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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含想,小小年纪,除了爱情,还有什么值得想不开的啊。
虞梦桢那双手,之前堪称佛山无影手,让白斐含抓不着,现在男人很轻松地就锁住了那双手,他微微蹲下,单手环抱虞梦桢腿弯,将虞梦桢扛上肩头。
甚至只用了一只手,而且非常礼貌,连手都是攥成拳头的,确定和虞梦桢接触的只有胳膊。
好像他扛的不是个人,而是一个箱子,一个沙袋。
白斐含有一瞬间想,他这种抱法,是因为他本身就有礼貌呢,还是因为我在这呢?
但是她很快调整自己,为男人引路。
虞梦桢口中仍旧在骂,什么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虞梦桢骂这句的时候,白斐含觉得男人看向了她。
男人走路极快,很快就到寝室楼楼下,楼下路灯昏暗,有几对同校情侣还在依依不舍的缠绵。
男人轻手利脚地放下虞梦桢,白斐含马上接住。
“谢谢你。”对这个男人,白斐含似乎总在说这句话。
男人笑:“我们每次见面你都说谢,没点新意吗?”
白斐含垂头不语。
男人等了许久,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用右手食指摸了摸眉角的疤,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白斐含能听到心怦怦地跳,她知道这不是因为喝酒,而是因为男人的问话。
她抬起头,看着男人眉角的那道疤,压制住心跳,很平静地说:“我不是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龙晖,日军晖。”男人笑道,“怎么,我不告诉你名字,你就不告诉我?还说你不是小姑娘?嗯?”
他想掐一掐她的脸蛋,她的脸蛋有一点点红晕,笑起来会有两个酒窝。
但他没有,手抬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白斐含在心里将龙晖这两个念了又念,觉得很合男人的气质,露出两颗狡黠的酒窝,她说:“你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我是不是小姑娘,你会知道的。”
说着要扶着虞梦桢走进宿舍楼,虞梦桢刚刚被龙晖这个男人的力量震慑到,此时也不作闹了。
“真不告诉我?”龙晖在后面问她。
白斐含回头,看到了苍茫夜色和昏暗灯光中的龙晖,她说:“如果我们还会再见的话,我就告诉你。”
路灯散发出昏黄的、陈旧的灯光,有几只飞蛾在灯下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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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虞梦桢就好了,风风火火地说绝不再提那个贱人。眼睛因为喝酒和哭泣肿了,一天敷好几个面膜去肿。
白斐含可没她身体那么好,本来就烧了一周,刚刚好点就被拉去喝酒,她又病了,不至于卧床不起,但也恹恹的没有精神。
虞梦桢问白斐含,昨天那个男人是谁。
白斐含惊讶虞梦桢竟然还记得龙晖,她应该喝断片了呀。
“哪个男人?”
“就是说‘小小年纪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啊。’那个。”
白斐含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问的是她撒酒疯拉到的那个路人,说:“不知道,也许是路过的,也许是送女朋友回学校的,是个陌生人。”
“哦。”白斐含看到,虞梦桢的神情,竟然有些失落。
她又何尝不是有点落寞呢。
如果和龙晖只见过一面也就罢了,以后回忆起来都会觉得很浪漫;可偏偏命运之神让他们又一次相见。
又一次相见,如果不发生点什么,那就有些遗憾了呀。
她有点神情恍惚的,一半是因为病,一半是因为心中那点绮丽的情思。
表演老师,也是班主任,在下课后把白斐含叫到了办公室,问她到底怎么了。
白斐含说:“没什么,就是身体没力气。”
庞老师坐在办公桌后,点了支烟,他和白斐含也不客气,直接说:“身体要养好,打起精神来,学校马上开运动会了,你可要为系里争光啊。”
白斐含虽平时看着弱不禁风怪瘦弱的,但短跑是她的强项,一百米二百米几乎无人能敌,大一的时候曾经帮助表演系拿了两个第一。
“我知道啦老师,您少抽点吧。您身上有烟味儿,回家又该被师娘说啦。”
白斐含和庞老师关系很好,她当年本来犹豫要不要参加艺考,是庞老师在考场外发现了她,见她有准考证却犹犹豫豫的,当即说“你天生该吃着晚饭。”
白斐含这才坚定地走去考场。
“宋老板没为难你吧?”庞老师把烟掐了,问。
白斐含想,原来他知道我去陪老板吃饭了。
这位庞老师把白斐含视为爱徒,曾经嘱咐过她,前两年不要去为了赚块钱迷失自己,多多积累,在学校把基础打牢,以后的路才能走的坦荡。
白斐含也确实了他的话,前两年除了和虞梦桢肃嘉陵偶尔出去之外,几乎连校门都不大出的。
一是她性格确实懒散到了极致,一是因为她家里宽裕,不需要她过早地赚钱。
白斐含,像被大人抓住偷偷做坏事的小孩,有点不好意思,说:“没有,他把我当小孩。”
“那就好,以后要去和我打个招呼。”
“好。”
从庞老师办公室出来,白斐含心里暖暖的,她父母常年的忙于工作,没人管她,在她心里,是有一点把庞老师当一个精神上的长者的。虽然庞老师看起来很年轻,只有三十多岁。
白斐含这周前半段恹恹的,后半段因为庞老师的关心又振奋起来。但她总感觉她忘记了什么,或者,她刻意在忽略什么。
——“真不告诉我?”
——“如果我们还会再见的话,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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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日,白斐含见这春光实在是好,如果再不出去,那真是“辜负春光”了。
她简单打扮一下,头发分开梳成两个麻花辫,她头发本就带点天然卷,蓬蓬的,松松的扎成小辫,再配上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像个洋娃娃。
白斐含没有走车水马龙的喧嚣南门,而是走了相对僻静的北门。
到了门口,她这一周的遗憾都不见了。一周没出校门,颇有点怕见他,又怕见不着他的心理作祟。
而真正见到了,那些纷繁的情绪全都没有了,只剩开心。
白斐含穿过人群,径直走到那辆橙色摩托车前,抬起头,说道:“好巧。”
龙晖用右手一扫眉
边疤痕,飞扬又邪性,摇头笑说:“不巧,我等了你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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