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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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凌超此时此刻几乎被一种报复的快感冲昏了头脑，他用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仿佛比盛夏吃一块儿冰还要爽。

他面前的人缓缓抬头看他一眼，她忽然觉得自己是眼花了，这一眼中好像隐隐泛着些红色，但那红色又很快的消散了下去，就像是反射桌面上的烛火。

喜欢男人……喜欢男人……王凌超现在恨不得大声的把这句话喊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隐隐的暗示。他心情非常舒爽，这样一来对方的思路恐怕会被他完成打断，而那一直以来都禁锢着他的气势也会瞬间散去，到时候他趁机顺着自己的节奏来……那原本的一切就又都恢复到正轨上。

但可惜的是，对面的华荣月让他的想法落空。

——王凌超看着对面的人转过头来对着他笑一下，那笑容中带着股刚刚出现在他眼睛里的血色，衬的他的嘴唇格外的红，让他几乎哆嗦了一下。

华荣月抬头看着他，就带着那样的笑容，一句话也没说，旁边的金叔却突然“咦”一声。

他震惊的看着华荣月脸上的表情，以及她身上突然散发着的杀气，那种杀气即使是他这个老江湖也觉到了一丝危险，仿佛有一把刀正在他的皮肤上面刮一样。

场中几乎在瞬间就被这种杀气填满，原本六扇门的人因为慌乱已经闹出了一些动静，让其他人的视线也注意了过来，可是当这种杀气蔓延开来之后，所有人都在也顾不上别人，只能全心的注意自己，更有甚者，两腿一软，干脆就坐到了地上。

华荣月看着面前的王凌超，刚才他突然说这一句话也是她没想到的，似乎易玲珑想出来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成功。

但是刚才王凌超的话确实是勾起一些回忆，几乎让华荣月又陷入了幻觉之中，她感受着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眼前的花船似乎和另外一个温柔富贵乡渐渐重合。

……当年在遇见吴妄言之前，易玲珑其实也是有过一阵“荒唐”的时光的，毫不夸张的说，现如今江湖上对易玲珑花心的评价跟那时对易玲珑的评价相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那时候的易玲珑夜夜宿美人，小妾无数。

可问题是易玲珑也没这个功能，反正装装样子还是会的，直到碰见吴妄言。一始的吴妄言对易玲珑很是不屑一顾，易玲珑身为天易楼玉棋，一始也没落下面子来去求吴妄言，那时候的她依旧专心的扮演着花心萝卜的角色，依旧每天宿在外面。

后来她和吴妄言“在一起了”，后来……这件事几乎就成一根刺，因为吴妄言在争吵的时候经常会拿出这件事来说。

易玲珑曾经也因为赌气自己一个人抛下吴妄言，独自上酒楼喝花酒。当年的易玲珑在酒楼之上喝酒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什呢？

这个华荣月就不清楚，毕竟她也知不到。

可是华荣月一瞬间就控制不住的散出了杀气，她理都没理面前因为她刚刚释放的杀气而一瞬间控制不住，几乎要瘫在地上的王凌超，看着桌面上的酒杯，静静地给自己倒一杯酒。

易玲珑的酒量很好，是喝上一天一夜的酒都不会醉倒的那种人。

所以华荣月喝酒喝的很急，恐怕一般的男人也不敢像她这样喝，她喝一杯又一杯，好像颇为潇洒，是这条船上最为洒脱的人。

可是一杯一杯的酒下去，旁人却看不出洒脱和放纵，只能看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哀伤和悲怆，他一杯一杯的把面前的酒喝空，旁边的人都不敢打扰他，就连刚刚口的王凌超这会也都被这惊人的杀气弄得暂时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现在脑里还有些懵。

怎么会这样？对方怎么如此的镇定自若？怎么能这自然而然的喝起了酒？

而且他喝酒之后所有人都是一片寂静。他说了那句话之后，对方不应该感到羞耻吗？周围的人不应该都是鄙夷且嘲笑的吗？

可是为什？王凌超看着在他面前一杯杯饮酒的华荣月，却只能感受到他内心的一片悲凉，他想嘲笑的话，却再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去说。

王凌超觉得自己事先想好的那些话放在其他任何时候说都会引起众人对“易玲珑”的鄙夷。

——但是不知为何，他却闭起嘴，因为他居然隐隐的觉得现在说出去后被嘲笑的会是自己。

一边的金叔展刚刚皱起来的眉头。他松了口气，原本以为情况已经很糟，但现在看来并不糟，甚至还变得很有意思。

华荣月几乎是用一种碾压的方式夺走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她抬头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动弹，她喝酒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转移视线——一种惊人的气质把船上所有人的视线都牢牢的拉在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一个人移开自己的眼睛。

就连刚刚一直在跳舞的舞娘此时也已经停下来，远远的站在一边，无声的看着这里。

“这反应是快的吓人。”金叔半晌慨的说道，“而且……演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