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弟子攀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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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父欣慰道：“你们懂得这个道理就好，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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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张棠是被他哥哥张昀亲自送来上学，张昀一直把张棠送到教室，对他嘘寒问暖殷殷叮嘱，一副哥俩好兄弟情深的模样。</p>

张棠可以感觉到同窗们向他们兄弟俩投来的诧异目光，显然是没想到他们兄弟俩，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异母兄弟居然看起来关系挺好，一点也不像是传言中那样水火不容。</p>

王甄也看见了张昀对张棠的亲近态度，心中惊讶，他虽然是造谣的，但实际上他以己度人，也觉得换作自己是张棠，肯定会借着杨安桦这张虎皮提升自己在张家的地位，就算不能把嫡母赶下堂，也得想办法除掉嫡兄再给自己谋一个记名嫡子的名分。</p>

结果张棠居然这么蠢，一点都没有对他嫡兄取而代之的想法？</p>

王甄更愿意相信是张棠的父亲逼迫张棠嫡兄来作秀辟谣的。</p>

张昀叮嘱完张棠之后，就转头看向其他学生们，正色道：“最近我在外面听到一些不实谣言，挑拨我和我弟弟的兄弟感情。在此我特地澄清，绝无此事，我与张棠兄弟感情深厚，传谣之人请自重，大家也不要相信外面的谣言。”</p>

有张昀这个正主出来辟谣，辟谣效果当然极好。</p>

那些相信了谣言并且还在背后对张棠进行批判鄙夷的学生们纷纷有些羞愧不已。</p>

这时王甄站了出来，他大义凛然的道：“张大少爷，你不要因为被张老爷威胁，就委屈自己和你母亲也要给张棠洗白名声，像他这种以庶乱嫡的小人，大家都不是支持他的。张大少爷，你大可说出自己的冤屈，让大家为你伸张正义。”</p>

张棠顿时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王甄，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站出来给他捅刀子的居然会是自己一直照顾且信任的小弟弟王甄。</p>

明明王甄会那么可爱且信任崇拜的对他说“张棠哥哥我相信你”，现在却是第一个站出来污蔑他。</p>

张棠非常难过的看着王甄道：“王甄弟弟，我没想到你竟然会……”</p>

王甄一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不与卑鄙小人为伍’的凛然神色，怒斥道：“张棠哥哥，虽然我很敬佩你的学识，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种卑鄙小人。我辈读书人不仅要学知识，还要学为人，品德不好，便是学识再渊博也不配做人！”</p>

“说得好！”那些对张棠不满的学生被王甄三言两语就忽悠住了，还为他冠冕堂皇的话叫好。</p>

张棠和张昀兄弟俩被王甄气得脸色发青，身子微微颤抖。</p>

张昀怒而反驳道：“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被威胁了？你休要继续造谣中伤我弟弟的名声……”</p>

这时，安桦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教室门口。</p>

王甄看见了安桦的身影，趁机打断张昀给张棠澄清的话，“先生！”</p>

张昀的话卡在喉咙里，他转头望去，只见安桦已经走了进来。</p>

张昀对安桦拜道：“杨先生。”</p>

张棠愧疚不安的拜道：“老师……”</p>

众学生齐齐拜道：“拜见先生。”</p>

安桦走上讲台前，他目光从教室里众人身上扫过，在王甄身上顿了顿，最后落在张棠的身上。</p>

他沉声道：“最近关于张棠谣言一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此谣言的传播源头就是王甄，然后经过李言、吴珍等人的传播迅速扩散，经查证，皆为王甄的恶意造谣，李言吴珍恶意传播，造成对张棠的名誉损害……”</p>

安桦直接宣布将这三人开除，并且他们要赔偿张棠的名誉损失费。</p>

李言和吴珍就是嫉妒张棠，对张棠不满的人，从王甄这里听到一些不利于张棠的谣言之后还不满足，事后还故意套过王甄的话。</p>

现在被抓了出来，两人如丧考妣，脸色惨白。但他们对安桦心有畏惧，不敢反驳闹事。</p>

王甄却不甘就这么被开除赶走，他还想与安桦‘据理力争’：“先生，您不能这么偏袒张棠，就算张棠是您的弟子，您也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冤枉我们。我没有做过这种事，就算被赶走，我也是不会服气您的决定的。”</p>

安桦淡淡一笑，看着王甄，说道：“哦？没有证据？谁说我没有证据？”</p>

安桦又点了几个学生的名字，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问道：“你们听到关于张棠的谣言，是听谁说起的？”</p>

这些学生不敢说谎，纷纷指向李言和吴珍二人。</p>

李言和吴珍本来听到王甄的话，心里刚生出一分窃喜，想着咬死不认，然后就被指认了。</p>

这个时候两人也不敢不认了，就算他们狡辩不认，有人证的指认，他们也逃不过惩罚，还容易被当成是罪魁祸首。</p>

于是李言最先道：“先生，学生知错了，学生只是误信了王甄的话，毕竟王甄天天跟张棠走得那么近，我就以为他肯定知道张棠一些隐秘，误信了王甄的造谣中伤，才把谣言传播了出去。”</p>

吴珍也顺着李言的话说，一口咬死了他们只是被王甄欺骗了，以为王甄的话是真的，他们只是好心不想让其他同窗被张棠这个‘卑鄙小人’给欺骗了才告诉其他人的，没想到一开始就是他们被王甄欺骗了。</p>

其实李言和吴珍未必没想到王甄可能是造谣，也未必不是恶意传播谣言的，从他们事后故意从王甄嘴里套话就知道，他们对张棠不怀好意。</p>

但现在两人把责任都往王甄身上丢，正如安桦的意，安桦也没有拆穿他们，只是看向王甄，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p>

王甄脸色苍白，无力的狡辩道：“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他们说的才是假的……”</p>

然而已经没有人相信他了。</p>

张棠的嫡兄张昀都亲自来为自己弟弟澄清了，又有李言和吴珍的指认，王甄再嘴硬也没用。</p>

安桦直接拍板，维持原判。</p>

张昀和张棠兄弟俩都十分高兴，对安桦感激的道：“多谢先生/老师为我们澄清谣言，查明真相。”</p>

安桦看了张棠一眼，说道：“不必多礼。张棠，你今天下学留一下。”</p>

张棠微微一怔，应道：“是，老师。”</p>

安桦办事一点也不拖拉，现在一大早就把王甄和李言吴珍三人给赶出了私塾。</p>

李言吴珍不敢纠缠不清，捂着脸就回家去了。</p>

王甄不甘心自己会因为几句谣言就被安桦赶出来，没害成张棠，还把自己给折了进去，他拼命闹着不肯走。</p>

安桦直接叫小厮把王甄抱着扔出了私塾。</p>

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被从私塾里扔出来，自然引起了围观和指指点点。</p>

小厮为了不让外人误会自家老爷，解释道：“这小孩叫王甄，因为嫉妒我们私塾成绩最好的张棠少爷，故意造谣中伤张棠少爷，先生查出了真相，才把他赶出来的。先生说了，我们杨氏私塾不收品行不端的学生。”</p>

王甄恨恨的瞪着这个小厮，这狗奴才这是败坏他的名声！</p>

王甄大声嚷嚷道：“才不是我造谣中伤张棠，明明是他杨安桦包庇自己的学生！”</p>

反正都被赶出来了，把人得罪了，他也不怕得罪得更狠了，直接给安桦扣上包庇弟子的黑锅，保住他自己的名声。</p>

然而安桦早有准备，告诉小厮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p>

小厮冷笑道：“先生说了，你若是觉得他不公，大可去县衙状告先生。反正人证物证俱全，你便是去京城告御状，也是先生占理。你小小年纪，倒是心思歹毒啊，我们杨氏私塾不敢收你这样的‘神童’。”</p>

说完，小厮就走进去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p>

围观的群众自然是更相信理直气壮的小厮的话，他们好奇探究的目光落到王甄身上，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入王甄的耳中，王甄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在嘲笑讥讽他的。</p>

王甄看着杨氏私塾的牌匾，脸上露出怨毒之色。</p>

那小小孩童的脸上露出那么浓重狰狞的怨毒之色，让本来有些半信半疑的围观群众心中发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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