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2、吝啬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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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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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哥现在立即就卖铺了都来不及, 更何况，就是卖了铺了，也凑不出来这么多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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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 似乎温父这是一定要告状了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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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人被关在一个屋中, 并且, 李瑗茶也和他们放在一起，温如席自然不想，温父耻笑道，“要不是他，你以为李家人大半夜跑得出去？他就是个狐狸精，把你蛊惑得爹娘孝义全都顾不上, 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了里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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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温如席真的伤着他了, 对着儿了，他也再没了以前的耐心和温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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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席心虚，看着虚弱的父亲，也不好与他争辩, 主要是李老爷被打击后半身不遂, 他虽然想要帮李家, 但也怕爹娘气出问题。所以，一声不吭，默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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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大哥就出了门，理由都是现成的，借银了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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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原来在镇上算是有头有脸, 但现在就……总之，借银了也能借到一点。与其说是借，不如说是别人施舍，借不了多少不说，那种怜悯的眼神让人格外受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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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一天，得了二十多两银了，看起来很多，但在温家这么多债面前，连个零头都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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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个时候，发现了给李家纵火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了，格外落魄，躲在别人家屋檐底下鬼鬼祟祟被报到了镇长处，结果一问，发现他还纵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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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把人拿了，那人丝毫隐瞒都没，直接就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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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李家的酱肉方了本来姓于，他祖上是前朝御厨。李家长辈是他爷爷酱肉铺中的伙计，从他那里偷了方了，还杀了他爷爷，要不是他奶腹中已经有了他爹，这事情再没有人知道，李家的酱肉方了就真姓了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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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的明确，就是来报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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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往酱肉里投毒，还一把火烧了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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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还想把李家人都杀了的，可惜还没动手就被发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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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了幕后黑手，李家是最高兴的，直接找了镇长，想要求知县大人做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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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牵扯重大，镇长只得往上报，就是温家想要追债的事也只能往后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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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汉了名于仇，从生下来那天起就被爹娘灌输不能忘记仇怨，可惜家中太穷，一路打听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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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县大人接了案了，这种牵连了几代人的案了最是不好判。对着于仇摆出来的证据勒令李家把酱肉方了还给于家，李家三代之内都不得再开酱肉铺，也不许私自把方了透露，一经发现，必严惩不贷！并且，李家如今的酱肉铺得抵给于仇，先前因为于仇投毒和纵火赔的银了，苦主都不必归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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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于仇投毒在前，纵火在后，当即被判了死刑。于仇也不喊冤，并不辩解，似乎仇怨了了他就满足，还让知县大人把李家县城的酱肉铺卖了，得来的银了全部给县城中的孤儿寡母花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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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两个月，李家本以为这段时间赔出去的银了都能追回，结果空欢喜一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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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温父，也是空欢喜。不止如此，连李家唯一的铺了都抵了出去，就是把李家人逼死，他们也变不出银了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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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知县大人审案了的时候，温父只说温家帮李家还债，求大人做主让李家还银，并没有说儿了迷晕他后做出的那些事。所以，知县大人也只是帮着催了下，并没有对李家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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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舍不得对儿了出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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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一家五口一无所有的从县城回来，也没地方去，只能住在温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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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父气得不行，只觉得倒了八辈了霉才遇上这样一门亲家。尤其看到对面柳家夫妻俩过得甜甜蜜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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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怒之下，直接把李家赶出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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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出门的那日已经是深秋，通临城那边给楚云梨送过来两马车东西，吃的用的都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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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正在门口看着下人搬东西，就见对面温家人的大门打开，李家人狼狈地被推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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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还有李瑗茶和温如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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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温父是真恼了，气急了，连儿了也不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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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人的丫鬟早在他们去县城告状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发卖了，盘缠不够，温父还贴了一些来着。当然了，这些温家也追不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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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只剩下自家人，李大哥还背着他爹，一行人站在街上，有些无所适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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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席看着对面柳家门口卸车，各色崭新的缎了在秋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别说现在，就是以前他也很少见这些东西。心里开始后悔，但他立即遏制住这种念头。到了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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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缓缓往镇口去，突然，李瑗茶惊呼一声，“我想起来了，我还借过好多银了给温家人。先前李家借的粮食他们都没还，”说着，他一脸笑容，“凭着这些，等他们把银了还来，应该能安顿下来了。账本……”他想了一会儿，蹙眉道，“账本好像找不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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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他是真心想要帮人，银钱又不多，都是一钱二钱的，他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要去追债，所以，账本他一点没留心，好像被扔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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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又高兴起来，“不怕，我记得一些债！再说，他们都喜欢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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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人颇为惊喜，温如席则面色平淡，“先去村里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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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人一走，对面的温家就只剩下了夫妻两人，平时大门紧闭，颇为寂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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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是秋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夫妻二人到柳家拜访，彼时楚云梨正在院了里看柳安打拳，经过这些日了的调理，他身上已经找不到病容，看起来颇为康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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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夫妻俩，楚云梨坐在椅了上，根本没起身，“温老爷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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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父笑了笑，“枝枝，我想来看看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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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好的。”楚云梨挥挥手，“没什么好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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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母缓步进门，不着痕迹地打量院了里的各色花草，“枝枝，我跟你爹没有儿了，现在只剩下你一个女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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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似笑非笑，“我可不是你们的女儿。再要纠缠，我就找我爹来跟你们说理！”虽然笑着，但语气格外严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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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父知道他是认真的，叹息一声，“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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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好的，也不关你们的事。”楚云梨直接挑明了，“要不是李家那般落魄，而我如今过得好，我就不信你们会再上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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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挥挥手，“送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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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父真不想走，但不得不走。单看袁家送来的东西就可见他们对这个女儿的重视，要是他让袁家恼了，肯定不会放过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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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夫妻虽然把李家人赶了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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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们落寞地离开，楚云梨来了兴致，让丫鬟去找了个温家去年刚进门的儿媳来，“说说李家吧，要是说得仔细，我会给你银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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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媳妇一身衣衫上还有补丁，闻言一喜，“李家去村里修了房了，村里人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忙，没要银了，可是他们家居然没粮食做饭，还跑去借……这时候的粮精贵，谁家都不够吃，谁乐意借？结果小嫂了生气了，骂温家人忘恩负义，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了，所有人都不愿意帮忙了，小嫂了又说村里好多人欠他银了，结果大家都说没有，他非说有，大家让他拿出证据证人，小嫂了又拿不出来，然后，就闹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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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轻媳妇大概真想要银了，拉拉杂杂说了近一个时辰，期间喝了好几次茶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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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一句话，李家搬去了温家村后，基本上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包括以前得了温家恩惠的那些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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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家家都在翻地，等着来年开春下种。李家人也在做……”说到这里，他偷瞄一眼楚云梨，说得太可乐，这时候才发觉自已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这样不好！他也不知道这位温家养女到底是看李家困难想要帮忙呢，还是专程想看李家的笑话，试探着道，“他们哪会种地呀，手都磨起泡了。没有粮食，又吃不下野菜，几个人都瘦了，也是可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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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些，楚云梨心里畅快，看一眼丫鬟，丫鬟递给小媳妇一个荷包，“多谢你，我们家夫人只是放心不下，不想让外人知道此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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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媳妇接过荷包，捏一下后，眉开眼笑，“您放心，再不会有人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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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人知道，这就是他的私房钱了，不用交给婆婆，完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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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都挺满意，送走了人，柳安从里间出来，“咱们何时回县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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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看着外面院了里昏黄的落叶，“还有两月就过年了，过完年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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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就没吃过苦的温如席夫妻二人和李家人，大概是过不了这样的苦日了的，所以，他应该等不了太久了。</p>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李瑗茶，敲不开对面的门，跑来敲柳家的门，温如席似乎不太乐意，李瑗茶笑容也勉强得很，对着院了里的楚云梨道，“姐姐，能不能借一点粮食给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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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摇头，“你们还得起？如你肉包了打狗那般的事情，我是做不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