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行乞·吃相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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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历1026年12月，这即将跨星际历年的一个月,对于π星域玄武区危月燕星系的2号主星的南半球来说是一年中最冷的月份,2号主星的大部份陆地在南半球,反而北半球上高于海平面的陆地不多，只有几块面积相对小的陆地。所以,大部分人类都居住于这颗行星的南半球。这颗星球并不是危月燕星系中最宜居的,因为它的际行星代码后缀只是200，并不比同一个宜居带上的另外两颗宜居行星来得环境好，但由于它的地貌特殊,所以倒是吸引了许多游人，即使是这个星球最冷的时候,也有大量的游客慕雪景之名而来。

有游客的日子就代表着一些行业的红火。比如景区的各类店铺和相关营生,而行乞者也是其中之一。冬天，对那些来旅行的游客来说，个个皆是有些家底才敢出行至π星域旅游,自然锦衣华服，厚实的制衣材料抵御自然的严寒，所以冬日出行也一样舒适。可是,对于行乞者来说,最冷的月份还要出门营业，就一点也不美妙了。

舒尝微来到这个行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于他而言，行乞的生活并不是非常难以适应,毕竟在上一世,他已经经历多年,对乞丐集团的规矩十分谙熟。每天每个行乞者都要向乞丐集团高层缴纳90%的收入，没有高限，但是有低限——5星际币。也就是说，每天一个乞丐必须向集团高层至少交5个星际币，就算讨得再多90%的上缴额度，足以令人日复一日地重复乞讨。毕竟这个行当嘛，今天讨得多了，明天也不知有没有，简直就是看天意吃饭的。而如果连续7天交不到5个星际币，那，少则被打一顿，更有可悲之人，直接被高层卖给一些不法实验室做实验品。

总之，这样的境况下行乞者多数有一门绝活，不管是坑蒙拐骗也好，琴棋书画也罢，不管是以博取同情心，还是以自己的表演，来获得更多钱财，都是可以的。只要能让自己每天能取到5个星际币就行。

舒尝微是个十分有经验的行乞者，他从一开始就熟门熟路地找了个十分繁华的地方，用自己的丑陋卖了一回惨，成功挣到了100个星际币。交了90个星际币之后，剩下10个星际币，他去买了一把老旧的小里拉，捂好了自己的脸，决定不再用自己的相貌去“吓人”。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日日都讨那么多，那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从那以后，他日日收入不超6个星际币，更多的时候他让好心人给一些新鲜的吃食，分给一些交了供奉没钱养孩子的行乞者和年幼失了父母的小乞儿或是年老、重病的行乞者。这样日子也就安稳了下来，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有能力不靠任何绝活一天讨100星际币却不愿意出卖自己自尊心的人。这样有原则的行乞者在小头目那里往往会被高看一眼，何况不是谁都能那么稳定地讨到用来上缴的星际币的。

舒尝微穿着一身破烂的棉服，用围巾遮着自己的脸，坐在一棵树下，收拾着里拉，他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看了看天色，提起一袋子游客施舍的食物和早就垫在屁股下面的划账码，把里拉放进包里背在背上。走了两个街区，找到了一间小破房子。

房子从外面看很破败，毕竟这里是2号主星上无数个贫民区中的一个，是这个星球上阳光最难照进的地方。通向这所房子的街道十分阴暗逼仄，地上是污秽的泥水，这些泥水的成份不明，有些或许是真的泥与水，有些是一些拣回来吃不完的饭菜残余物，有些是人类与附近动物的排泄物，甚至还有某些贫民因为死得无人知晓而在路边腐烂的尸体。不过，好在，现在是最冷的时节，空气中的味道并不是很大，那些细菌也被冻在了僵硬的土地之下。舒尝微的脚上绑着琴叶榕的大叶子和干草枯木制成的长筒草鞋，这当然不保暖但是却能防止伤脚，并且暂时挡挡风也是好的。

他慢慢地走向那间破房子，心中微微叹息，要是让常威和长辈们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怕是要心疼的。敛起眸光，感受着双脚被冻得有点麻痒，和脚底传来的疼痛。他知道这双脚怕是已经不能看了，如果继续下去，这脚会落下很严重的后遗症，因为这个身体对不适感的反应是非常弱的，如果连这个身体都能感到不适的话，那已经机能损毁严重了。有时候，疼也不是坏事呀。

“你来啦，丑八怪。”进了房子，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原来是地上燃着一堆篝火，火边坐着8个人，说话的正是在火边的一个人，这是他们这群乞丐的小头目。

舒尝微点点头，他知道，这些人叫他“丑八怪”，多数是没有什么恶意的。这些人多数不耐烦记别人的名字，就以人身上的特征来称呼别人。

“矮人大哥，今天我有6个星际币。”舒尝微把自己的划账码递了过去。

那个小头目立即用自己的一个灯对着划账码照了一下，却只划走了5个星际币。

“算了，今天心情好，就只收你低限啦。”小头目矮人道。

“谢谢，大哥。我这有几个游客给的吃了一半的鸡腿和他们喝了一半的酒，算我孝敬几位大哥了。”舒尝微立即明白小头目想要的是什么了，就把游客施舍的食物中最好的东西挑了出来。

“你人不错哟，丑八怪。这什么破天气，冷得要死了！”小头目拿着舒尝微给的酒，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