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人间正道 千世道家分新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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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好复杂啊，就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吗？”黎冬一脸嫌麻烦的表情说道。

“呵，捷径？是有挺多捷径的，所以人人都想走捷径，宁愿投机取巧也不想脚踏实地的去修行历练，以至于千年来东胜神洲只出了一位太虚境修士。”

“太虚境？那又是什么？”黎冬疑惑的问道。

“那是一种相当古老的境界体系，自神隐时代之前就形成的上古修真体系，故尔也被称为旧道家四境，而这四境分别是玉虚境、清虚境、冲虚境、太虚境四大境界。”

“直到如今的末法时代，修真界形成了全新完整、且符合时代需求的道法，也就是当今修真界的主流——新道家修真体系，不得不说新的体系就像一种捷径，能让凡人修炼速成。”

“为何会这样？是因为道家四境太弱的缘故吗？”

“呵呵，只是时代不同罢了，或许是因为道家四境进阶速度太过漫长，或者是因为达成的条件过于苛刻，总之这条修仙道路过时了，就连我们旧道家中的大多数弟子也是修炼新道家的道法，只有少数的长老和宗主仍在钻研旧道家四境。”

讲了许久老夫子觉得有些舌燥，一挥手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张茶几和一套典雅的茶具，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接着说道：“毕竟同样的一个终点，一条路是荒废了几百上千年连方向都早已分不清的山野古道，另一条则是许多人都到达过终点且快捷便利的康庄大道，如何选择显而易见了。”

“差距这么大？”

黎冬十分不理解，而且如果旧道家的道法已经陈旧到这种地步，那为何直到现在还有人选择？

“这是肯定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太远的例子就不说了，就拿第三次殷商时期的封神之战来说吧，那时候流传着这么一句话：金仙遍地走，散仙多如狗。那个时代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儿都已经完成筑基了，虽说道家四境对修为没有过于严格的要求，但是对元炁却有着近乎苛刻的条件——精纯充盈。”

“再看看如今的时代，凡人遍地走，一个炼气期的垃圾稍微伪装一下都能成大仙，而二十岁前修炼到筑基期在大多数门派里都已经算得上是天才弟子了，可惜不管他们怎么修炼，元炁的精纯度永远也无法达到封神时代的最低标准，现在有人能修炼至冲虚境就已经是顶天了！这就是两个时代的天地灵炁在质与量上的差距所造成的最终后果，如此不符合时代要求的旧道家四境被淘汰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闻言黎冬刚喝了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个时代的差距竟然这么大，简直就像超文明科技时代一下子退步到石器时代一样。

老夫子接着说道：“从封神时代之后就到了神隐时代，人界的天地灵炁随着时代变迁愈发的稀薄，再加上近代数百年来人对天地造成的污染与破坏，严重打乱了自然生态的平衡，天地灵炁中参杂了太多杂质，导致在人间诞生的修真者不仅数量大幅度减少，修炼速度也大幅度下降，而那些修为高强的修真者由于很难吸收到纯正的天地灵炁，修为也长久的停滞不前。”

听到这黎冬顿时恍然，道：“难怪夫子你之前说不同修为之间的差距变得暧昧，也是这个原因对吗？”

老夫子以孺子可教的目光注视了他一眼，赞许道：“正是如此，修真者自身能储存的灵炁极其有限，经不起长时间消耗，所以一旦施展强大的法术就必须借助天地之间的元炁，但是充满杂质的天地元炁极难调动，哪怕通过咒语祝词、符篆、法器等外力的帮助，也相当的耗费时间，更别说随心所欲的施展法术了，再加上三皇封印的制约，修真者在人界的实力便会大打折扣，而且修为境界越高受到的影响也就越强，甚至有一些强得过分的仙人在人界只能发挥不足一层的实力。”

“那这么说来，我果然还是很强吧？”黎冬不由的兴奋起来，自己的修为实力在筑基期以下可以横着走！

“呵，不是老夫打击你，虽说人界各大修仙门派如今已经势微，但是背后依旧有仙界仙门在支撑，同修为的修士单打独斗或许赢不了你，可是像你这样孤立无援的散修，基本上都是被拖到角落一顿群殴，把你打的连爹妈都认不出来的，更何况即使是一些实力不济的小门小派，在俗世中那也是拥有一定势力，随便弄些墨苑的尖端机关武器虐杀你这种没有灵识且肉身脆弱的渣渣，就跟干掉一个普通人一样没什么差别。”

黎冬：“……”

正如黎冬所想的一样，修真界果然跟人间一样残酷呢。

“那新道家的修炼方式与旧道家的修炼方式到底有什么区别呢？”黎冬提出了心底的疑惑。

“这个问题问的还算有些水准。”老夫子微微一笑，道：“其实新旧道家的修炼方式还真没有太大的变化，最大的改变就是渡劫！”

“渡劫？”

“知道么，从神隐时代开始修真界对修真第十一阶段普遍的称呼是雷劫期，而那之前可都是渡劫期呢，一字之差你知道意味着什么？”老夫子略带深意的看着黎冬。

而黎冬思考了许久后，试探性的回答道：“从繁至简？”

“不错！一针见血，过去的修真者所应对的劫难可不止一种，尤其是渡劫期这一道分水岭，本该是九霄雷劫渡金身，万重业报铸神魂，奈何桥上来回走，鬼门关前几度游啊。”说到这老夫子不经露出些许感慨的神情。

“可如今万劫不复，单单就只剩下一个雷劫，今生的种种业报皆化作天雷，前世的种种因果全部抛却，那些家伙到底修的是劳什子仙啊？”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啊，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宁头不做凤尾。既然现在修仙已经如此困难了，还不如改革一下方式。”黎冬想了想说道。

“是很好啊，所以现在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门歪道，为了精进修为获取更多的元炁，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才没有胆量挑战真正的天劫，就是因为他们害怕其中的心魔大劫会令他们万劫不复。”

“那道家？”

“哼，别拿我们跟那些垃圾相提并论，我们道家有千年底蕴，生存方式不需要用极端的丛林法则……”

“咳，话题扯远了，接着说说我们修真者自身吧！”

为了能让黎冬更好的理解，老夫子随手在空气中一划，只见两道一黑一白的气团在空中交错，其中白气化作了人形，另一道黑气在人体丹田处化为七魄。

他指着白气人体说道：“由于人生来弱小，所以一般的修真者都是从淬炼自身开始，养气淬骨、洗筋伐髓，从而不断强化肉身，而一些不符合条件的人也可通过药物等辅助手段，强行达到练气的基本要求，单手两百斤的气力相当于练气一层，每上一层气力便可增长二十至五十公斤，基本上修士达到炼气十二层都有一千斤左右的气力，而修炼过外门功夫的体修练气士，炼气十二层单手至少有一千八百斤的气力，说是开山裂石也不为过。”

听到这黎冬小声的自语道：“单手一千八百斤啊，我记得上个月我还自己偷偷测过，右手臂力是一千二百七十二斤，左手臂力是一千九百零四斤，可我也没有修炼过什么外门功夫啊……”

黎冬的自言自语虽然小声，却逃不过老夫子的耳朵，老夫子嘴角微微抽了抽，接着说道：“身体的修炼是有极限的，大部分修真者练气之后便开始凝神，也就是锻炼元神，说到底修行者淬炼自身的主要目的便是为了给魂魄提供更强大的容器，除了体修，大部分修真者在化神之后肉身的强度和力量就基本不再增长，因为承载魂魄的容器已经足够大了。”

……

……

之后黎冬和老夫子聊了许多关于修炼方面的事宜，同最初的态度相比，老夫子明显耐心了许多。

就连医术和阵法方面，即使黎冬百般不解，老夫子也能心平气和的反复讲解。

黎冬不经心中好奇，难道老夫子今天中彩票了？心情竟然这么好？

“想什么呢？有在听老夫说话么？”见黎冬有些心不在焉，老夫子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黎冬凛了凛心神正色道：“修行的方面今日先到这，我还有一件事需要跟老夫子商量一下……”

“钱的问题？”即使黎冬不说，老夫子却也猜了个大概。

“呃，是的，一来我的收入原本就不算高，如今所有的积蓄都用在买药上了，再这样下去连基本生活都会成为问题，二来为了照顾紫兰，我把白天的两个工作辞去了，凌晨时候的夜送时间也要缩短……”

“唉，所以说世俗就是麻烦，钱的问题你不必担心，只要你能好好修炼，做到能勉强保住自己的小命，钱和药材自然都会有的。”老夫子阴恻恻的说了句。

这令黎冬不由的打了阵寒颤，“那我先告辞了。”

“等一下。”老夫子喊一句，而后将一个灰色的布包递了过去。

黎冬下意识接过的一瞬间，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七个檀木盒子的景象，“这是什么东西？”

老夫子解释道：“此布袋名为袖里乾坤，内有五百立方米的储物空间，可容纳世间万物。”

“我去！比我家大六倍还不止……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样给我不要紧吗？”

“无所谓。”老夫子毫不在意的说了句，心中又暗道：“反正这本来就是你做出来的东西，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多谢老夫子。”黎冬将布包斜挎在肩上，这时布袋中间的一条锁链自动缠绕住黎冬的右腿上，布袋紧紧的贴在大腿上，完全不会影响行动。

“那些檀木盒子里面装的都是仙草灵花，年份都在五百年以上，可用于女娃娃的中期治疗，还有一点你要时刻牢记，那就是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药材绝不能放进金属质的盒子里，因为金克木，储存草药的器具以千年檀木为主，玉盒为最佳，但是玉盒不适合作为永久存储的器具，因为一旦其中的灵韵被药草吸收殆尽，玉盒的功效也就消失了。”

“哦哦，我定谨记。”黎冬满眼发光的端详着布包中的东西，这些可是稀世珍宝啊，要是拿去卖钱，那绝对一夜暴富呢。

“还有一件事老夫要提醒你，以后青木居的药圃少不了你来打理，但你若是胆敢将这些资源拿出去售卖，老夫绝对会亲手宰了你！”老夫子转头目露寒光的说道。

那充满杀气的言语瞬间令黎冬收敛了贪欲，擦了擦冷汗，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那种拿资源去换钱氪金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绝对不会！”

……

……

从青木仙境中回来，街道边、小巷的暗角处负责盯梢的人越来越多，而黎冬却装作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