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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根本不是想尝尝馄饨。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碗馄饨的时间,乔曦不经意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既然就这样过去了四十分钟。
吃完东西,贺时鸣把她领到了二楼,让她自己挑想住哪一间。
二楼除开功能用房,一共有四个卧房,其中有一个最大,足足占了大半个二楼的空间,看上去是主卧,里头连着浴室,衣帽间。
她想这肯定是他的房间。
“我住这个可以吗?”她指了指主卧对面的一间。
贺时鸣用舌尖抵了抵后牙槽,淡淡飘出两个字:“可以。”
进了房间,她才知道为什么刚刚贺时鸣的那两个字听上去怪怪的,原来这间房和主卧在里头是互通的。
一道薄薄的滑动隔门,锁在主卧那边,她这边是上不了锁的。
她是个送上门的猎物。
乔曦坐在床上,房间里开了一盏落地灯,暧暧昏光如绵柔的月色,整个空间被拉的无限空旷。
隔着那扇滑门,依稀能听到那边有淋浴水花的声音。
乔曦这才有精力思考眼下的状况。
她好像对他一无所知,连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都没头绪,就上了他的车,进了他家门,坐在离他一墙之隔的床上。
往往,人做选择的时候都不是最清醒。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选。仅凭着与他两次不值一提的照面,她就能一腔孤勇的拉他衣角,求他救她,开出的报酬是她自己。
她这么干坐着,坐了很久,久到困意蔓了上来,迷迷糊糊的身子侧倒在了一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是贺时鸣把她戳醒来的。
她惺忪地掀开眼睑缝,贺时鸣的脸放大在眼前,她吓得一哆嗦,瞬间坐了起来。
“我、我...”她舌头打结,捋不出一句人话来。
男人洗了澡,换了宽松的卫衣,休闲裤,很是居家。乔曦第一次见他这个模样,干净而温暖,让人心软。
他的发梢末端微微氲湿,浸着水珠,额前落了几缕碎发,皮肤本就白,被昏暗的灯光衬的更加清冷。
乔曦觉得他怎么看都是一团虚假的影子。
太过完美大约等同于虚假。
“衣服也不换,你就这么睡?”贺时鸣眼里透着浓浓的嫌弃。
她那连衣裙上沾着各种酒味,烟味,食物味,在清爽如茶的他面前,像一杯混合的有毒饮料。
“我没衣服换...”她垂下头。
贺时鸣思考了两秒,像拎小鸡一样捏住她的后颈,把人给提了起来,推着她往前走,打开那扇滑动门,把她带到了自己的衣帽间。
“你挑一件我的。凑合着穿一晚,明天再给你去买。”他散懒的靠着落地镜,眼神半眯,看上去有些倦怠。
乔曦站在偌大的衣帽间里,显得小小一只。
衣帽间很大,大到她觉得这不该是个男人的衣帽间。分了好几个区域,从西装,休闲装,衬衫,t恤,裤子,应有尽有。
衣服的色调也没有拘泥于新贵精英们最喜欢的几种深色系,倒是有不少蛮大胆的颜色,譬如紫,譬如红,譬如比湖水还澄明的蓝。
乔曦偷偷瞥了一眼镜子里的他,也对,他这招摇的皮囊,什么浮华撑不起?
她拨着
衣架,又觉得他应该是有收集癖吧?
不然怎么同样系列的衣服要集齐所有款式,展柜里摆着的几排手表,一眼望过去,也有好几块同款不同色的。
乔曦也不知道在观察些什么,总之对他的一切都很好奇。
贺时鸣靠在一边,看她那眼睛乌溜的转着,小嘴抿着,静观默察的呆样,不免有些好笑:“你在这研究什么呢?对我就这么好奇?”
乔曦拨弄衣架的手骤然止住,被点破心思,她尴尬的都快把头埋到地底,胡乱扯了件t恤抱在怀里。
“我穿这个就好。”
贺时鸣笑了声,是真有些困,没再逗她。
乔曦出了衣帽间,穿过他的卧室,走到那扇什么也挡不住的薄隔门前。她拉开滑门,穿了过去,却在关上门时顿住了动作,抬头去看他。
一时间,目光相交,静谧无声。
她眼里燃着两盏灯,透过如水的暖灯看他,声气轻软,化作一片羽毛飘飘荡荡的落在他耳畔。
“今晚,谢谢你。”
一句真心的道谢,她觉得他和那些男人是不同的。至少让她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贺时鸣愣了愣,睡意顷刻被她弄没了,他走过去,一步步逼近她,两指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乔曦竭力维持平静,他浅棕色的瞳似幽深漩涡,亦似朗朗苍穹。
向上或向下都能吞噬她。
他不疾不徐出声,声音冷,音色沉,语气却偏偏狎-昵。
“乔曦,我是个商人,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直到门都阖上了,她依旧大脑空白,心是沉的,真与假,好与坏的界限都因为是他,所以变得模糊。
这温柔的隆冬岁寒。
在她开始决定放下无谓戒备的瞬间,他给了她一计最温柔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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