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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向情与苏向心相视一笑,再看愉景,便多了几分轻视。
愉景抿了抿唇,别脸看向一侧盛开的芍药花,不期待,便没有失落。
傅长烨将所有人细小的动作,纳入眼底,不动声色抚了抚腰间佩玉。
笛音起,与琴音相合。
起先还是春风十里,可那笛音与琴音似说好了一般,愈来愈急,如烈日当空。
台中站在鼓面上起舞的人,初时还能跟得上她们的节奏,可慢慢地越来越吃力。
本来女子鼓上起舞,而不落鼓声,展示的便是女子身姿如云,体态轻盈。
可这一来,因着她脚步不稳,那鼓声便时不时极不协调地跳了出来。
苏舜尧拧了拧眉,脸上尽显不悦之色。
笛声清扬高亢,琴声轻快明朗,皆呈向上之势,只有那不稳的鼓声,透着起舞人的心力交瘁。
愉景每跳一步,脚底的疼痛便钻心的袭来。
她知道她们的心思,就是想让她出丑,想让她在傅长烨面前丢人。
愉景心
里起了倔强,她偏不要如她们的愿,哪怕咬牙坚持,她都不能半途停下。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她的目标还没有达成,怎能轻易放弃?
傅长烨轻叩手指,他目光不移地看着愉景,他心中纳闷,她本可以停下,为何还要拼命附和?
他想起她的侍女,又想起刚刚他轻微试探下,苏舜尧和她两位姐姐的反应,他突然起了恍惚。
是装的?
还是这苏家三姑娘,不得父母的喜欢?
傅长烨挑眉,为难美人,没有意思。
月色落入白玉酒盏,傅长烨起身,随手摘过园中牡丹,一步步登上高台。
他一壁走,目光一壁紧盯着愉景,步调散漫,因为手拈鲜花,更添了几分风雅。
台上乐音戛然而止,起舞之人也终于可以停歇了下来。
鼓面上,依稀可见杂乱的血迹,那是愉景落下的。
傅长烨抬袖,将牡丹花插.进她发间,随后扯过她摆裙,露出里面赤着的双足。
鼓上双足映着皎月,白如降霜,而足边水泡,经过长久起舞,已破皮开裂,血迹就是从那而来。
他不由得一怔。
“为何不早说?”傅长烨直起身子看她,不待愉景回答,又接着说道:“从此以后,必须保护好自己身上每处,因为……它不仅仅属于你,也同样属于我……”
他说罢,将腰间佩玉系到了她身上。
掌心大的佩玉雕工精美,一看便价格不菲,非玉指环可以媲美。
他没有忘记她,更没有和养父大姐二姐一起踩她。
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他这样护着她,替她解围却是真的。
愉景感激地看他一眼,默默点头,跟随他脚步,踮起脚尖下了高台。
“昨日在溪水边泡脚,也是因为此?”傅长烨低声问。
愉景心惊,抬眸看他,“你怎知?”
她话音刚落,他却快速接上,“是你的两个姐姐聪明?还是你聪明?”
虽然以后大姐二姐也会进宫,但若是现在就得了傅长烨的喜欢,那她进宫,进秘阁就不可能了。
愉景慌张,“爷,你也看中姐姐们了吗?”
傅长烨
看着她手中他的佩玉,反问她:“你说呢?小景。”
男人心思深沉,愉景不明白。
她只知道,她没有退路,于是回他:“爷的小景,最聪明。”
她的情话,随口说出,就像他的挑逗,信手拈来。
傅长烨转身问她,“你这么辛苦,为了什么?”
这一次,愉景知道该如何作答了,她抬头看他,“为了你。”
傅长烨沉默不语,他看向水榭,心道确实都是假的,都是千年的狐狸,只是道行深浅的区别,哪里能有真情实意。
他突然觉着乏了,带着微醺,将心中攀爬起来的那丝浅浅的儿女情长抹去。
晚风吹人清醒,他又重新恢复惯有的沉着冷静,不近人情。
他回看她,说道:“那你定要记得,今日是我帮你撑了腰,人情债,要还......”
愉景点头。
傅长烨再看她脚下,见她赤足,本想着抱她一把,终究没有再怜香惜玉,只做了冷面之人。
愉景被他牵着,男人步子大,她跟着有些吃力,她见他面色不善,也不敢请他慢些,只跟着快走。
傅长烨见了,心中呵道,为了富贵的势力女人果真什么都能忍。
愉景想,现实的男人啊,除了给予他美色,最好别在他面前撒娇。
二人各怀心思,走了一路。
苏舜尧最善察言观色,见傅长烨牵着愉景,忙招呼侍女给她提鞋换上。
桌边,愉景背身穿鞋,傅长烨悠然静坐放肆打量她,女子后脊秀美修长,浑圆隐在长发下,若隐若现,反添了几分朦胧暧.昧。
愉景穿好鞋,净过手,在养母身边坐下。
傅长烨不满地叩了叩桌面,愉景会意,麻溜挪身过去。
“爷,我帮您布菜。”
愉景引袖取过调羹,却见他拍了拍自己膝面,而后说道:“你的位置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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