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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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片嘈杂，不安的情绪弥漫在防空洞里，有些人焦急地联系家人却发现手机没有一丝信号，有的人抱头痛哭，有的人则呆呆缩在一角，双目无光。防空洞里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喂喂喂。”

角落里，李卓尔和小雪紧紧抱在一起，他今年才14岁，小雪也不过11岁，但想到苏风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强自微笑，不断安慰着小雪，生怕让她的恐惧加深。

小雪抽了抽鼻子，哽咽道：“卓尔哥哥，我想院长爷爷了，你怎么没带爷爷过来啊。”

李卓尔没敢与她直视，只是起身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故作轻松道：“爷爷腿脚不方便，苏风哥早已经把爷爷安排在另一个防空洞里了，等外面事情一解决我们就又能见面了！”

小雪蜷起双腿，整个人缩进外套里，皱着眉嗯了一声。

李卓尔坐在一边抚摸着小雪软软的头，眼里倒映着周围混乱的景象。

李卓尔、小雪、苏风，三人都是在那家孤儿院长大的，院长是远近闻名的老好人，苏风父母死于车祸，院长接手照料后改变了他阴郁的性格，一步步将苏风送入大学校园，看着他穿上那身制服，苏风毕业时邀请院长参加毕业典礼，两人哭泣着拥抱的场面被人拍下，至今还是警察学院一段佳话。李卓尔进入孤儿院时受到苏风和院长亲切照顾，而小雪是他进入孤儿院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在他看来，这三个人就是他最亲的家人了。

然而，没想到院长爷爷以这种凄惨的方式离开了他们。

“卓尔哥哥，你怎么哭了？”小雪急忙擦拭李卓尔眼角的泪水。

一个醉鬼摇摇晃晃地走向李卓尔他们，手里拎着半瓶酒，浑身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李卓尔见醉鬼离他们越来越近，起身将小雪挡在身后。

醉汉砸吧着嘴，双眼有些迷离地瞥着面前的李卓尔，嘟囔道：“臭三八，背着我去偷汉子，嗝，t孩子也不管了，不，不对，嗝，孩子t也不是我的，我这么多年为了什么啊！”

他身子一阵摇晃，伸手扶住了墙，意志混乱中竟把李卓尔当成了他的孩子，他破口大骂道：“你瞪什么瞪，贱人生的孩子还是贱人，老子一块儿宰了！”

他猛地抓住李卓尔肩膀，握着酒瓶的右手呼的砸了下去，李卓尔只觉脑袋内嗡了一声，有些晕晕乎乎，左眼视角内一片血红。

事发突然，而且他们在的位置十分偏僻，本就没多少人注意，眼看醉汉还想对着李卓尔砸去时，才有人注意到他们，一个大小伙子立马踹飞醉汉，紧接着几个成年人赶上去按住醉汉不停地拳打脚踢。

李卓尔躺在冰冷的地上，头话，递给陈局长一根烟，陈局长夺过来自己点上了。王登随后也给自己点了一根，默默抽着，就在陈局长耐不住再度发飙时，王登直视着他说道：“中央发来消息，人类联军已经建立，现在太平洋上的联军舰队准备发动第一波打击，为保留战备力量，上面要求我们按兵不动，防止巨眼反击。”

陈局长还想说什么，王登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来。”

两人走进临时征用的大厦办公室里，幕布上放映着驰骋在太平洋上的人类联军舰队。

王登又点上支烟：“人类联军的反击开始了。”

浩瀚的太平洋上，人类联军舰队蓄势待发。

天上那只巨眼静静俯视着海面上那几十个小黑点，眼白的蠕动频率开始加快，触手从眼白中钻出，降下大片黑色血雨。

这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让士兵们的心理压力逼到极限，一些士兵开始朝天射击。

立马有人用电击枪将他们击晕，抬到禁闭室里。

原第七舰队四星上将，现人类联军总司令詹姆斯·布朗特双手负于身后，他现在身处罗斯福号航母指挥室中，眼前那些合众国的年轻战士们在精密仪器设备前忙碌的身影让他稍稍感到一丝安心。

联军第一波反击将由现在行驶在广阔大洋上的五国舰队共同发起，刚刚他得到消息，y国和d国将在第一波反击后向欧洲地区的巨眼发动攻击，两次攻击将总计发射一枚战略核导弹、三枚洲际弹道导弹、数十枚战斧导弹及数千枚火箭弹齐射，之后航母舰队上的数百架人类最先进的战机将对巨眼进行持续轰炸。

布朗特忽然感到自己这几十年的人生没有白过，从小他就是备受父母期待的天才儿童，西点军校毕业后进入五角大楼工作，结识了现在的妻子，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官场上步步高升，如今被那些国家元首们推举为人类联军的总司令，前途一片大好。

这究竟是末日还是我的幸运日呢？他这样想着，嘴角扬起骄傲的笑容。

“总司令阁下，副司令李明海先生要与您通话！”

“给我接通。”

“是！”

不一会儿，远程通讯荧幕在布朗特面前亮起，一个国字脸面目冷峻的中年男性先是敬了个军礼便马上说道：“总司令阁下，发动攻击的时间已到，全舰准备完毕，请下达发射命令”

“好的李明海先生，我需要你转达外围舰队的舰长们，攻击将会造成大片触手掉落，注意扫射歼灭。”

“收到。”

“一会儿可以拍个tiktok，记录这胜利的一幕。”

“司令官阁下，玩心还是先收收吧，此时此刻还有许多人类正饱受巨眼的折磨，被那黑火造成的自燃死亡人数已达上百万！”

“好的好的，”布朗特也察觉到自己被脑内的憧憬搞得有些飘飘然，竟在战场上说出这种话。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有坚定神色，他在胸前比划了十字标志，对着对讲机沉声道：“全舰注意，目标为太平洋上空巨眼，一齐，开火！”

火幕由数百艘舰艇上喷出，为首的战略核导弹冲刺在最前方，身后跟着源源不断的导弹雨，隆隆的轰鸣声响彻太平洋上空，原本昏暗的天空被这一轮齐射照耀出刺眼的光芒。

巨眼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直接被这轮集火攻击击中本体，周围的云反射出蓝绿色光芒，随着一阵刺眼白光闪现，巨大的蘑菇云爆炸在太平洋上空。

数秒后，爆炸产生的巨浪袭来，布朗特指挥联军舰队稳住舰船，继续进行攻击，火幕再度喷出，战斧导弹和火箭弹如催命的幽灵般袭入蘑菇云中，天空中亮起数百个闪光点，攻击整整持续了五分钟。

随着最后一发导弹升空，布朗特立马提醒外围舰队准备应对掉落的巨眼碎片。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见什么巨眼的碎片掉落。

布朗特望着天上那团轰炸后弥漫的黑烟，心中的不安愈来愈甚，突然他像是发现什么，急忙跑到外面甲板上。

士兵们围着布朗特，顺着他的目光一起抬头望天。

弥漫多时的黑烟逐渐散去，黑眼下那赤红色瞳孔依旧目不转睛盯着他们。

直视着那只眼，布朗特的内心深处突然涌现一股最深层次的恐惧，冷汗从脑门流下，腹部开始抽痛，他仔细眯眼再度看去，骇然发现，那巨眼赤红色的瞳孔竟是由数不尽的人头组成，那一张张脸左右抽搐，惨白面庞嘶吼着，发出嘶哑刺耳的声音，一双双惨白破烂的手从那堆头颅海洋伸出，齐齐指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