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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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被送进来,冒着滚滚白气,上面还飘着一层花瓣,容池临叫人退下,自己去耳室挑了淡淡的香料和皂荚折返回来,正准备脱衣服的时候窗子突然响起一声脆响,声音很轻戛然而止,像是黏着砂石的树叶不小心被刮到窗上。
刚经历了生死他有些草木皆兵,心瞬间提了起来,竖着耳朵仔细去听,半天也没什么声响。他吞了吞口水再度去解自己的扣子,清脆的响声再度响起。
像是逗猫似的,又像是被人发现似的,容池临垂眸想了想,走到窗前躲在墙后侧手推开了窗。
夜风吹入,凉意森然,外面一切如常,夜色下树影朦胧,目光所及之处都附上黑色的滤镜,倒是格外的安静,连风都柔和下来。晚上在院子里吹吹风也是极好的。
他大着胆子探出头四处看了一圈并无异样,正准备关窗,一个裹着棉花的小石头不轻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
容池临皱着眉顺着望过去,院子里狰狞厚重的树干上竟然站着一个人,他下意识的后退,那人却向前探了探身子,面容暴露在月光下。
竟然是温则。
心中的恐惧消失,紧张却越来越浓。
温则朝他招手,用口型说:“出来一下。”
容池临手握在窗框上,一时间举棋不定,其实今夜影子恰好出现的时候他就在怀疑影子和温则二人这些日子是不是一直潜伏在宫中。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的救了自己?
可是为什么?
什么事值得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藏了数日。
不过似乎可以确信他们对自己并无敌意。
容池临略加思索,他实在是从温则的口中套出奇虎牌的下落,于是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披风穿上从窗子翻了出去。
才一眨眼的功夫温则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夜风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凉,容池临拢了拢衣服,轻咳了一声。
“还记得我吗?”男人的声音从树干上响起,温则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又丢了颗石子示意他自己的位置。
容池临依旧保持警惕不冷不热:“当然记得,你找我何事?”
温则避而不答问道:“那你说说我是谁?”
容池临一阵莫名其妙,说实话他确实无法确定他的身份,本以为他是采花贼但后来又觉得不对,后来觉得他是寻魂的人后来好像又不止如此,容池临耸肩:“温则啊,还跟我说自己是采花贼,前阵子……不对应该说是去年还有人冒充你来着。”
“他是真的我是假的。”温则蹲在树上折下一节树枝放在手里摆弄:“你和他越来越像了,说话都滴水不漏。”
容池临下意识问:“和谁?”
温则抬眸凝视着他的双眼,不辨悲喜:“你师父。”
容池临一愣,什么……师父?
恍惚间,似乎有什么真相要撑破泥土的牢笼伸出枝丫。
温则的声音传来,他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肯定,不是疑问。
几句话,几个神情,他便以确定那封来历不明的信说的是真。
“你不记得你师父,不记得影子,也不记得我。”温则的嘴唇一开一合:“你被谎言蒙蔽双眼,将奸贼认作所爱。”
容池临盯着他的脸,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什么不记得,什么被谎言蒙蔽双眼,又是把什么奸贼认作所爱……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前几日我收到了一封信,你自己看吧。”温则从衣襟中拿出信纸塞到他手里。
容池临怔怔的低下头看着发皱的纸张,突然惊蛰般丢开:“我不看。”
有些事情他早先不是没有预感,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如果他今天看了,有些事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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