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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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端坐上首, 公孙策站在左边，展昭立于右侧，白玉堂和拾音在下首, 而地上趴着六个像是从水里刚刚捞出来的人。</p>

拾音再一次拿起药碗。</p>

六个人见状全都拼命哼哼着。</p>

看来是准备要说了。</p>

拾音手指隔空一点, 穿着道袍的男人恢复了声音。</p>

“我说, 我什么都说, 只求之后你们给我个痛快。”</p>

“之前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这么快就变卦了？”白玉堂一脸怀疑，捏着男人的下颌, 端着药碗佯作要给他灌下去。</p>

“嗯嗯！”男人拼命挣扎, “是蛊，我们身上都有蛊。”</p>

白玉堂闻言松开对方, 男人咳嗽了两下，缓过气来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p>

“俱生蛊一生俱生，一亡俱亡，如果到了一定时间不回去复命，而母蛊还活着的话, 他们就会控制母蛊让我们身上的子蛊发作起来，吞噬我们的心脏，让我们在极度痛苦中死亡。”</p>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在知道自己无法逃脱的时候干脆自杀的原因。</p>

心脏被蛊虫啃食的痛苦令人求生不得, 但拾音的药却让他们求死不能。</p>

在很痛苦地死去, 和及其痛苦中死去的选择中，他们选择了前者，只求能得一个痛快。</p>

“俱生蛊？”拾音蹲在男人面前, 伸出手覆在男人心口上方。</p>

男人惊恐地感受到自己心脏里面的蛊虫苏醒过来，在兴奋地扭动。</p>

拾音的手从男人心口缓缓移动到手腕处，那蛊虫也跟着拾音的手顺着男人体内的血管移动到了手腕处。</p>

拾音双指作剑, 在男人手腕处一抹化开了一道口子。</p>

伴随着少许的血液流出，一只血红的虫子也跟着钻了出来。</p>

拾音捏起虫子扔在地上，那虫子生命力很强，还在地上爬来爬去，白玉堂上前一脚踩碎。</p>

鲜红的血液迸出，弄脏了地面，白玉堂一脸嫌恶地抬起脚，非常想去换鞋。</p>

点了男人的穴道止了血，拾音拍拍手站了起来，转头对上其他五个死士热烈的眼神。</p>

能活着谁想去死呢？</p>

先有痛苦威慑，后有拾音解蛊的甜头，大棒加甜枣，自然能轻易撬开他们的嘴。</p>

“展护卫，公孙先生，你们分别带两人下去审问。”</p>

为防止几人串供，包拯他们将他们分开审问，那些之后出现的暗卫告诉他们自己是主家买来从小培养的，而像他们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大约有几百号人。</p>

这些暗卫只负责执行任务，从没有和主家有过接触，而穿着道袍的男人知道的更多。</p>

他告诉包拯，他们的主家是襄阳王。</p>

襄阳王先是意图暗中以药物扰乱朝堂，现在又蓄养诸多死士，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p>

这件事必须尽快禀告皇上。</p>

包拯此时归心似箭，但是在离开前，还有件事需要解决。</p>

那就是种植罂·粟的村民们。</p>

县衙公堂，村长跪在堂下，包拯一拍惊堂木，吓得对方一个激灵。</p>

“皇上月余前便增添律令，全国百姓不得种植罂·粟，种植百株以下罚纹银十两，百株以上者处五年牢狱，五百株以上者斩立决。”</p>

包拯的话让村长当即一个激灵，他们村子每户人家种植的数量都超过了五百株。</p>

这罪绝不能认下。</p>

“大人明鉴，我们没有种罂·粟啊。”</p>

村长拼命给包拯磕头，嘴里却忍不住狡辩。</p>

面对这样的重罪，他心存侥幸地想，反正田里的罂粟都被收割并焚烧完了，即使是开封府尹钦差大臣，找不到证据也没办法给他们定罪。</p>

“村长，我记得你们村的地好像还没翻吧。”站在堂上的展昭悠悠开口问道：“公孙先生，医者可以以根茎辨认罂·粟吗？”</p>

正在记录公堂的公孙策提着笔笑答：“自然。”</p>

‘啪’的一声，包拯再拍惊堂木，质问堂下之人。</p>

“到了此时，你可还有话要狡辩？”</p>

村长当下面无血色，俯拜在地上痛哭流涕。</p>

“包大人明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村子里土地贫瘠，老老实实种地却连养活自己都是问题，更别说这些年连年欠收，我们眼看都要活不下去了，这个时候有个道长来到了村里，给我们了一笔钱和种子，说只要我们帮他种东西，每次收获他都会用大价钱收购。我们也是为了活下去才不得已去种的。”</p>

人若是连肚子都填不饱，又怎么能顾得上别的呢。</p>

村长说着拼命磕着头：“求包大人轻饶，不要砍我们的头，若村里的男人都被砍了，那老弱妇孺就全都只能等死了。”</p>

包拯叹气：“陛下的政令又刚刚颁布，全国各地的官府也需要时间下告各乡镇，念你们地处偏僻，消息闭塞，我这次就网开一面，只处以罚银，若有下次必定严惩不贷。”</p>

村长不停哭着感谢着，只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很快又陷入了忧愁。</p>

不能种罂·粟，之前挣的钱还要用来付罚银，那就代表着他们村又要回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了。</p>

公堂外目睹这一切的拾音问白玉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