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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呢?你获得这个权利了吗?”
顾希旅只任由心下坠,在晚风之中沉默。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他这不算是因?鹤失众,更像是劳而无功,费尽心机皆为幻影。在尹穗子冷淡的目光之下,一无所得,失败功垂如丧家之犬。
“希旅啊……”尹穗子将眼望向?他,目含打量,在欣赏完他所有的姿态模样后,微蹙了眉头,轻声一叹,唤出了他的名字,温柔的语调绵绵拖长,像是柔情似水。微压着的嗓音,如是叹惋。
顾希旅眼神无光,只垂着头任由风吹雨打。一副失去了所有生机的模样,对?于生活的所有起伏都觉得索然无味。
可,真是可怜。
尹穗子轻微地抿了抿唇,无声笑了笑,蛊惑人?心似的继续说:“你现在觉不觉得自己的选择很愚蠢呢?”
选择离开,选择去大洋另一侧的国?家奋力生存,为了生命里的点点光辉,拼尽全力,最?后却发现走错了路,万事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停驻不前?,好歹还能得到半点怜悯与在喜爱为了之前?获得末日欢愉。
顾希旅无话可说,没有摇头也不曾点头。他隐隐觉得还是要后悔的,狂欢的快乐也算是快乐,至少享受过。可他心底里仍然无悔,至少争取过,虽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还是失去了所有。
尹穗子看着他,笑意渐深。
她按下了打火机,将含在口里的女士烟再次点燃,迷人?的桃花眼微眯着,在一片薄荷味的云雾围绕之下看不太清面容与神态,只觉妖娆神秘。平淡地开口,仿佛所有事都与她无关,只马马虎虎地问一个答案:“说起来,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呢?”
她美丽,娇艳,自由不羁足够吸引人?。这些她自己都一清二楚,不然也不会在过往岁月里,有这样多的裙下之臣。可她也明白,在所有人?的喜欢里,眼前?人?的喜欢最?纯净和毫无保留。
其?余每一位,都有这样那样的难言之隐。裴醒是喜欢她,但更喜欢他心里的她,所以?奋力让她改变。冯绥也喜欢她,然而更喜欢的是他的自尊
,所以?才?会欲语还休。柏至安更喜欢她,但是更想得到她,甚至于有了欺骗。
每个人?都说喜欢她,但每个人?也都有更喜欢的东西?,唯有顾希旅。
明确表明了他最?喜欢的就是她,毫无保留。
在明知道,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爱上他,像石落大海,毫无回应的情况下,仍旧将他的拳拳赤子之心展现在她的面前?,毫无保留,勇敢而赤诚,像是无所畏惧。
挡刀是为她,不去南极怕她冷,出国?是想和她在一起,无一不为她着想,无一不以?她先,在许多事情后,她便一直在探究。
顾希旅沉默了一会儿,他已然可以?平复些许情绪,平静地同?尹穗子说话了。他抬起头来眉头微微舒展,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可能不记得了,初中的时候,你救过我。”
他平日里就是个狗憎人?嫌的性格,偏偏又成绩优异是老师的掌中宝,而家境贫寒谁都可欺。也是因?为贫寒,他的初中里又有许多的暴发户二代,许多不学无术而又脾气暴躁。他不太会人?际交往,不爱说话,在他们?看来就是装逼。
尤其?是又长了一张好脸,成为许多少女同?学的幻想对?象。便更让那群暴躁少年看不爽了。人?越长大其?实性格便越是平稳,而端不住的最?是青春少年期。无尽的热血与躁动的心脏,尤其?是男孩子,每一天?都有使不完的劲。
于是他挨打了,在归家的路上,在青石板小巷的后面。强硬的拳头与冰冷的石头都砸在他身上,没有理由的单方?面暴打。所以?校园暴力并不是说着玩的,少管所存在是有存在的理由的。不是每一个花季雨季的少年都是国?家的花朵树苗。青春期少年斗起狠来,比社会青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无所畏惧,只为泄愤。
那时候他想他可能会死。
可是穿着短裙的少女逆光而来,以?强悍的姿势闯入他的生活,将那个带头的少年的头踩在脚底。银白色的凉鞋碾着他的脸,鞋底的钻石在那个少年的脸上划上一道道痕迹。顾希旅颓然坐下,倚在墙边,擦了擦嘴边流下的血,用青肿的眼看着她。
她微微弯下腰,露出半截洁白的腰身,在阳光下刺眼得很,顾希旅也不懂是眼睛被打得流出了泪,还是被那太阳光刺出了雾气。
她都没有碰那个少年,像是嫌脏,只是将手放在白皙的膝盖上,所有重量都集中在那一条腿上,少年惨痛喊出了声。她却笑靥如花,梨窝浅浅,明媚而清艳,嗓音温柔像是美人?蛇,不带任何威胁的说:“还打吗?”
少年只感觉自己的牙仿佛都要被她碾碎了,下巴好像也要脱臼了,含糊不清屈服地说着:“不,不,不打了。”
她却没有松开脚,只又嫣然一笑,莞尔道:“长得这么丑还校园暴力?还一群打一个?还打一个小帅哥?谁给你的胆哦。”说完松开了腿,又像是嫌他猪头一样丑似的,往他胯部?踢了一脚泄愤,然后转身悠然准备走离。
那少年勉强爬了起来,没有了桎梏又恢复了气势汹汹的模样,用他已经千疮百孔的脸,不顾疼痛的大喊:“你是谁!留下名来,老子明天?就去找你。”
她便又回头,笑容仍旧璀璨,说得话却残酷而冰冷:“哦?明天?用什么找我,用尸体?”他隐约还能看见,她的目光冷得像是冰渣,看那个少年也如看一个死尸,冷漠毫无任何感情。
少年的所有动作都停滞了,终究只是个初中生,没见过这么凶的妹。她还没有开口,他身边那个清雅干净的少年却说话:“算了穗子,别耽误时间了,今天?不是阿醒生日吗?”
那少女便耸了耸肩,挽着一直站在她旁边的,在这一场事件中不曾动手也不曾动口的少年的手,身姿绰约,款款而去。
那些人?悻悻离开,只留下瘫在墙边的顾希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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