>

我刚刚听到的声音绝对不是篝火燃烧的声音！！！</p>

“嚓嚓！！”</p>

代目分明听到自己身后的草丛嚓嚓声！！！</p>

他本能地转过身来，手里已经扣动了扳机。</p>

“哒哒哒哒哒哒！！！！………………”顿时，冲锋枪的子弹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出，枪口的火焰如同一条跃动在黑暗森林里的一条火蛇一般狰狞可怖。</p>

冲锋枪的后坐力使得代目这种第一次拿枪的人几乎无法瞄准。</p>

代目几乎是对着自己身后的方向四处乱射，有几发子弹甚至是飞到了天上。</p>

“咔咔！”</p>

很快，一弹匣子弹已经打光，任凭代目再怎么扣动扳机，冲锋枪再也发不出一颗子弹。</p>

“呼呼——！”森林再次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了代目惊魂未定的大口喘气声。</p>

“噼啪！”篝火堆再次噼噼啪啪地表示抗议，就好像在责备代目的吵闹。</p>

现在，黑暗的森林又恢复到了先前的平静。</p>

这里安静得可怕，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p>

是…………我的错觉吗？</p>

代目大口地喘着粗气，竭尽全力地平定自己的心情。</p>

看来是我想多了………………</p>

代目刚想松一口气，但是，在这一瞬间，代目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身后的火光映照出一个黑影。</p>

“啊啊啊啊啊！！！！”代目条件反射般地回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叫喊道。</p>

明显代目的反应慢了一步。</p>

接着，那黑影飞一般的扑到了代目的脸上，把代目扑倒在地，接着，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左肩传来。</p>

“呃啊啊啊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p>

混乱之中，代目右手拿着那把司登拼命地往那个黑影的身上砸去。</p>

他不顾一切地拿着冲锋枪的枪口往黑影的身上狠狠地戳去，尖锐的金属枪口就像一把凶狠的刺刀一样戳进了那东西的体内。</p>

就这样，代目分明地感觉到自己连续在那东西的身上戳了两三个洞。</p>

“呜嗷——！！”那黑影感受到了疼痛，立刻从代目的身上逃开了。</p>

“沙沙沙…………”</p>

显然那东西受到了重创，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p>

由于那东西身形的不便，离开的脚步变得狼狈而又沉重，发出了巨大的噪声，与那东西靠近时的轻盈步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呼呼————”代目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气来。</p>

左肩…………左肩好痛…………这是代目的第一感觉。</p>

骨头被咬碎了吗…………代目简单地坐起身来向自己的左肩看去。</p>

一排整齐的齿痕，自己的左肩已经变得血肉模糊。</p>

左手，左臂，乃至整个左半边的身体都失去了知觉，无法活动分毫。</p>

代目的左半边身体，几乎是废掉了。</p>

鲜血沿着齿痕汩汩冒出，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p>

代目拿起冲锋枪，枪口满是血迹，上面还卡着几撮狼毛。</p>

代目坐在地上，艰难地用一只手完成了冲锋枪的换弹操作，然后把冲锋枪放在自己身边。这样，如果那只狼再次袭击，代目还可以抄起冲锋枪和那只狼再打一仗。</p>

接着，代目用仅剩的29神利家货币买了医用酒精和止血绷带，对自己的伤口进行了简易的处理。</p>

“呼呼————”渐渐地，代目慢慢地从刚刚极其紧张激烈的战斗中平静了下来。</p>

随着心情的平静，代目左肩的伤口也渐渐地变得刺痛。那是一种火辣辣的，钻心的，持续的，难以忍受的疼痛。</p>

仅仅是忍住疼痛，代目就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浑身的肌肉都紧紧地绷着，整个身体绷得很直，就像一根被拉长的橡皮筋一样僵硬。他的额头上也泌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p>

“那是一只狼妖。”月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代目的旁边。</p>

“从等级来看是Lv.11，而普通的狼是Lv.4。这说明这只狼已经向着妖怪的方向进化了。不过，你应该庆幸那是一只狼妖，因为狼妖往往会单独行动，而真正的狼则会成群行动。如果遇到狼群，那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p>

“不过，你能战胜那只狼妖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真是对你有点改观了呢。”</p>

“期望你能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月华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在隔岸观火，就好像是个机器人，丝毫没有人类的情感可言。</p>

代目没有理会月华的话，只是在原地大口地喘着气。</p>

这倒不是因为代目因为月华的话而生气，而是因为代目实在是过于疼痛，仅仅是左肩上的火辣辣的剧痛就让他的整个脑子发懵了。</p>

代目张开嘴，想要说出什么。接着，左肩的剧痛让他把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p>

在这撕心裂肺的疼痛中，代目绝望地仰着头，望向黑漆漆的夜空。</p>

夜空就像是一潭深渊，要把这世界吞噬。</p>

诶…………？</p>

不对…………</p>

好像……天不像刚才那么黑了？</p>

不知是不是代目的错觉。</p>

他感觉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色渐渐地变为了灰黑色。</p>

代目看了看手表4:58</p>

代目望了望头顶上越来越模糊的星光。</p>

第一缕阳光，就像天使的圣光，把整个漆黑的夜空都映成了深蓝色。</p>

黎明了…………</p>

他就像得到了解脱一般，重重地向后仰下，浑身放松地躺在了地上，睡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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