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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视、目光灼灼如月色。
倒是想一块儿去了,他俩不由得心想道,却莫名地谁也没提这茬。
“那长顺镖队才是被卷进白骨案的无辜之人。”展昭正色道,转眼就和白玉堂说起案子来,“是展某先入为主了。”
先在密林发现的镖队白骨,然后才得知陈家村成了骷髅村,再加上昨夜里所见的黑衣人,都叫展昭误了方向。且一边是平头百姓、一边是江湖人士,怎么看都是江湖人惹来的麻烦,祸及了满村的无辜百姓,做下这等杀人灭口之事。
“果真是与陷空岛、长顺镖局皆无干系。”白玉堂冷声道,他也曾怀疑这几车草药出事和前几次陷空岛的草药被人截了是同一批人所为,便是草药半点未动,也徒生波折,进了官府难以夺回,极有可能害了他四哥的命。
然而二人白日里在长乐馆猜测犯案者的动机之时,展昭却猜此事与陷空岛无关。若非在安平镇碰上了白玉堂,谁能想到长顺镖局所送之物是陷空岛的货物。
那时他二人心中便还隐隐有个怀疑难以道破。
“天色渐晚,不知白兄可有时间作陪,同展某走一趟?”展昭心里尚且挂念着去寻石老头问问卷宗所录之案,“路上也正好谈谈今日所得。”
“有何不可。”白玉堂稍稍挑起眉,口中畅快应答。
“还是白兄另有打算?”展昭见白玉堂话是这么说,人却没从马上下来,便出言猜测道。
“先往那后巷的客栈走一趟。”白玉堂轻轻一抬下巴,示意展昭看向拐角,那后面便是长乐馆后的客栈。他欲先去探探小乞丐所说虚实,弄明白那领头的女子和那几个留宿客栈之人可是百毒门的弟子。
闻言,展昭的面上闪过一瞬的尴尬。
“白兄也得到消息,那冒名顶替的杨姑娘就住在长乐馆后头的客栈里?”
白玉堂这才侧过头瞧着展昭的面色,忽而意味不明地笑起来,“展南侠的消息倒是快白五一步,可是先去探过了?”
这脸色可有趣。
“展某去晚了,那几人已经先一步离开客栈。”展昭轻咳一声说道,还是忍不住隐去了他大意叫
“杨忆瑶”从他面前就这么跑掉的事。
“去晚了?展南侠该不会是因为领头的是个姑娘,就生了仁慈,放松警惕叫人给跑了吧?”可白玉堂却一语道破,面上似笑非笑。
展昭一时语塞,摸了摸鼻子,难以辩驳。
倒不是他真如白玉堂所说生了妇人之仁,叫那“杨忆瑶”跑了也半点不恼,而是展昭本就没打算这一次直接将“杨忆瑶”和那几人逮住。虽然展昭心知那几人定有古怪,十有八、九就是昨夜里的那些黑衣人,而今儿一早“杨忆瑶”也是刻意从天昌镇骑马出行,为的不是那铺了一地的白骨、便是跟在展昭身后的陈文聂。
见展昭没有回话,心知自己猜准了,白玉堂反倒不冷嘲热讽地刺他了。
“你可知那几人是谁?”白玉堂的声线似有少年的张扬与明亮,也有冰冷的硬朗,眉宇间当真是带上了些愠色,“可记得那遍地白骨又是谁?”
那是祭人拜妖、叫人顷刻化作白骨的百毒门。
那是大宋一村子的平民百姓!
街道寂静、月光沉寂。
“白兄。”展昭立于夜色中,月光落在他的面容上,语气沉静平缓,“那位杨姑娘今日一早在天昌镇打听乱葬岗。”
白玉堂微微一怔,愠色稍减,转个心思就明白展昭的未尽之语。
“你是说,这几人并未想……?”
“白兄以为他们为何大费周章挪动尸骨?”展昭却问。
无非是镖队葬身之地另有蹊跷之类缘由。
白玉堂心中这般想着,然未说出口,反倒仔细地端详着展昭的神色。
月光温凉、照的眼前的人仿佛画上添霜雪,格外别致地好看。白日里总是瞧着温和沉稳、思虑周到的展南侠,在夜幕中竟显出几分少年的心性来。
展昭身旁的大马抖了抖毛,垂头蹭了蹭展昭,发出轻微的嘶鸣。
白玉堂见着展昭伸手拂了一把马头,不知怎么的,终于在沉默中偏头下了马。他的声音依旧是不冷不热,却终是没有负气、合了往日脾性那般直接调头离去,“百毒门门下弟子俱是善毒,缘何一夜化作白骨唯有他们知晓。虽是先有的陈家村
之案,再祸及长顺镖局的镖队,这事跟江湖、和百毒门也脱不了干系。”
“白兄所说百毒门可是来自西南大理?”展昭听白玉堂提到个陌生门派,便知他是打听全了今日长乐馆商量之事。
白玉堂瞧了展昭一眼,虽多少有些置了气,但还是不得不佩服南侠展昭的手段,心道便是没有他去探听这些消息,展昭也自有办法弄清,“百毒门是中原门派,但掌门人确实是西南大理的女子。”
也就是说,此事算不上牵扯外族。
展昭心下稍安。
“可确认是百毒门的毒物?”展昭同白玉堂问的直接。
“江湖传言百毒门门内众徒皆拜妖魔,以人做祭祀,顷刻便能叫供品化作白骨。”白玉堂的语气半是针尖半是麦芒,刺的很,“这江湖能有一个百毒门有这等本事足以骇人听闻,南侠还想要几个百毒门?就在你眼前,都能叫你就这么放跑了,南侠好本事。”他还想将与此案有关的百毒门弟子一个个都揪出来,也好早些结了案子。
两人又陷入沉默。
“白兄当真认定了此案是百毒门所为?”展昭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极轻,落在夜色里仿佛用手轻轻抚开水面的温凉质感。他并未看向白玉堂,而是盯着南方,陈家村就在那个方向。
白玉堂率先的反应竟不是反驳,而是柳眉的话。
百毒门的掌门人因丈夫死于匪徒之手而一手建立了门派,专杀匪徒。
虽名为百毒门,除了那骇人听闻、江湖人多是不信的妖吃人传闻,确实未在江湖上传出什么险恶的声名来。
白玉堂微微蹙眉,口中却不服输,“是与不是,你都应当将她逮住问个明白。”
现在倒好,人都不知跑哪儿去了。
“展南侠不如先说说究竟是何心思?”白玉堂瞥过展昭。
展昭又摸了摸鼻子,心知此事绕不过去,白玉堂定是要追根究底了。若是没个解释,指不定白玉堂就心急直接提刀奔县衙偷草药去了,展昭转而开口道:“白兄可记得今日为何去了陈家村?”
“展昭你何必明知故问。”白玉堂道。
他寻去陈家村是为还那陈
老头的——
白玉堂猝然停下了,神情微妙。
“原先展某并未多想,还是今日再去寻小衙役问话的时候,他的一句话点醒了展某。”展昭温温和和地说,“展某竟是如此巧,前脚接后脚,碰上了两件白骨案。”
那小衙役逮着前来问询的展昭,出言谢道,若非他两次及时报案,那些死去的冤魂怕是难以瞑目。
“因为你巧在破庙避雨,长顺镖局的镖队才没投至三星乱葬岗消声灭迹了。”白玉堂眯起眼,神色难辨。
“而白兄若不是碰巧在潘家楼遇上了苗员外一事,可会跑一趟那深山中的陈家村?”展昭接着白玉堂的话继续说。
白玉堂不语。
展昭自是明白逮住“杨忆瑶”或许就能破了案子,虽然当时确实是展昭太过大意,但以他的本事怎么也不可能什么也不做,真就眼睁睁地叫一个大活人从眼前溜走了。
然而他瞧着那杨姑娘的反应却是生出了其他的怀疑来,心里更是翻来覆去地想着公孙先生所说那花叶所沾之毒来自西南,长乐馆小二所说的“杨忆瑶”探听乱葬岗,还有一大早刻意骑着马与展昭一行人碰上一事。
“杨忆瑶”分明是善毒之人,趁着展昭去报案时夺了陈文聂性命不过是眨眼的事,便是展昭那时想拦也拦不住。
最重要的是,再遇“杨忆瑶”时,她分明是意识到展昭寻得就是他们,展昭也亲眼瞧着“杨忆瑶”动了手指仿佛是打算动武,却在瞧见满街巷的人而大喊大叫着躲开了。
展昭确实是故意放走了她。
那些黑衣人夜里拉着几车的白骨,从安平镇一路往三星镇去,若是展昭没有猜错,目的地当是三星镇的乱葬岗。可半途却叫陈家村山上下来的陈文聂碰巧瞧见了,又碰上了郊外破庙歇息的展昭等人,这才放弃了最初的打算,直接将那几车尸骨都撒在地上了。
展昭同白玉堂原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大半夜里要将尸骨挪了两个镇,还猜测其中有什么奥妙,现在看来却是想着将尸骨都丢进乱葬岗了事,神不知鬼不觉。
而若不是白玉堂为陈老头的私债一事走了趟陈家村,那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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