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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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最后一刻，怎么可以言败！”恒德王气的走来走去：“太傅这可是你叫朕的话，朕不降，也有你一份力！”

“老臣更说过先百姓后君王，事到如今陛下为何不能为恒德信奉您的百姓想一想，待大楚铁骑踏破恒德村落，必定尸殍遍野，到时候陛下的罪孽就大了！”

“百姓的命是命，朕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面对百官齐心携手，恒德王难免恐惧，颤声道：“太傅说过一辈子护朕周全的，如今竟然要将朕送入虎口？”

“老臣说到做到，若陛下有三长两短，老臣必自裁谢罪。”老太傅的血流到了眼睛里，疼的眼泪流了下来：“陛下，求您降了吧。”

“你们这是在逼朕，你们这是在叫朕死……”恒德王连连摇头，神情恍惚：“乱臣贼子，你们是在谋反，口口声声说把朕当做天下中心，事到临头还不是想把朕推出去挡死。”

老太傅欲言又止：“陛下……”

脚下的玉石板映出了恒德王颓败的模样，他盯着玉石上的自己，颤抖的手指抹上自己的脸：“不就是想要朕死吗，反正没有几日活头，到了大楚更是受罪，朕依你们就是。”

话音刚落，恒德王猛地抽出贴身侍卫的佩刀，刀剑出鞘的声音格外刺耳，百官磕头，太傅痛苦的闭上眼，只有恒德王的贴身太监尖叫着跑上前。

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死死的握着刀刃，跪在他面前用力的往下抢，掌心止不住的淌血：“陛下，陛下使不得，还没到绝路呢，不至于自杀的！”

“李木，不是朕想死，是他们都想叫朕死。”

“还有一线生机啊陛下！”被叫做李木的太监哭的像个泪人，蓝色的太监服上被眼泪哭黑：“到了大楚还有生机的，八皇子深得大楚皇帝欢心，他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老……老八……？”恒德王一瞬间的茫然，顿了顿才想起自己这个儿子，眼睛突然一亮：“对啊……老八，朕还有老八，老八在给卫以珩做男宠，枕边人总是好吹耳边风的……对，对，朕还有老八……”

太傅痛苦的闭上眼，对这个皇帝失望到了极致。

恒德王握刀的手松了松，太监趁机把刀抢下，应声道：“是啊，八皇子他不会坐视不理的，大楚皇帝现在很喜欢他，他若是以性命相逼肯定有用的！”

“可他会帮朕吗……朕与他的父子情素来不够浓厚。”

“肯定会的，八皇子性子软糯，从小就喜欢跟在您屁股后面远远的瞧这，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恒德王连连点头，双目赤红的喃喃自语：“对对，他是个软弱的人，一向逆来顺受，朕只要稍稍对他好点他肯定就摇头晃脑的跑来了。”

太监看着他这幅疯疯癫癫的样子，心中一怕，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恒德关门宫门大开三日，迎接敌军入主，第三日傍晚，方程潜率领三万铁骑赶往宫门。

恒德王带着随身伺候的太监李木站在宫门口，日日穿着的龙袍已经换成了朴素的常服，头发也随意用发簪固定这，在夜风中竟难得的有些单薄。

恒德王从始至终都低着的头终于在听到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时微微抬起，大楚军队的火把太过明亮，盔甲还盈盈发亮。

他抬起手臂挡住刺目的火光，依稀看清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人影。

风很大，密密麻麻的人墙都挡不住，吹到身上，吹起衣料，直接吹到了心里，带走了所有的热乎气。

恒德王的视线从那人身上移开，渐渐的望到天上去，明亮的半月被乌云挡去了一半，能够看到云朵的纹理，几乎看不到星星。

他僵硬的挪动脚步，慢慢的转身，看着身后高大威严的宫殿，以及跪了一地迎接敌军的、曾经自己的大臣。

穿着敌军盔甲的兵走上前，在他双手双腿上都上了镣铐。

恒德王不甘心的看着夜幕之下更显威严的宫宇，以及镶嵌在金銮殿上最高处，隔了这么远也依稀能看到光亮的夜明珠。

兵用力拽了一下他脖子上的铁链，冷声道：“赶紧走。”

恒德王被拽了一个踉跄，堪堪站稳和李木视线相对。

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