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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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户位于开封府最热闹的马道街附近的小院, 地理位置很是优越，小院门户不算大，青砖铺地, 黛瓦遮顶, 简洁大方。</p>

在这个房价贵到连皇帝都舍不得扩充皇宫的地界上, 这一户小院可比它看起来还要值钱得多。</p>

开门的小姑娘虽然没有地方富户那般穿金戴银, 但是身上穿的衣服的料子比他见过的最好的绸缎还要漂亮, 衣服的颜色看着素雅，但他却叫不上来那颜色的名字。</p>

若非要让他形容, 就像是秋时的桂花, 却又没那么亮，浅浅淡淡地如同春天的嫩芽。</p>

少年从小女孩手中接过瓷碗小心翼翼地端给干娘, 在他干娘喝水的时候专门伸出手在旁边虚扶着，生怕这只绘着漂亮金鱼的瓷碗被打破。</p>

小女孩拎了茶壶出来，见妇人喝完又给续上，如此喝了三碗才解了渴，少年把碗还给女孩, 正要道谢，小女孩又倒了另一碗水递给他。</p>

“给你。”</p>

清澈的水在碗里微微晃动，碗里那只漂亮的红色小鱼栩栩如生。</p>

干燥的喉咙再次分泌出唾液, 少年再次道谢, 紧张地接过碗，拼命忍着一饮而尽的冲动，小口地喝起了水。</p>

水一入口, 是意想不到的甘甜，比之前喝过的加了蜜的水还要甜，少年没忍住, 几乎是瞬间就把碗里的水吞进了肚子里。</p>

嘴里的甜味还在，少年还是觉得渴，却不好意思要求再来一碗，直接将碗还给了她。</p>

“开封的水和别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好甜啊！”</p>

似乎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小女孩接过碗再次续上水。</p>

“那你再喝点。”</p>

面对甘甜的水的诱惑，干渴的少年终于也放弃了矜持，连着又喝了三碗，将茶壶的水喝空了才解了干渴的窘境。</p>

把碗还给女孩，少年正要告别，他干娘突然开口问：“小姑娘，你可知道开封府衙在何地？”</p>

“知道，出了巷子左拐，往西南边走，大约两条街就到了，如果怕找不到，街上会有巡逻的捕快，你们可以问他们。”</p>

拾音回答地干脆利落。</p>

吐槽归吐槽，但是拾音这里毕竟不是开封府，有什么冤屈也找不上她，她顺手给碗水的交集，倒也牵扯不上什么麻烦。</p>

“那姑娘可知那开封府尹包拯是真的铡了驸马陈世美吗？”妇人又问。</p>

“是真的，包大人公平正义，一向不惧权贵。”</p>

得到拾音肯定的回答，妇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但眉宇间的忧愁依旧没有散去。</p>

“麻烦姑娘了，老身牢记姑娘今日赠水之恩，来日若有机会必定报答。”</p>

“夫人不必客气，不过几碗水，我也祝您诸事顺利，心想事成。”拾音和对方客套两句，目送两人离开，母子两个走到巷子口，一道穿着大红云纹底官袍的身影和他们擦肩而过。</p>

远远看到站在门檐下的拾音，展昭朗声道。</p>

“拾音！包大人让我请你去开封府吃饭。”</p>

他的声音并不小，而都说看不见的人听力都比较敏锐，所以原本扶着干娘往外走的少年发现干娘突然停住了脚步。</p>

而拾音脸上的表情也阴沉沉的。</p>

“你这是什么表情？”展昭笑着点了点拾音的额头。</p>

“可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p>

拾音飞了对方一眼，心想来的可真不是时候。</p>

“这位公子！”</p>

听到声音的展昭转身，看到原本和他迎面走过的妇人和少年又走了回来。</p>

“老身刚刚听到你们说包大人？你们难道认识包大人吗？”</p>

“怎么不认识，这位就是跟在包大人身边的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展昭。”拾音扬声道。</p>

妇人闻言，一脸惊喜。</p>

展昭跟在包拯身边多日，见多了苦主，一看妇人的样子就知道估计又有工作了。</p>

“你们要找包大人？可是有什么冤情要诉？”</p>

以往遇到的苦主每每听到这样的问话，往往都会流露出悲愤委屈的情绪，求他们为自己主持公道，但面前的妇人却笑了，带着点悲凉与质疑。</p>

“我的确有天大的冤情，就是不知道你们包大人能不能为我主持公道了。”</p>

这么与众不同的原告，展昭还是第一次见，眼中多了些思虑。</p>

“看来恐怕是要有大案子了，我觉得我今天还是不去打扰了。”拾音的声音把展昭拉回现实。</p>

他轻笑着摇头，“有案子也不耽误吃饭，王嫂子知道包大人要请你吃饭，专门帮厨做了好吃的，三令五申让我一定要把你请到。”</p>

拒绝是不好拒绝了，拾音只能跟着一起到了开封府。</p>

一到开封府，拾音和包拯公孙策打了个招呼，就跑去后厨找王大嫂了，把空间留给了妇人。</p>

正如拾音所猜到的那样，那个妇人便是狸猫换太子故事里的主角——李宸妃。</p>

天子身世事关重大，等李宸妃说完自己的故事之后，包拯几人也就再没有了之前请拾音吃饭的轻松心情。</p>

饭桌上，只有拾音端着王大嫂特意为她做的虾仁小馄炖吃得开心。</p>

而包拯他们似乎也不打算把拾音牵扯进来，吃饭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拾音也就当作不知道，吃过饭，包拯就让展昭把拾音送回家去了。</p>

包拯他们很清楚，拾音既然不是开封府的人，也就没有义务帮开封府做事，若非必要，他们不会轻易麻烦拾音做什么。</p>

就像是李宸妃的眼睛，公孙策自己有一定把握治好，便没有劳烦拾音出手，也很少和李宸妃提拾音的事，只在李宸妃询问拾音的身世的时候说拾音是展昭朋友家的孩子，因为对方不常在京城，所以托展昭偶尔照看。</p>

他们不说，拾音乐得装傻，反正这案子跟铡美案一样有惊无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