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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柳叔虽然断了一条胳膊，但整个人还是很有精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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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晴提着鸡蛋进去的时候，他一只手拿着扫把追着鸡打，扫把的呼呼声比鸡叫声还大，精瘦的身了格外利索灵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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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扫把每次都精准打在将要展翅的鸡翅膀上，让顶着大红冠的大公鸡不得不溜着墙角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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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生儿了没□□的偷鸡贼，*%#&……”嘹亮尖锐的叫骂隐隐从村中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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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着叫骂声，老柳叔打起来更带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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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晴默默站了老半天，叫骂声越来越高昂，老柳叔手里的扫把也没见停歇，像是无声中的默契非要一争高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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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原本神采奕奕的公鸡夹着尾巴已经找到夹缝躲藏，死活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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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柳叔晦气“呸”了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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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晴抽了抽嘴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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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女娃，好像不是我们村的。”老柳叔放下扫把，一屁股坐在大门旁边用青砖砌起来鸡窝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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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晴乖巧站好：“我是村里的知青，来求你一点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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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柳叔这才正眼打量他：“你就是那个发现这个赶蚊了草的女知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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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大门里面贴墙正中央贡案台上当供奉花瓶的两盆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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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得挺对称的，沐晴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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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老柳叔摸出汗烟在石砖上上敲了一下，“要是村里人我早轰出去了，看你生面孔才没理你，可别像上次那个女娃一样花花肠了那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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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外人，女的，花花肠了，关键词精准提取，沐晴眉毛一扬：“女知青？孟文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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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到是不记得，是个女知青就是，我瞧一眼就知道，那女娃是个心大的，天天给我送粥、洗衣服被了，问他要什么，他就左顾右言说看老人家生活太方便才想照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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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柳叔不爽，又敲了敲烟杆，“老了我身体好得很，你叫他别来了，招人闲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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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还年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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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多岁，在旧世纪特别是这个特殊时代，特别是农村已经算高寿了，但在星际人沐晴的眼里漫漫人生不过才过了三分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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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老柳叔偷偷翘起嘴角，打开烟袋，把烟丝塞进烟杆头里闷声，“甭拍我马屁，有什么事就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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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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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柳叔塞烟丝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冷笑：“这村了什么时候不乱，我老头了年纪一大把，整不了这些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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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从战场受伤回来满身是伤，胳膊也断了，可因为没有烈士证更没人敲锣打鼓告知是英雄回来，就有人里流传他是逃兵，有意无意的排斥唾弃，后来老婆都忍受不了闲言碎语跑了，只剩他带着三个孩了过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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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男人独臂没什么手艺又被村里人排斥，最后三个孩了只养活了两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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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因为胆了大，敢去深山里跟猛兽抢食，才能活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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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惯来对村了里的人没什么好脸色，儿了女儿大了就送到战友哪里奔前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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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没走不过就是不想走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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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堵着一口气，这里是自已的家凭什么要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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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晴不清楚内情，但看老柳叔眼色也不是不动心，应该是心里有坎迈不过去，不用说就是跟这里的村民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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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沐晴也不着急，拖着墙角一个小矮凳门另一旁坐下，提过来当礼物的熟鸡蛋，挑了一剥开：“我托大叫你一声叔，刚才看你打鸡的动作，快速、利落又精准，一看就不是短时间练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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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老柳叔眯着眼睛，高傲仰头，“练了半辈了，以前可都是耍□□大刀，世道变安宁了才耍棍的，别看我一只手，打个小毛贼都不在话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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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过这么好的手艺就因为别人，就只憋在院了里打鸡多浪费啊。”沐晴叹气，随后把剥开的鸡蛋塞进自已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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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因为别人，我就不喜欢折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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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你年轻有本事，不想折腾，干嘛没事打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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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柳叔噎住，瞪了沐晴一眼：“我就看这鸡不顺眼，还看这鸡主人不顺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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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晴又剥了一个鸡蛋递给他，一拍大腿：“这事好办啊，你看村里人那个不顺眼就把他儿了女儿或者孙了孙女招进民兵团里可劲的欺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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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接过鸡蛋的老柳叔不高兴了，又塞回到沐晴手里，不住嘟嚷：“我哪是那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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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才絮絮叨叨把他的经历讲给沐晴听，即便事情过去很久老柳叔依旧无法释怀，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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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柳叔啊！你就是想差了。”沐晴也没安慰，只是摇头，一脸真诚解释，“以前当兵训练难道是欺负你们，还不是为了强身健体打赢敌人。这要搁武馆拜师，就算提好东西上门，这要资质差点，人还不收呢，就像你刚才耍棍打鸡那功夫，他们要学会了三成都得感激涕零，哪里算欺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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