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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安贵嫔身边的福娘欺主,她进甘泉宫的时候,正瞧见那孩子捏着菜刀冲进来,脸色凶得好像一只要扑上来咬人的狼。
……那孩子不是冲动鲁莽,只是母亲把母亲看得太过重要。母亲就是她的逆鳞,任谁触动,都要扑上去,把对方咬得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李贤妃不由得有些伤感。若她当年的那个孩子没掉,今日可曾也会有一个人如同长玉护着安贵嫔这样护着自己?
她朝着魏皇后伏跪下去,沉声道:“皇后娘娘养育十一帝姬,母女之间的情分再清楚不过。安贵嫔自戕却是重罪,九帝姬今日临吉殿下冲撞了您也自然要惩罚。娘娘,妾身当初唯一的孩子夭折,九帝姬与安贵嫔这样的心意,妾身无法通晓,可是您有十一帝姬,必然是比妾身更懂得母女黄泉相隔的锥心之痛。”
说罢,李贤妃抬头,静静瞧着魏皇后:“就当是妾身想着妾身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因此为九帝姬求情。还请皇后娘娘高抬贵手,莫要再伤了这个没娘的孩子。”
一瞬之间,魏皇后瞧着贤妃有一丝的慌乱。但是很快,她便镇定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贤妃这说的什么话,本宫自然能体谅九帝姬失母的伤心。只是妃嫔自戕乃是重罪,本宫为皇后,安贵嫔此事也不能由着九帝姬在此胡闹。否则,回宫之后又该如何向太后交代?”
李贤妃盈盈站直身:“到底陛下还在行宫之中,安贵嫔乃是陛下之前宠爱的妃嫔,如今自戕临吉殿,后事如何处置,皇后娘娘也该先过问陛下的意思。”
“陛下那边,皇后娘娘知道消息的时候就连忙派人过去传话了,只是陛下与郑美人在宫中作乐,并不愿意插手此事,只交代了皇后娘娘全权处置。”兰姑朝着李贤妃欠了欠身。
长玉持剑的手渐渐垂了下来,她瞧着兰姑:“……陛下他,连最后一眼也不想再见安贵嫔?”
兰姑瞧着长玉,冷然道:“是。陛下说了,安贵嫔自戕乃是不详,陛下不愿再见。全权交由皇后娘娘处置,九帝姬,您手里的剑还是放放吧,若非是皇后娘娘好心,安贵嫔这样自戕的宫妃早就应该在知道其自戕消息之时就扔出宫外喂狗,哪还来得及等您匆匆来临吉殿再见她一面?九帝姬,皇后娘娘慈怀,你可别不识好歹。”
长玉突然笑了一声。
“九帝姬你笑什么?皇后娘娘跟前,不得放肆!”兰姑顿时皱眉道。
长玉一声一声静静笑着,手里的剑“当啷”一声掉了下来。
李贤妃立马上前将长玉拉入怀里,燕草也急急上前护住主子。
长玉痴痴笑着:“父皇真是绝情啊……”
李贤妃连忙捂了她嘴,将她后面的话盖了下去,又朝着魏皇后垂眸:“妾身这就带九帝姬下去。”
长玉靠在李贤妃怀里,静静瞧着魏皇后的人踏进临吉殿中开始处置安贵嫔的后事。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片刻之前,她执着剑,还幻想着明昭帝会不会念在前些时候与安贵嫔如胶似漆的那些情谊上,最后给她这个一生都在可怜兮兮地等待着他垂怜的母亲一丝过身后的缅怀。就算他不来见安贵嫔,长玉也觉得无事。
哪怕只要明昭帝留一句话给安贵嫔,长玉都觉得心安了。
可是明昭帝却连一句话都不留、连最后一眼都懒得看,只顾在自己的寝殿里同着郑小宛纵情声色地取乐。
而她的母亲就这样静悄悄的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李贤妃拖着长玉往后退开,给魏皇后让了路。
一直到魏皇后朝着殿内走进,李贤妃才低声朝着长玉道:“安贵嫔留了谢罪书,开脱了你。这个时候,别再与皇后相争了,与你没有好处。长玉,别辜负了安贵嫔为你的谋划。”
李贤妃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本宫知道你恨,知道你怀疑,可是如今你没有能够与魏皇后抗衡的能力,你得忍,你得好好活着。只有你好好活下去,才能替安贵嫔报仇,才能弄清楚你想知道的。”
李贤妃的声音里有着一种能够叫人镇静的魔力,长玉垂眸,瞧着李贤妃握着自己的那双手。
“娘娘,如今我便真的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了吗?”
李贤妃静默了片刻,“保护好你自己,就是如今她最愿意看到的事。”
“多谢贤妃娘娘。”长玉低声道,“娘娘,我没事了,您松手吧,我知道如今什么该做,什么不该。您不用为我操心。”
李贤妃垂眸想了想,松开了长玉的手:“安贵嫔自戕,丧礼是不可能会有了,本宫带着你再好好拜一拜她吧,也算是全了你们母女之间的情谊。”
长玉垂着头,低低道:“多谢贤妃娘娘。我不过去了,就在这儿拜一拜她。”
李贤妃沉沉瞧着她,半晌叹了口气:“再瞧一眼也是伤感,也罢,就这儿拜一拜也好。”
长玉朝着李贤妃惨淡笑了一笑,随即转过身,朝着安贵嫔尸身所在的方向跪下,双手相叠在眉心之间,沉沉地叩拜下去。
俯首之间,长玉再也忍不住眼眶的酸疼,泪水顺着脸便一缕缕地流淌下来,一颗颗砸在临吉殿冰凉的地板上。
她这一拜跪下去,迟迟没有站起身。
李贤妃静静站在她的身后,默然瞧着跟前的长玉。
长玉跪在那里,瘦小纤细的一个人,因为努力忍住呜咽声而止不住地轻轻颤抖着。
就算安贵嫔再如何有隐情,可是自戕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从今后,在盛京宫当中提起她都是忌讳。
李贤妃知道,这是长玉与安贵嫔的诀别了。
长玉伏跪了良久,朝着安贵嫔最后深深叩拜了一下,才缓缓跪直了身子。
起身时,脸上的神情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那张秀丽面容脸上的稚气好像在一瞬间都褪尽了,唯余下一片冷清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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