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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容贵妃脸色一变,发黑的血从她口中吐出。她抓着禹王的手渐渐松开,整个人轻飘飘地摔倒在地,血流不止。
禹王大惊,连忙跪在地上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中。他低垂着头,肩膀颤抖,不断压抑自己在爆发边缘的情绪:“母妃,您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
毒药发作了,她的时间到了。
容贵妃如同回光返照般,神色恢复往昔,温婉大方。她倚在禹王怀中,口中的血如泉涌,她抬眼看向谢闲,语气虚弱:“陛下最像先帝,脾气、秉性、心机、手段……”
“我知道。”
容贵妃猛地坐起看着谢闲瞠目欲裂:“你不知道!他坐上那个位子的手段和先帝并无二般!”
谢闲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容贵妃没有回应他,而是痴痴地笑了起来,视线落在谢闲身上,却又飘忽的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我这一生,何其悲哀。”
“太子哥哥,澜儿终于能再见到你了……”
“母妃!”
谢闲转身一步步走出了妙湘殿的大殿,身后响起的是禹王撕心裂肺的悲痛。
他走出妙湘殿,慢慢穿过御花园。
最后他停在承乾宫的门前,微微仰头,炽热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刺痛他的双眼,大大眼里似乎有晶莹的泪水在打转。
他怎么忘了,幼年时初见容贵妃,她也是抱过他,对他以姐弟相待,待他极好……
如今时光荏苒,当年的真心现在还留了几分。
“爷,陛下让您进去。”莫飞低声提醒。
谢闲被拉回了思绪,他跟着站在门口等候他的福延一起进了承乾宫,踏进内殿,只见骨瘦如柴的梁帝倚靠在榻上,面前放了一小桌,桌上摆了一副棋。
“陛下,侯爷到了。”福延道。
梁帝看着棋局,对谢闲招了招手,示意谢闲过去。
谢闲走到他的榻前:“陛下。”
“坐吧,陪朕下盘棋。朕与衍之已有多年不曾下棋了。”梁帝声音很虚弱。
谢闲应召坐在梁帝对面,执白子。
黑子落定后,白子紧跟其后。
一时间黑子白子像是正在交锋的两军,杀得难解难分,棋局变幻莫测,波诡云谲,一子便可逆转局势,颠倒乾坤。
梁帝开口:“来人传,你私闯后宫去了妙湘殿。”
“是。”谢闲捏起一枚白子,不经意的落在棋盘的一处,这一子看似随意,却让黑子陷入困境。
梁帝黑子一落,黑子的困境不仅化解还让白子入了陷阱:“在哪里可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有一些,但不多。”谢闲实话实说。
梁帝嗤笑:“疯癫之人的说辞,不可信。”
谢闲笑而不语。
梁帝也没继续追问,换了个话题:“关内侯的事,你也该消消气了。”
谢闲落子,淡淡开口:“臣不敢有气。”
梁帝眯起眼,不管谢闲的讽刺,直接开口:“既然如此,你手中那些账本和信件应当上交内阁。”
黑子不知不知觉中被白子吞噬。
谢闲笑得漫不经心:“陛下,关内侯既已重掌玄武兵符,那账本和信件还有何用?”
梁帝笑道:“自然无用,但那些东西在衍之手中一日,朕便替关内侯日日寝食难安。”
谢闲抬眼看向梁帝,笑意吟吟,话锋一转:“姐夫。”
梁帝猛地一震,他许久不曾听见这个称呼了。
谢闲支着下巴,拇指和食指摩挲着棋子:“我姐当真是难产去的?”
谢闲看不清梁帝眼底翻涌的情绪,像是悲痛又像是不悔,亦或是爱恨的交缠……?
梁帝眼皮耷拉下去,而后睁开,浑浊的眼睛盯着谢闲:“那个疯女人跟你说什么了?”
谢闲笑道:“真是凉薄,结发十载,最后在夫君心中落了个疯癫的模样。”
梁帝眼底泛着危险的光,沉声:“谢闲,朕是你的君王!”
谢闲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哦,谢闲的君王……”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剑拔虏张,周围的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出一声,深怕自己受牵连。
“陛下!大事不好了!”
突然一个小太监快步冲了进来,直接趴倒在地,战战兢兢,额上黄豆粒大的汗水接二连三地往下掉,嘴唇发白,害怕展现的淋漓尽致。
梁帝不耐烦地瞥向他:“何事如此惊慌。”
小太监打着颤,上下牙齿打架:“启禀陛下,安王府传来消息,安王殿下突然病危,生死危急!”
梁帝蹭亮一下站了起来,体弱又马上跌落到榻上:“你说什么?!太医呢!”
小太监因他的怒吼俯的更低:“太医束手无策,安王府已经派人去国师府请国师了,但国师闭门不见……”
梁帝猛地拍小桌,黑白棋子瞬间错了位,棋局混于一旦:“寂悯他想干什么!身为国师,皇子有危,他竟敢视而不见!”
谢闲将指尖的棋子放下,冷笑一声。
梁帝瞥了他一眼,收敛了一下情绪:“传朕旨意,命国师即刻前往安王府为安王诊治,务必保证安王的安危!”
梁帝说完,小太监还是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不去传旨?!”
小太监身子一颤,话语断断续续。
“陛下,厌璃公主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喜欢,感谢支持!
感谢!鞠躬!
久等了久等了!我来晚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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