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一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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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羲走在前往南薰殿的路上，心中有些微的不安。

轻盈的烟罗穿在身上似乎没有重量，走得稍快些，披帛与裙角便都要飞扬起来。明明目不斜视庄重自持，偏让人有烟视媚行的感觉。

瑰姿艳逸，让人心生轻佻之意。

宫人见了她，纷纷低头，直往一旁避让行礼。心中却不免把她与后宫诸美比较，直叹这宫中最美丽的女子，不是天子的妃嫔，而是天子的女儿。

元羲被引入殿内，她一进去，便发现天子身边的镇国公和沈珏。她目光自然而又巧妙地看向了高坐上位的天子，见他一脸漠然，只一双眼睛如利剑寒刃一般看向她。

元羲顶着这样的眼神行了参拜大礼，天子等她行完礼，方才叫她起身。

“元羲，你可知朕为何急招你入宫？”天子看着她，拉长了调子问道。

“儿臣不知。”元羲乖巧地回答。

天子看着她，神情淡淡，说道：“镇国公替韶卿向朕求娶你，你说朕要不要应下？”

元羲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珏，沈珏迎着她的目光，在天子与亲爹的眼皮子底下，冲她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是狐狸精的笑法，是正经场合温文尔雅含蓄内敛的笑法。

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那种微笑。

有礼而克制。

他在做了这么疯狂的事之后，这样含蓄地同她微笑。

元羲的面上肉眼可见地浮起了一层艳光，她低了头，不语。

沈珏只见她双手自然垂落，葱白的手指慢慢捏紧了袖口。

“元羲，你意下如何？”天子开口催问道。

“儿臣觉得，实在太突然了。”元羲轻声道。

天子爽朗一笑，道：“朕也觉得很突然。南英，你这实在叫朕吃了一惊啊。”

这就是你们的选择吗？宁愿尚主，也不愿与荆州望族结亲。

沈南英笑道：“先前便有此意，实在是不便开口，韶卿毕竟有孝在身。如今他出孝在即，臣便斗胆替他来向陛下求个恩典。”

天子道：“先前便有此意？是韶卿的意思？朕记得，你三年前是拒绝过元羲的。”

这是问沈珏的话，自也要他自己回答。

沈珏御前奏对不知有多少次了，还未有一次如这次一般让他紧张。

余光里，公主殿下一直低着头。

他轻咳一声，上前一步道：“三年前臣方及第，未有官职，不足以匹配殿下。如今臣多次随殿下外出办差，亲眼所见殿下心系百姓，身先士卒，心中感佩不已。天长日久，便觉情根深种，故而厚颜前来求娶殿下。”

天子看着低头不语的女儿道：“元羲，你的意思呢？”

元羲抬起头来，看着天子道：“父皇之意，此事是依着儿臣吗？”

天子笑容收了起来，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婚事要自己做主？”

自来男女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轮得到子女自己做主。况他不止是父，他还是君，而她既是臣，又是女，原就只有服从的份儿。

元羲看着天子道：“若是父皇允许，儿臣自然想自己选婿。”

天子道：“原来如此。你原是想点驸马了。”他想了想，道：“不若朕让皇后给你办个盛会，遍邀帝都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参加此宴，由你亲自选出一人做你的驸马，可好？”

元羲福身谢恩道：“那便多谢父皇了。”

天子看向沈珏，道：“韶卿，你也听见了。要娶元羲，需得过她那关。”

沈珏躬身行礼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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