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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穿过枝叶的角度开始发生变化,微风吹起了地上的落叶,被烧断的外墙装饰物掉落下来,隔了几条街道的围观者开始了小声的议论,咖啡馆中的人们看着自家屋子焦黑的外墙捂脸而泣,特别行动部的后援却迟迟没有赶来……周围正在进行的一切,倒是提醒了顾青自己之前在做什么、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他想起在咖啡馆中,自己对刘宇征说教,却唤醒了他身上不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想起刘宇征“自己”对“自己”的训斥,最后对“信徒”的索求成功被黑风车引向了对他顾青的仇恨;想起他们一路打到街对面,自己试图与情绪爆发下的刘宇征进行对话,求证一些心里的想法;他也想起刘宇征变成了血肉组成的黑色漩涡,而自己通过火焰化摆脱了吸入漩涡的困境。之后还发生了什么,衣服是如何扛过火焰的燃烧,他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通过对回忆的整理,顾青几乎确定了几个问题:
一是刘宇征身体里,确实有不属于自己的灵魂,或者人格,这部分灵魂还带有放大人们私欲和情绪的特质,大概率属于古西陆的某位邪神。
二是这次附身的邪神并不像寂灭者控制穆英那样,完全地掌控了刘宇征的身体,当刘宇征本人的私欲和情绪被放大到极致时,祂也控制不了他的行为。
三则是刘宇征,或者说黑风车,其实也是想帮自己的,但在和自己缠斗的过程中,某种比西陆邪神更加无法控制的力量影响到了他,让他变成那种吸引力极强的黑色漩涡。
对于前二者,他觉得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对于第三点,他确实想都不愿意去想,因为稍微一想,他就会感到一种脑仁爆炸般的疼痛。
顾青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看向十米之外的刘宇征。刘宇征脸色苍白,用发胶打理整齐的头发被汗沾湿,嘴唇则因愤怒和恐惧颤抖不已。
他从西装下掏出一只手|枪,颤颤巍巍地对准了顾青,却自言自语道:“你这个、你这个死疯子!到这种地步,你还要、你还要挑衅他!”
砰!砰!砰!砰!砰!砰!
刘宇征对着顾青一连发射六颗子弹,并在巨大的枪声中,阴恻恻地对“自己”道:“你认为我这么做,是为了惩罚谁呢?”
刘宇征发射的子弹,没有一颗打到了顾青身上,却像不用直接接触就能致命的毒气|弹一样,瞬间点燃了顾青的情绪。
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下,被烧得焦黑的房屋、盘屈缠绕的树根、造型古怪的护栏、桀桀鸣叫的枭鸟、低声呜咽的居民……统统化作了黑色的蠕虫,拥挤着,叫嚣着,占据着他的感官。
他想起了刘宇征对他说的话、刘宇征对他和尉兰的关系的质疑……
对了,尉兰……顾青看向了战战兢兢躲在房屋阴影处的尉兰,尉兰是爬满黑色蠕虫的世界中为数不多的一抹苍白。他依然戴着那顶破旧的鸭舌帽,总是下意识地垂着眼帘,很怕触碰到别人的目光,却让那纤长浓密的睫毛纤毫毕现,蝴蝶翅膀一样扑扇着……真是一个精致却充满畏惧的瓷人儿,独属于我的瓷人儿……我只要轻轻点一点终端上的虚拟按键,他就会被炸成碎片……不过,我不会那样做的。想着尉兰在床上的模样,顾青露出了一个阴冷的微笑。
“我和你的尉总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是不是……”顾青不带感情地转述着刘宇征对他的质问,毫不在意地将问题补充完整,“是不是什么?是不是‘睡过’?”
刘宇征使劲抠着手|枪的枪膛,半天也没能把枪膛抠开,气得将手|枪摔在地上,张开双臂,让更多的黑色蠕虫涌向顾青,疯狂地噬咬着他的灵魂,自己却同时也被更多的愤怒之虫啃食。
顾青整个人的气质更加阴森了,恶意如有实质般缭绕着他。他语气冷漠,带着嘲讽,一字一句说道:“不错,我就是睡了他,而且还要继续睡他。他的生命都掌握在我手里,我一句话都不用说,他就主动凑上来做那些低贱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你崇拜的偶像,在我面前会是那样一副模样……”
“砰!”地一声巨响,刘宇征气得炸成一片一片的碎块,铺洒在整个街道上。
这次,那些在夜色,下泛着乌黑光泽的血肉、内脏和毛发,却没能恢复之前的活动能力,稀稀拉拉地淌了一地。
……
半个小时后,后援终于赶了过来。有了尉兰的汇报,这些姗姗来迟的特工们拉起警戒线、戴上防护面具,将满街的破碎的血肉、皮肤、指甲、骨骼收捡到特制的分装容器当中。
一时半刻,无论是刘宇征,还是占据刘宇征身体、引诱他堕落的邪神,都无法冲破容器的限制,融合成一副完整的身体。至于分装在不同容器中的刘宇征是不是依然那么具有煽动性,那就不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了。
顾青在一名特工的帮助下清洗了脸上的血渍,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颇为虚弱地坐到尉兰旁边的台阶上。
情绪经过了火山式的爆发,只剩下寸草不生的荒原。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不想做任何的动作,睁着的眼睛中没留下任何景象,甚至连旁边的尉兰都不存在了。直到一个名叫“理智”的东西渐渐返回到荒原上,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说的话不太对,以一种极不尊重的方式,在尉兰过去的手下面前暴露了他的隐私。
但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到觉得应该说点什么解释解释,中间又隔了好几分钟时间。
他缓缓转过脑袋。
夜色淹没了尉兰脸上的阴沉和病态,显得他像一个略显忧郁的大学生。
“你好点了吗?”尉兰主动开口问道。
顾青笑了笑,点头道:“祂确实挺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更多的理性回到了情绪的荒原上,还有很多可以笼统地被归为爱的东西,很快,荒原就不再是荒原了,爱与占|有欲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平衡。
这时候,又有新的烦恼出现了,那就是顾青还不知道,尉兰有没有听到自己把刘宇征气炸的那些话。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两句,可又怕多此一举。
不过,黑风车的事,他还是有必要交代一下的。
“黑风车其实一直都没有变,他只是与穆英一样,被某个存在寄身了。他甚至一直在与它作着斗争。那个存在……也许大部分时候都控制着他的身体。”
——独自宅在家的刘宇征,不可能有那么多激烈的念头和情绪。
“祂本来可以作为‘黑风车’,无意地引诱狂侠上钩,使狂侠成为那位存在的信徒,或许还有容器……”顾青回忆着“那位”与黑风车争夺身体控制权时说的话,“但黑风车说服了祂,让祂放弃狂侠,去咖啡馆中寻找更多的‘信徒’。
“后来我试着和黑风车对话,转移祂的注意,把祂引出咖啡馆。那个邪神其实不乐意,是黑风车故意引爆对我的仇恨之情,才跟着我离开了咖啡馆,救下了整个咖啡馆的居民。
“黑风车,其实一直惦记着你和狂侠他们,怀念着你们一起对抗整个世界的时光。”
说出黑风车之所以能控制住身体,是出于对他顾青的仇恨,算是点到为止。尉兰要是万一听到了“那些话”,也许会理解成他是为了让黑风车气上加气才说出口的。
可究竟是为了让黑风车气上加气,还是自己心中某个不为人知的邪恶念头被黑风车引爆,他自己都没想得太通。眼前的世界被黑色蠕虫啃噬是真的,对刘宇征的怒意是真的,那瞬间对尉兰的占|有欲、破坏欲也是真的,可他为什么会那么控制不住自己,非要说出口呢?我与那些因为暴怒激|情杀人的人,又有多少区别?
顾青痛苦地将脸埋在臂弯中,开始真真正正地悔过……
二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看着眼前忙碌的白衣人士,谁都没有冲上去帮忙收拾现场的自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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